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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亡人语

“一把刀割皮割肉,一双手摸蛆摸腐,打死不抢仵作饭碗!”

万云扬走在路上,几个小孩围着他不停地唱着关于仵作的歌谣,这歌谣自然不是夸奖。作为当地唯一的仵作,一有案子,万云扬都要到县衙里忙活一整晚,回家后满身都是腐臭味,作为一个整日跟尸体打交道的人,自然受到了村里人的排挤和唾弃。

不过万云扬心态很好,何况这活能挣不少钱。平日里,孩子们一围着他唱歌谣,他都会佯装生气,跟孩子们追逐打闹,可这次他却一言不发,径直走回了家,因为这次死的不是别人,是他的亲弟弟……

宋朝时期,洛阳有一户姓万的人家,万家世代都是仵作,吃的就是这一碗饭,且万家每代都有至少两个兄弟,但只有一人能当上仵作。传说万家每隔几代都会出现一个拥有阴阳眼的仵作,很多人说万云扬就有,因为他能够听到死人说话。

很多衙役都见过万云扬验尸,每次验尸后,他都会将耳朵凑到尸体的嘴边,好像在听尸体说话一般。而在他的帮助下,凶手每次都会很快落网,人们都说他这是进化出了“阴阳耳”。

万云扬的弟弟唤作轩诚,是个货商,在镇上开了一家杂货铺。由于工作的原因,万云扬一直单身,弟弟轩诚倒早已成家。为了不让弟弟弟妹遭人说闲话,他特意搬到了村子的另一头。

好在弟妹小妍善解人意,从不嫌弃万云扬的工作,还经常邀请他到家里做客,这让万云扬很是感动。

近段时间,小妍经常会来找万云扬诉苦,原来她发现杂货铺的账簿不对,很多钱都不知去哪了。再三追问下才知道,原来轩诚跟着几个朋友去了青楼。小妍火冒三丈,和轩诚大吵一架。本以为此事结束,可轩诚却变本加厉,每月的花销也越来越大。

了解情况后,万云扬本想找个时间和弟弟谈谈,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等到的却是弟弟冰冷的尸体。

这天傍晚,县衙的官兵火急火燎来到他家,告诉他有一宗命案,尸体的头不见了,且被人丢在了一口枯井里,报案的是村里的寡妇,绮南。

很快,万云扬就赶到了官府,刚一到门口就看到了哭哭啼啼的绮南,想必是被吓坏了。他没有多想,径直走进了停尸房。可当他看到尸体的时候却愣住了,虽然没有头颅,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死者是自己的弟弟轩诚。

万云扬脑子嗡的一下,只觉双眼一黑,一个没站稳,差点晕过去。他强忍悲痛,一边叫人去通知小妍,一边拿刀开始验尸。

轩诚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这说明死之前并未遭到毒打,指甲缝也很干净,说明死前并未反抗。如今看来,必须找到丢失的头颅才能发现问题所在。

很快,收到消息的小妍就来了。她哭得声嘶力竭,在看到门口的绮南后,她再次情绪崩溃,扑上去救助她的头发又打又骂:“你这个贱人,肯定是你害死了我相公,今天就让你偿命!”

万云扬见状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拉开了弟妹。这个绮南的作风万云扬早有耳闻,她相貌出众,身材婀娜,可惜成亲不到半年就成了寡妇。可她不守妇道,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四处勾引男人。也正是如此,她不用工作,自然有情人养着。

万云扬曾听小妍说过,她发现轩诚有段时间跟绮南走得很近,一直怀疑二人有一腿。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绮南是报案者,也是尸体的发现人,嫌疑虽然是有,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之后,万云扬安抚好小妍,跟着知县一起审理了绮南,整理出了一份报告。绮南表示今日刚好是她亡夫的忌日,她到山上扫墓,发现了那口枯井。她起初没当回事,可里面发出了很刺鼻的臭味,好奇之下她就凑上去看了看,这才发现了轩诚的尸体。

万云扬坐在停尸房里,看着弟弟的尸体和手中的报告,他悲痛万分,并立誓一定要为弟弟报仇,惩处凶手。可由于线索太少,过了好几天,案子始终没什么进展。村民们见状议论纷纷,并说这次的尸体没有头,这下万云扬的“阴阳耳”不好使了,听不到亡人语了。

