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日志

                                                                        陈昌凌

  

     小序：虽然，这里面好多话说得并不“礼节”，甚至不够“合理”，但它代表了一些学校、一些班主任的真实影子。写得现实一点，也许对读者会更有帮助。

                           

   

         最近十年，我当了九年初三年级的班主任，去年是应届毕业班初三第4班的班主任，今年是复读班初三第10班的班主任。

——题记

          昨晚,大概依然在12点左右上床睡觉的。查完男生寝室，并给每位同学提了点要求，到我从学生公寓楼出来，已近晚上10点半。还好，学生基本给力，没有发生让我脱不开身的“黏糊事件”。然后，骑上单车回到我的小区，登上六楼，回到住处，便已将近夜里11点。

          我不愿意马上坐下来小憩，因为我认为这样安排时间不太合理。我揭开电饭煲开始淘米，准备明晨的早饭。友人劝我：还是早起新煮的早饭好，营养丰富。可是，我早上实在恋床，太想睡会儿，哪怕几分钟，我也愿意淹留在梦乡。我在早饭里加了几枚红枣，为的是奖励奖励自己。据说“红枣”有祛寒暖胃的功效，近来气温骤降，暖身为好。自从上次买了这个能定时熬粥的电饭煲，不再要盯着它烧煮，也终于省事省时多了。我接着又打开煤气灶，烧上一壶热水。然后，这边在烧热水，那边我赶紧拿起牙刷，挤上牙膏，三下五去二迅速清理一天内藏珍纳秽的口腔。

         泡泡脚，让自己享受享受。顺手联上网络，看一下本校今天最后的《通知》，回想一下关于今天年级部会议中与我班有关的内容：“这次月考，你们班的语文成绩提高了，但总分名次并没有提升，特别是，物理平均分名次反而下降了......” 柳副校长说。作为初三（10）班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这样的话听起来是有精神压力的。语文考得普通班第一，我却很难找到自我欣慰感，而更多的是觉得受到了冷嘲，似乎领导的话是在暗示大家：初三（10）班物理成绩下降，是因为平时偏重抓了语文成绩。

可是，有谁能明白，对谁能诉说，我平时是非常重视学生的物理学业的，而语文几乎没有布置过课外作业，我甚至利用语文课堂带学生复习过物理。上午的大课间，下午的第四节自习课，我每每要求同学们跟着本班学科尖子生，学解物理难题。

另外，今天下午王鑫龙在数学课堂睡觉，董晓标与倪倩琳同学被发现有明显的早恋现象……有关授课老师已经提醒我了。明天我将严肃地处理这两件事，并且今天已经给王鑫龙、倪倩琳的家长去了电话，希望他们的父母明天能来学校一趟……

“还有各班的学生评语，班主任得抓紧写了!”年级组政教处郑副主任在会议上说。……不敢多想了，需要抓紧时间上床睡觉！在给手机开启明晨的闹铃之前，习惯的力量不可遏止，我总是要看一回各位家长、诸位同事、往届的学生今天在我空间的留言。不奢望给每位关注者都作出仔细地回复，但三言两语敲一《教学日志》，却每每觉得有写的意义和必要。

熄灭了灯，头落到枕上，此时手机显示时间“12：04”。

次日早上，手机闹铃正常在“5：40”响起。套上袜裤，我大步入厨房，先打开电饭煲，用勺子将稀饭先顺时针再逆时针搅上几圈——让其迅速冷却，便立即走入卫生间刷牙、洗脸、梳头——作为教师，咱得用一个风光的仪容去见我们的学生。

早饭吃得那么滑溜、顺畅、迅捷，究其因，我非常欣赏我的“搅稀饭”一招。

我跨上单车，人影一晃，我已经驶出了自家小区。路边红李、绿樟似乎比我醒来得更早，或许她们昨晚根本就未入睡。清凉的晨风吹得我清醒而兴奋。微风来时，轻枝摇曳，犹如宫院美人临风举袂，且腼腆笑浅，又似列队少年喜不自禁，而嫩掌轻搓。

