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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课堂:《大雅·旱麓》/ 解析:闻天语 / 薛红诵读(第1540期)


天语说

《尔雅翼·释草八》云:“古者酿黑黍为酒,所谓秬者;以郁草和之,则酒色香而黄,在酒器中流动。”玉是身份的象征。

《周礼·春官·大宗伯》中记载:“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黄琮礼地,青圭礼东方,赤璋礼南方,白琥礼西方,玄璜礼北方。皆有牲币,各仿其器之色。”这是以六种玉器作为祭品,其玉色和天地四方的象征性颜色对应。

《国语·周语上》虢文公曰:“先时五日,瞽告有协风至,王即斋宫,百官御事,各即其斋三日。王乃淳濯飨醴,及期,郁人荐鬯,牺人荐醴,王祼鬯,飨醴乃行,百吏、庶民毕从。”

赏析:闻天语

 诵读:薛  红

大家好,今天我们继续在《诗经》的海洋中徜徉,在氤氲千年的书香里,走进那个遥远的年代,品味千年前人们的情感。

《史记·周本纪》中记载,“西伯盖即位五十年。其囚羑里,盖益易之八卦为六十四卦。诗人道西伯,盖受命之年称王而断虞芮之讼。后十年而崩,谥为文王”,周文王享寿九十七岁,最后善终于周国都城,这是一段广为人知的历史。

周文王,姓姬,名昌是周太王的孙子,“周西伯”季历的儿子。由于父亲季历的骁勇善战,招致商王的猜忌,父亲季历被商王以封赏的名义招去郢都,行软禁之实,自此姬昌再没机会见到父亲。父亲被商王莫名处死后,继成了父亲的爵位,后称“西伯侯”。

姬昌继承了季历的位置,开始暗地里谋划推翻商朝的方法。

当时商纣王发明了炮烙之刑,犯人走在涂满润滑油的铜柱上,一滑倒就会倒在火坑里,顿时皮焦肉烂。而商纣的宠妃妲己看见此惨状笑个不停,所以商纣就一直让犯人这样做,以博得妲己一笑。

周文王很是气愤,诸侯和人民无不痛恨的咬牙切齿。经过一番思考,周文王想利用这个刑法进一步争取民心,提高自己在百姓中的威望。

于是,周文王来到朝歌(商朝都城),愿意献上周国洛河西岸的一块土地,只求纣王答应一件事,就是废除炮烙。商纣王本来就听说这种刑法在商朝里人民的意见很大,又能白白得到一块土地,就同意了周文王的请求。

周文王借此大肆宣传,诸侯和百姓都称赞周文王功德无量。文王虽然损失了一块土地,但是他得到广大诸侯的拥护,这将为他兴周灭商创造了一个有利的条件。

  纣王用人不论出身,连奴隶都用,让其他的国家感到不满,而姬昌则发布“有亡荒阅”的律令,规定不管谁的奴隶逃亡,其他的人都要帮忙抓捕回来,并还给奴隶主,此举获得了其他诸侯的效忠;随着时间的发展,周国国力日渐强盛。

周国当时有一块珍贵的玉版,价值连城,殷纣很想得到他。起初,纣令胶鬲来索取,文王不给。因为胶鬲是一个贤臣,常能出一些发展生产、爱护人民、训练军队的好主意,如果胶鬲得到商纣王的信任和重用,这对周国是不利的。胶鬲得不到玉版,说明他没有能力,商纣王就会轻视他、鄙弃他,胶鬲在殷王朝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后来,殷纣派费仲来取玉版,文王经过一番思考后,最后给了他。因为费仲是一个奸臣:他经常教殷纣寻欢作乐的办法,使殷纣穷奢极欲,沉醉在花天酒地之中;他又喜欢拨弄是非,说诸侯和大臣的坏话,造成商朝外部的孤立和内部的不和;同时还尽量搜刮诸侯和人民的财物供纣享用,使君民之间矛盾更加的尖锐。费仲得到玉版,殷纣会更加的信任和重用他,从而大大削弱殷王朝的实力。

周文王在位期间施行仁政,广招贤才,不论你是本部还是外部落的,只要你有一技之长,周文王皆以礼相待,共同为西周的昌盛付出;他也是一位好国君,重视农业生产,他不骄奢淫逸,生活勤俭,穿普通人的衣服,吃粗茶淡饭,还经常下田劳作,以身作则,广受百姓爱戴;他还创造的《周易》。

大雅·旱麓》就是赞美周文王的颂歌。

原文: 

大雅·旱麓

瞻彼旱麓,榛楛济济。

岂弟君子,干禄岂弟。

瑟彼玉瓒,黄流在中。

岂弟君子,福禄攸降。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

岂弟君子,遐不作人?

清酒既载,骍牡既备。

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瑟彼柞棫,民所燎矣。

岂弟君子,神所劳矣。


莫莫葛藟,施于条枚。

岂弟君子,求福不回.