面对众人的质疑,万云扬没有自暴自弃,而是悉心整理各种线索,并多次到那口枯井盘查看情况。至于小妍,自从丈夫死后,她的情绪就变得很不稳定,她甚至一口咬定绮南就是凶手,整日跑到绮南家门口大闹。

直到这天夜里,绮南一脸惊慌地来到万云扬的家。原来,小妍闹得太厉害了,她根本不敢回家,只希望万云扬作为大哥能劝劝她。万云扬一脸无奈,只好点头答应,并表示暂且可以让她住一晚,等明日一早再去找小妍。

绮南听后高兴万分,连连鞠躬道谢。进门后,万云扬为其腾出一间空房后便径直走进了书房,完全不给绮南搭腔聊天的机会。看着万云扬的背影,绮南一脸无奈,但还是老老实实回了房间。

万云扬一直在书房忙到深夜才沉沉睡去,可到了夜里子时,万云扬忽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起身去开,发现来者是绮南,奇怪的是,她双眼圆睁,瞳孔涣散,脸色呆滞还流着口水。更重要的是,她的手里居然捧着一颗人头,昏暗的灯光下,万云扬认出了那是自己弟弟的头颅。

不等万云扬反应过来,绮南便开口了,她的声音很是机械,像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字儿一般:“小…小心你…你弟妹!”

万云扬大吃一惊,他试探性问道:“你,你是轩诚?”绮南听后,默默点头。

从绮南口中,万云扬得知,原来是小妍为了得到轩诚的家产,不惜将其残忍杀害,她知晓万云扬的能耐,担心他通过亡人语发现自己是凶手,这才割掉了轩诚的头颅,并将其丢在了野外。

尸体被发现后,为了混淆视听,她一直装疯卖傻,并诬陷寡妇绮南才是凶手,以绮南往日的行事作风为由,诬陷绮南。

万云扬听后大吃一惊,没想到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妍,居然是幕后黑手。不等他开口询问,绮南便捧着人头向外走去。万云扬一脸懵,赶忙上前阻止,可他只晚了一步,出门后只看到了昏倒在原地的绮南,弟弟的头颅再次不见了。

不一会,绮南醒了过来,可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万云扬环视四周,一言不发,第二天一早,他前往官府说明情况,随即亲自带队抓捕了小妍。当天夜里,小妍便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此案也终于了结。

案子结束后,绮南终于不再受到骚扰,而她也恢复了以往的生活,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这天傍晚,她来到了王员外的家里,并跟王员外一直折腾到了半夜。王员外家财万贯,是当地首富,绮南早就勾搭上他了,每月的生活费也都是王员外给她的。

两人躺在一起,情绪逐渐放松,随即聊起了轩诚的无头尸案。结果说着说着俩人居然笑了起来,绮南更是不停地嘲讽万云扬:“什么阴阳耳,还不是被我们耍得团团转,你真应该看看万云扬当时的表情,哈哈哈哈!”

“不错,不错,估计他们死都想不到,那家伙的头就藏在我家后院的酒坛子里!”王员外一脸自信。

可话音刚落,屋门就被一脚踹开,一群官兵冲了进来,逮捕了二人,来者正是万云扬和小妍。原来,在拿到绮南报告的当天,万云扬就到那口枯井旁查看了一圈,却发现无论怎么看,都无法看到井底,更别提发现尸体了。

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绮南有嫌疑。之后,为了强迫绮南露出马脚,他将此事告诉小妍,并让她假装发疯,每日到绮南家纠缠,对其施压。结果她果真坐不住了,这才找王员外拿到轩诚的头颅,演了这么一出戏给万云扬看。

其实杀死轩诚的就是王员外和绮南,轩诚的确出轨了绮南,那些钱也都花在了她的身上。可他并不知道,绮南在跟他交往的同时,还被王员外包养。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绮南跟王员外的事还是被轩诚发现了,他是个暴脾气,当即就要毒打二人,结果被王员外和绮南联手反杀。

两人清楚万云扬的能力,担心他通过亡人语查出他俩,这才割掉了轩诚的头颅。可没想到,两人还是露出了马脚。且万云扬当时就看出了,绮南在演戏。

绮南不相信,她明明演得天衣无缝,为何万云扬会怀疑,万云扬看着她的脸冷冷道:“公道自在人心,你真以为我有什么阴阳耳,能听懂亡人语?一切都是你们自作聪明罢了!”

万云扬的话叫绮南直接愣在了原地,随即发疯般地大笑起来。后来,二人被判极刑,万云扬则继续当着自己的仵作,伸张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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