我一路狂奔，窃喜的是，我一个五十出头的汉子，路上赶超了无数的也骑着单车的年轻的上班族，把帅哥靓妹们的身影甩得越来越远。路过一库房，林荫里传来了雄鸡的啼鸣声，举目天上尚未隐退的月亮，总不禁让我想起晚唐温庭筠的的名句：“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槲叶落山路，枳花照驿墙”。于是，我骑得更加兴奋起来。路边热闹的鸟鸣声，似乎在为我喝彩，一路将我送往校园。几位门卫同志是认识我的，我不用下车，不用刷卡，在我扬手之间，单车已驶入校园。

我迅速登上五楼，打开办公室的门，拿上自己的语文课本，走进自己的班级。少数早来闲谈的同学，见了我的身影，立即停止了说话。我在黑板上大致写出了今天早上应该读什么，并接着警醒同学们：

“现在按这个提示，大声朗读！凡是埋头苦读的，我不会忍心去打扰你。你若是东张西望，精神不集中，或我到你身边时也听不到你读书的声音，那么我就请你到我身边来读，并且向你提问今天黑板上有关的知识点。若是答不出来，那就只能罚抄！你看到的，黑板上的量可是够大的，所以我希望你在下面认真诵读，免得我找你麻烦！”

这是我常用的震慑早读的方法之一。“哄吓诈骗”，反正结果很少遇有罚抄现象。

督促学生早读的同时，我自己每个早晨也珍惜时间，读上几个名篇，古今中外自不拘泥。我认为，一个语文老师，如果不通过阅读一定数量的名篇名著来铺垫底蕴，上课是缺少底气的。

又是一遍上课铃声，我开始走入初二年级的地理课堂——上学期的斗胆推改，无人采纳，领导今年反倒拿去了我一个班的语文课，让我跨年级兼带起了地理课（“副科”——非中考科目）。可是，殊不知这十个班的地理课比一个班的语文课教得累多了！由于师生对本学科的不重视，少部分学生连课本都懒得领取，有的即使领取了，结果在每一次的月考清场中也丢失得无影无踪。没书的学生怎么能让他集中注意力听课，怎么能让他不影响别人上课，那你作为地理课老师，恐怕真要有“三头六臂”的本事。因为对本学科的不重视，上课时学生开小差看闲书，交头接耳说话的，以及在老师讲课时随意搭话取乐的……在所难免。点名批评吧，却因为带的班级太多，我记不清各个同学的名字；若问问是谁在说话，则会带来更多的笑声。请班长、纪律委员协管，他们却经常不在班级里——各科老师几乎每一堂课都要带一小部分甚至一大部分学生去“另起炉灶”专项培养。在这个氛围稀缺的班级荒原，不管任何等级的“教坛明星”恐怕都难做到激情四射，但是，这样的课堂更需要激情，否则，要么死水一潭，要么乱成一锅粥。只有激情才能感染学生，只有激情才能“邪不压正”，所以十个班学生的共同评价是：“陈老师每一堂课都认真上了，哪怕人数再少，他也精神勃发……嘿嘿！”

初二10个班级分布在二、三、四楼层，赶到星期三、四、五这些课程密布的日子，课间十分钟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休息一下，是很困难的，毕竟来回要上下几个楼层，而且有的班级在楼层的西角，自己的办公室却在楼层的东角，毕竟还想洗去手上的粉笔灰尘，想去卫生间方便一下，毕竟想去加点儿茶水，毕竟还要提前三分钟到达班级门口。所以，我经常洗完手就近钻入其他年级组的办公室，窥有闲凳子，然后不择位置而休，一边在手机里翻看课程表，查看下一堂课去往哪个班级。

今天上午三节课后，打开课堂中曾静音的手机，突然，王鑫龙的妈妈的未接来电显示于眼前，提醒色红得亮眼。

王鑫龙的父母，福建人，是来合肥经营室内装潢材料，然后把孩子带过来读书的。其母亲很少会说几句普通话，我与她之间的沟通交流实在困难！她的商业意识、争辩心理强于他人，遇事从不承认她的孩子有错，更认为孩子送到学校来，一切费用缴清了，那么孩子的一切事情，包括学习上、生活上、思想意识方面、行为习惯方面以及和同学们的交往方面，应当全部由学校负责，平时她不愿意参与和帮助解决任何问题。关键是，孩子周末回家，她给孩子传输的一套思想却几乎全是责校问师的；我们平时对王鑫龙的教育，如同梳理发辫，到她那儿又被解得披头散乱。所以，对她儿子的教育，有着大山般的障碍，我虽已煞费苦心，却总是收效甚微。

