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观花 的一位同事因病去世，人很年轻，比我还小。很多老师都很感伤，这几年的确学术是越来越卷了。

但说句实话，与其说是学术越来越卷，不如说是论文越来越卷、项目越来越卷。太多的论文、项目，哪里有多少学术的含量。尤其是社会学科里的许多量化研究，更接近方法的炫技。刘瑜挖苦这一套大兴于美国的套路是精致的平庸，未尝没有道理。

我曾经和朋友说过，打算写4本专著就好。一本主要写给本科生的关于美国的，算是对自己在国关教了十年的美国政府与政治做个交代；一本写互联网的权力、经济与流量的，对自己的网红生涯有个总结；一本写中国社会基层法律实践，对这些年处理各种社会纠纷做个回顾；一本写写走过的国外和国内的地方，用中外比较的方法，谈谈中国与世界。完成了这些，我就安心些小说。

大多学术都是泡沫，唯有小说可传千古。许多一百年前的学术专著今天读起来很多已经没法看了，许多几年前的学术论文今天读起来都是笑话，但是几百年前的小说还能让人读的下去，读的进去。

知识分子掌握了话语的游戏，给自己加了太多的戏，所谓学术就是个消耗生命的闭环游戏。太多的勤奋与执着，也就是变成了一堆无用的字而已，其实当大学老师还不如好好教书，教出些好学生还能造福社会。以前的学者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上课，直到大学老师成为了一种规模化的工作岗位，这才开始同行评议，比论文、比专著。

科克斯特尔写的《生产智慧：现代大学的兴起》把这种游戏其实说的很清楚。

学术其实是属于聪慧而自由的极少数人的，但是太多努力、执拗而普通的人来干这行了。耽误了学术，也辜负了自己。

这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