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思
诗/汉乐府 佚名
品/陈可抒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
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
用玉绍缭之。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
摧烧之,当风扬其灰。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鸡鸣狗吠,兄嫂当知之。
妃呼狶!
秋风肃肃晨风飔,
东方须臾高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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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
汉武帝刘彻创立乐府官署,掌管俗乐,这是极大的善事。——皆因为民间文学是最具有生命力的,不必有什么文字上的雕饰,只凭借浓烈的感情,就能够直入人心。
这首乐府诗《有所思》正是如此:爱则极爱,拿「双珠玳瑁簪」作为换心之物,还嫌不够,又「用玉绍缭之」;而恨也极恨,「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还不够,还要「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不仅仅是「食其肉寝其皮」那样地解恨,而且到了最后,还让风吹个干净,过去就过去了,潇潇洒洒。
很多民间文学都有这样的特点,比如韩少功在《马桥词典》里提到一首「豪爽到犯法」的民歌——
别人丈夫乖又乖
我的丈夫像筒柴
三刀两斧劈死他
各位朋友烤火来
而北方民歌里面也有这样一首理直气壮又充满责问的歌谣,仿佛充满逻辑,却又无计可施——
早知道黄河的水干了,
修他妈的那个铁桥那是做啥呢?
早知道尕妹妹的心变了,
谈他妈的那个恋爱那是做啥呢?
此种歌谣正是如此,不必管现实意义如何,更不必讲什么道理,心有所想,曲从口出,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想看,一个人走出门去,劳作半晌,又渴又累,面对着空旷的大山,还有什么肺腑之言是不能讲的呢?这样自由的环境,能够让浓烈的感情得以自由的抒发,就是民歌的生命力所在。
鲁迅先生曾说,「歌、诗、曲、词,我以为原是民间物,文人取为己有,越做越难弄,弄得变成僵石,他们就又去取一样,又来慢慢地绞死它」。我以为这话很对。乐府诗歌《无所思》粗犷而热烈,后来传到了庙堂之中,成了一个固定的题目,也就变成了「丹墀生细草,紫殿纳轻阴」这样柔弱无骨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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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光者
朗读-格子
配乐-孔雀东南飞
题图-佚名
责任编辑-兔子
诗歌是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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