我给门卫去了电话，让他们同意王鑫龙的妈妈进入校园。我一边把教科书放到初二办公室，随着正在下楼的学生群，快步走入操场，准备领跑我班队列。

我班昨日的跑操秩序不佳，受了政教处点名批评。按各班的惯例，受政教处指名批评的班级自觉罚跑五圈， 而我只罚他们加跑了四圈——烈日高照，我口下不忍，减了他们一圈。为了不再犯规，今天我边跑边厉声严作要求：“注意队形，靠紧点……注意口号,口号响亮点……不准笑，难道昨天那四圈你们没跑够！……”

待我带着一身汗水回到办公室，王鑫龙的妈妈已经坐在我的办公桌边，她正微笑地看着我。

我向王鑫龙母亲婉转地谈了她儿子在学校的不良表现，包括课堂内玩手机、看违禁书、写秽语纸条传给女生、不尊敬老师，等等，但遭到的都是她强硬、激烈的反驳。我累了，无奈了，她却落泪了。看着她的泪眼，我原来打算让她把孩子带回家反思的想法，又一次瓦解，何况，王鑫龙当着我面用闽南语糊弄她妈，我连一句也听不懂。结果是，让王鑫龙第五次写保证书，继续留在班级里。

王鑫龙正在写保证书，我已捧着课本在“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琅琅读书声中走入课堂。

“上课！”“老师好！”“同学们好，请坐！今天我们继续学习唐代鸿儒刘禹锡的《陋室铭》……”二十多年的课堂经验，让我对一些多年不变的课文了如指掌，对课堂互动驾轻就熟。我不喜欢那种一板一眼的课堂风格，愿意和同学们一同享受轻松活跃的课堂氛围，喜欢时不时将幽默的词藻撒向课堂的每个角落。即使是下午第一节课，我也相信我会把每位同学的瞌睡虫驱出窗外——最底线也让他们“睡不安稳”！

放学铃声响起后，我开始跨上自行车赶赴家中。虽然，我的辛苦可换来在同事面前值得一提的薪水收入，但我还是认为，在学校食堂就餐是在寻找奢侈的享受。居房是现买现装的，欠了银行和亲朋不少的钱，两个孩子刚走上岗位，尚不能给家中以经济支援，于是妻子便外赴他乡营生攒钱。感恩我七十多岁的母亲，我大部分家务包括三餐饭菜，全由她老人家替我料理。母亲由苦路上过来，不善做精菜美肴，但她的儿子从不挑食，农夫般的粗放性格，正与母亲最为相融。

饭后，我很重视午睡，“中午深睡一分钟，会赢来下午高效工作一小时”之说法，我是非常信服的。我一般是“12：20”以后才能上床，1点半由手机铃声将我叫醒。为了下午能上好课，课堂能有高效率，这个约一小时的时段内，我要将手机静音，并提醒我的学生注重午休，让他们的家长也不要在这段时间内打我的电话。

今天下午第一节课，课堂中我感觉到自己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猜测，应该是倪倩琳的家长在打我的电话。下了课，打开手机一看，果然不错，还跟了条短信：“陈老师，您好，我是倪倩琳的妈妈，我在学校大门外。”

下课了，下午第二节课前，教师多休五分钟，这是学生眼保操时间，所以我按通了倪倩琳妈妈的电话，请她进了我们的年级办公室，也让一位同学找来了倪倩琳。我就着我们发现她孩子有早恋现象和劝而无效的情况，以及初中生早恋对身心健康成长的不利，与家长进行了交流。我发现倪夫人似乎不太理会我的谈话，但很关心农事，我便加强表达效果：

