文人崇拜的神

仲 伟

“儒家从伦理法则出发，造就了文化人。现代的知识分子又是一些十足的无神论者和唯物论者，然而他们却崇拜文化英雄，如文神文昌、借自道教的魁星、朱衣金甲，他们还把崇拜之心延伸到了武圣关帝。”  ——甘沛澍（M.Kennelly，S.J.）

本文摘自《中国民间崇拜》，稍加整理，主要介绍被文人们崇拜的诸神。

文昌帝君，又称梓潼帝君，为掌禄籍之神。一般认为他是主管考试、命运及助佑读书撰文之神，是读书人、求科名者所最尊奉的神祗。根据《文献通考》和《宋史》记载，梓潼神又名张亚子，是晋朝（公元265年—420年）的官员，起义抗击前秦苻坚，战死于四川七曲山，后人为了纪念他，建了庙宇。唐玄宗赐给他的头衔是左丞相，而唐僖宗把他专门作为一个帝而加以封圣。又据《明史·礼志》记载：梓潼帝君姓张名亚子，居蜀七曲山，仕晋战殁，人为立庙祀之。唐宋屡封至英显王。道教谓梓潼帝君掌文昌府事，及人间禄籍，元仁宗延佑三年（1316）封梓潼神为“辅元开化文昌司禄宏仁帝君”。旧时士人多崇祀之，以为可保功名，而天下学校亦有祠祀者。

自唐朝开科取士以来，热衷功名的文人学子认为文昌星高悬头顶神秘莫测，期盼文昌星能够从天庭走向大地，以便随时供奉，求得保佑。道教抓住学子的这种期盼心理，选定张亚子为文昌帝君，说他奉玉帝旨意，管人间府事，掌人间禄籍，司天下文运。

比较合理的解释是文昌帝君真正与文昌星神重合还在元朝，元朝是以蒙古族入主中原，觉得长期的武力征服达不到长治久安的目的，必须偃武修文。公元1285年，元太史官曾上奏朝廷，说天下文运将兴，第二天，元仁宗就出生了，元仁宗继位后，延佑二年（1315）就下诏开科取士，这是元朝开国后首次考试。第二年（1316），元仁宗就加封张亚子为文昌帝君，从此文昌帝君成为读书人的偶像和保护神，文昌宫便成了学子们终年祭祀的神圣殿堂。

正是在道教和文人儒士的大力推崇下，唐宋元明九个帝王的不断加封，梓潼神才与主管文运的星宿文昌星重合，梓潼帝君变成了文昌帝君，张亚子由地方小神一跃成为天下共祀的文昌星，专司功名、文运、利禄。

文昌启程巡游时，一男仆和一女仆跟在后面，男仆名“玄童子”，女仆叫“地母”。二者常被称为“天聋”和“地哑”，文昌想让谁在智力和文才方面具有天赋，就赐予他这些能力。作为侍从，二者是知道这些的，“天聋”“地哑”以示不泄漏秘密。

副文神魁星  中国传奇故事中，有一个叫魁的学子，学富五车，高深的文学造诣与丑陋的外表同样有名，魁参加科举考试，中了头名状元，皇帝在给他颁发委任状时，发现魁长的面目狰狞，取消了委任命令，魁非常伤心，就跳河自尽，就在快要溺水身亡时，一个神秘的水中怪物鳌将他负在背上，魁获救了，登上北极天空，变成了星神。魁星被视为是天上主管文运的神，为了通过考试就得祈求他。在所有孔庙的东边入口处，都有一座给他修建的小庙。

魁星被描绘成魔鬼一样，右手拿着一支硕大的笔，一只脚独立，一只脚踢向北斗七星。起初，仙女座被作为文神加以膜拜，后来二十八宿之一的奎与大熊星座四星之一的魁是同一个发音，奎宿便于魁星混为一体了。

《琅琊代醉编》中记录一些内容，表明崇拜魁星是怎样起源的。宋朝时期，改革家王安石与反对者大学者苏轼、历史学家司马光之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斗。哲宗时期，苏轼等人得到重用。徽宗继位后，站在了变法者王安石这一边，徽宗在宫殿叫人树了一块石碑，上面刻了法令消除司马光苏轼的影响，谴责他的政策，苏轼及弟子也被流放到偏远的地方。在某一天，徽宗在文武百官陪同下去宝箓宫礼仪参拜，主持礼仪的人俯身拜了很久，徽宗问为什么将仪式拖得这么久，回答说：“快到见玉皇大帝时，奎星抢先一步到达，直到奎星完毕，才轮到我等”，徽宗问奎星上报了什么内容，回答不知道，徽宗又问魁星是谁？回答说魁星是苏文忠，徽宗被这种令人吃惊的回答给吓住了，回来后撤销了反对司马光、苏轼及其党羽的法令，允许所有民众阅读他们的著作。

朱衣和金甲  在文昌庙里，有两个小祠堂，一个供奉副文神魁星，另一个供奉朱衣。在画中他们通常被描绘同时站在文昌两旁。朱衣是个星神，他给文人委任官职，然而，实际上他更常被视为天资不高读书人的保护神，他善待那些在考场上经受痛苦折磨难以应付的可伶人。

有个传说，在一次科举考试中，主考官对一篇作文匆匆地瞥了一眼，就判为不及格，决定对作者不予录取，突然这张判过的试卷开始动了起来，风力把考卷又送到了主考官跟前，仿佛要请他更专心的阅审，同时一位尊敬的老人披一顶红色的斗篷，出现在他面前，点头表示这篇文章可以通过，主考官明白了这是上天的眷顾，于是让文章通过并让作者如愿取得举人资格。

金甲是学者的保护神，他手拿一面旗帜，要是他在那家门前面摇旗，那么这家成员不久后便会通过科举考试。并被委任高官。他的旗帜被认为是吉祥的征兆，但是，他的剑也令作恶者感到恐惧。李唐卿派杨筠松去虔州的故事就是个例子（略）。

关帝   关帝也是文人膜拜的神灵之一，最受知识分子尊敬。据说他能够把《春秋左传》从头背诵到尾。关帝是三国时期著名的英雄，生前拥有刚勇忠的名声，后来有很多荣誉头衔加在他的头上，英雄崇拜因此发展起来了，在明朝万历年（1594年），被他抬高到神的一级，从此他被作为武帝而受到官方的定期祭拜。关帝的形象被刻画成右手拿着《春秋》，关平侍候在他的旁边，拿着一顶中考者获得的冠冕，准备送给那些应考者。

                                2021年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