“农田里的西瓜，您比我更清楚，它长到十几斤、几十斤重，才瓜熟蒂老，方能算是一个合格的瓜。它可入市场，然后给农家带来收入。如果它长到一个成人的拳头那么大就熟了，那样的瓜几乎不能走入农贸市场，农户更不愿让它登入高堂雅室，因为那样几乎不能带来经济收入，很可能带来的是丢人现眼！您说呢？！”

倪倩琳的妈妈终于理解和支持班主任和老师们的观点，谈话进展得很快。

上课铃声已经响了两遍。“你们母女再互相聊聊，孩子很小，才十五岁，不懂事，您还得多和她说说。这是在孩子成长的路上，我们作为老师和家长的，必须给她上的课。如果落下了，就得给她补上这一节，对吧！——下面这一堂课是我的，我已经迟到了，你们先聊着吧！……如果倪倩琳这次认识到了自己的不是，请写下保证书(这是我常用的招术)……”我与倪倩琳妈妈打了个招呼，便拿起课本、备课教案，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节课后，我看到了倪倩琳的保证书，“倩琳的妈妈，请您在这后面签个字！”然后转向倪倩琳，我开始用我的唬招，“你母亲签了字，这是个什么概念，我想，你多少有些了解！下次再犯类似的不是，我只有请你母亲把你带回家教育了！”我把语言说得很冷漠。

但是，我知道，学生的早恋现象，凭与家长的一次交流，凭一张保证书就能让她迷途知返，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对有的学校，一旦发现学生早恋，必劝其一“换个环境”的做法，我可以理解。但我对倪倩琳并没有这么做，可能是因为自己心太软，也可能是因为我看在她妈妈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的份儿上……而剩下的路，对我来说是难走的，任务是艰巨的。送走了倪倩琳的妈妈，我想明天应该见董晓标的父亲了——为了避免尴尬场面，我才有意分开相见的。

下午第三节下课了，放学了，悠扬的乐曲荡漾在校园里，往日这个时段我喜欢在校园里自由漫步，边放松心情边梳理思绪，最近，考虑平时活动量不足，我改为带几个同学来运动场内打羽毛球了。本人带队打羽毛球，记的是合作分，球每落地一次，记一分，合作和谐度与同样时间内积分多少是成反比的。这样，同学们都愿意弥补对方的缺点，救助对方的弱点，这有利于培养同学们的合作精神。我们给自己的羽毛球技艺，起了不少好听的名字，如“海底捞月法”、“鱼跃龙门法”、“狙击法”等。夕阳余晖里，绿荫树下，我们的心情像空气中飘飞的羽毛球一般轻松、奔放而欢腾，它得以放飞在球拍里，跌宕在音乐中，一切如童话般怡人，如诗意般美好！

暮色降临，铃声响起，同学们随着国内青年歌手刘和刚深情引吭一曲《父亲》，于是今晚的夕会照常开始：

“同学们，从认知的角度来说，我们目前对爱情的认识还很肤浅，或许还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情，而一旦涉足，带来的往往是不可挽回的遗憾，或是终生的痛。因此，我劝各位同学，咱不妨暂时做个路人，做个旁观者，'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等我们的生理成长到一定程度，等我们的认知达到足够的水平，有了起码的人生阅历，再去邂逅神秘而神圣的人生之恋——何况，我们幼嫩的肩膀，暂时还担负不起此等大任！……”

然后，我向同学们介绍了本次月考各科平均成绩在年级组的排名，最后就物理成绩在年级组排名较低的情况，给大家提出了要求：

一、希望每个同学都重视起来，课堂内，高度集中精力听老师上课，课后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遇见弄不懂的问题，要敢于向本学科成绩优秀的同学问个为什么，也希望捧着书本到办公室直接请教我们的授课老师。

二、以后每天下午的第四节自习课，都会安排擅长理科的同学出两道物理题，大家及时做，并让他们及时给大家讲解。

三、下周的早读，课前一律诵读数理化理论和公式，做到烂熟于心。

另外，寝室睡前的自修课，请同学们侧重看物理。

四节课晚自习开始了，前两节是我的。我从办公室捧来两份试卷，一份新试卷要发给同学们当堂完成，另一份同学们昨日已完成，我将在课堂内当面批阅。两节课时间，我面批了12位同学的试卷，并将所有同学上一次试卷的作文部分全部量化成分数——我与讲桌前方正在考试的学子们一样争分夺秒。

两节自习堂下课，回到办公室，我泡了杯茶，开始备明天的课——今晚既然考试了，明天就得带领学生分析所考题型，在订正试卷中，让学生进一步学会规范答题、分点答题及其他答题技巧，所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四节自习都下了，我途经自己的班级，顺便检查一下班级门窗有无关好（手机上“天气”软件显示明日有雨，却不知什么时候落下来），然后夹在熙熙攘攘的学生群里，向同学们的生活区走去，再登上男生公寓六楼，检查自己班级寝室卫生、寝前自修状况，并查问就寝质量。这种巡寝值日，我每周照例有三天。

我巡寝室，很少开笑颜，为的是养正气蓄威风，震慑“各路英豪”，而且说起话来，力争斩钉截铁，所谓“一点一个坑”。除了生病卧床的、收拾清洗生活用品的，所有不能认真对待寝前自修者，一律责罚不恕。我不止一次将“喜不自禁”的“笑星”们罚至室外站至寝室熄灯——这种做法，对他本晚可能不利，但对大家有益，对他下一晚有益。

考虑明天早上不能迟到——班主任和各位授课老师必须在指定时间前到校，若届时迟到，就只能被隔在铁门外“临窗羡景”了，尤其班主任——我得抓紧回家，抓紧休息！转完了我班的几间寝室，刚转身准备下楼梯，骑车回府，公寓楼生活部俞扬老师来到我的身边:“今年初三复读班的整体素质比去年差远了。”他摇了摇头， “屡教不改，半夜说闲话，自己不睡，还不让别人睡得安宁，各个班级都有。藏入被窝打开小灯看小说——违禁书，甚至玩手机的，也不只一个两个人，你们班也不例外。”

    “我们班发现有人玩手机了吗？”

   “你们班……632寝室就肯定有！”

   “最有可能是谁呢？”

   “高子俊很可疑，可是他总是不承认！” 

    我心事重重地跨上自行车往家中赶。一路上，晚风抚摸着我的面颊，安慰着我，终于又让我神清气爽起来。昏黄的路灯光，笼罩着白天看来色彩怡人的道旁树，夜晚变得更加奇幻、浪漫……犹如一幅无边的油画，却带着声音、动感！

    回到自家小区，再登上六楼进入居处，感觉似乎是把自己拖上来的，再没有入学生六楼寝室那般精神蓬勃了。《易经》中大概说过，世界万物统一于阴阳，我想，人类夜晚的“阴”可能正是为了白天的“阳”’吧！看看手机，已是晚上11点20分。

    现在还不能坐下来歇会儿，得抓紧淘米准备明天的早饭。儿子发来短信，说专家有言：晚上11点过后还不睡觉，等于慢性自杀。11点前睡觉在咱属于奢想，但是，一定要争取在12点之前上床，这是必须的！

    米淘好了，里面加了几枚红枣，打开电饭煲，定好熬粥时间，接着打开煤气灶，烧上一壶热水。这边水在烧，那边我拿起牙刷挤上牙膏，三下五去二迅速来刷牙……

热水泡上脚了，学校网站打开了，今天的查寝教师名单中照例打上了我的名字。不敢多停留，迅速点开了自己的私人空间，敏捷的写下这几行字：

“今天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是见到了王鑫龙和倪倩琳的母亲，有烦两位做妈妈的了！相信，两个孩子正在成长，如同幼儿要学会走路，起先难免磕磕碰碰一样，他们也难免会犯一些错误。但是树木不修剪难成栋梁，对他们必要的警告还是不可少的……”

    不能多想了，我得抓紧时间上床，明天还得赶早；明天我要想个妙招，让高子俊自动交出手机；明天我要与董晓标的家长见面，但董晓标是个爱撒谎的孩子，不过，他的父亲，我与他谈过几次话，比较信得过老师和同学……不想了！不想了！

    打开手机，定好时间，此时已是夜间时分“12：02”。

    明天早晨，晨光朦胧中，我的手机又会在“5：40”准时响起，白天你又会在校园里看到神采奕奕、谈笑风生的我！

 

                                                                                           2015年11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