注释:

⑴旱麓:旱山山脚。旱,山名,据考证在今陕西省南郑县附近。

⑵榛(zhēn)楛(hù):两种灌木名。济(jǐ )济:众多的样子。

⑶岂(kǎi)弟(tì):即“恺悌”,温和,平易,使人感觉亲近。

⑷君子:指周文王。干(gān):求。

⑸瑟:光色鲜明的样子。指玉上雕刻的花纹,像琴弦一样。玉瓒(zàn):圭瓒,天子祭祀时用的酒器。玉圭做柄,柄的一端是勺,用以舀秬鬯。

⑹黄流:黄,用黄金制成或镶金的酒勺;流。用黑黍和郁金草酿造配制的酒,用于祭祀,即秬(jù)鬯(chàng)

⑺攸:所。

⑻鸢(yuān):鸷(zhì)鸟名。即老鹰。戾(lì):到,至。

⑼遐:通“胡”,何。作人:举贤。

⑽骍(xīn)牡:红色的公牛。

⑾介:求。景:大。

⑿瑟:众多的样子,与第二章的“瑟”字不同义。柞(zuò)棫(yù):栎(lì)树与白桵(ruí)树。郑玄笺:“柞,栎也;棫,白桵也。”

⒀燎(liǎo):焚烧,此指燔柴祭天。

⒁劳:慰劳。或释为保佑。

⒂莫莫:同“漠漠”,众多而没有边际的样子。葛藟(léi):葛藤。

⒃施(yì):伸展绵延。条枚:树枝和树干。

⒄回:奸回,邪僻。

译文

远望那边旱山山脚下,

榛树楛树长得多么茂密。

平易温和的君子啊,

求福就凭和乐平易的仁德。

那个鲜洁的圭瓒上,

盛上黄色的美酒

这样的一个平易温和的君子,

祖先自然会福䘵来降临。

老鹰展翅在天空飞翔,

鱼儿摇尾自由自在的跃在深渊。

这个平易温和的君子,

又怎么能不举贤任能呢?

清醇的甜酒已经满斟,

红色的公牛已经放在祭坛。

以虔诚的心请神灵来享用食物,

从而给子孙后人降下福气。

柞树棫树长得那么茂盛,

百姓砍来枝条焚烧来祭神。

这个平易温和的君子,

神灵自然要来把你保佑。

葛藟长得茂盛连绵没有边际,

伸展的树枝树干多么舒坦。

这个平易温和的君子,

祭祀求褔都遵循祖先之道

天语赏析:

这是一首观赏宗庙祭祀的诗章,主旨在于赞美文王祭祀祖先时,祖先赐福的颂诗。是《大雅》的第五篇。全诗六章,每章四句,反复吟咏“岂弟君子”皆是指周文王。

首章诗以旱山山脚下榛树楛树茂密起兴,也带有比意。毛传解曰:“言阴阳和,山薮殖,故君子得以干禄乐易。”郑玄笺云:“林木茂盛者,得山云雨之润泽也。喻周邦之民独丰乐者,被其君德教。”旱山山脚下树树如此的茂密,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在周文王的治理之下,百姓安居乐业,人民和顺,万物也是如此的生生不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周王祭祀祖先开始了。诗人说“岂弟君子,干禄岂弟。”这样的一个平易温和的君子,向上天求福䘵靠的就是仁德。周人的审美认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孔子曾言:“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在这里,孔子从各个方面对君子进行要求,虽不免有一些说教的意味,可追本溯源,诗经中的君子才是后世男人真正的道德典范。而周文王在诗人的眼中就是这样的人。

二章诗人开始了祭祀的主题“瑟彼玉瓒,黄流在中”瑟:光色鲜明的样子。玉瓒(zàn):圭瓒,天子祭祀时用的酒器。玉圭做柄,柄的一端是勺,用以舀秬鬯。鲜洁的玉器上,盛上黄色的美酒,玉之白与酒之黄,互相映衬,色彩明丽,景象华美,由文字而产生的视觉效果极佳。在祭祀先祖时,把清香而黄的郁鬯酒,倒在玉瓚金勺之上,然后用酒灌在地上,这里描绘的是周代的祼礼。祼礼,也叫灌祭,指用酒灌地,以邀请神灵降临来享,是周代的一种迎神礼。《孟子集注》云:“祼,宗庙之祭,以郁鬯之酒灌地而降神也。”周祭祀时,有尚臭的习俗,以供品的香味取悦于神,对牲品、酒食、柴木燃烧散发的香味等都很讲究在意。周人相信,祖先闻到酒的香味,自然会降临。岂弟君子,福禄攸降。”这样的一个平易温和的君子,祖先自然会福䘵来降临。
三章是全诗中最受瞩目的起兴,诗人从祭祀现场笔峰一转,忽然写起了飞鸢与跃鱼,章法结构显得摇曳多姿。“鸢飞戾天,鱼跃在渊”老鹰展翅在天空飞翔,鱼儿摇尾自由自在的跃在深渊。象征着在这个平易温和的君子的治理之下,政通人和,万物皆怡然自得。从另一个方面也表现了积极进取的精神状态。诗人将客观的事物融合与主观的情感之中,这种出色的感染力成为了诗中的亮点。诗歌中的景物,往往不是具体的描写对象,诗人用仰观俯视的动态视角,把自己融入了天地之中,那么天上飞的,地上游的在诗人的眼中都能尽其才得其用。接下来诗人又写“岂弟君子,遐不作人”也就是说所有的这一切,都因这个平易温和的君子,又怎么能不举贤任能呢?
四章诗人继续写祭祀的现场,“清酒既载,騂牡既备”写的是祭祀时的“缩酒”仪式,主祭者把扮演成祖先的“尸”迎入庙中,用圭瓒,从彝(祭祀酒器)中舀出鬯酒,然后递给尸,尸接过酒后,先把一部分浇灌在地,然后自己浅尝一口,象征着祖先感受到了酒香,然后把剩下的鬯酒陈在供桌上。而鬯酒,也不是直接灌在地上的,而且要通过一种楚地的茅草来进行,这是一种香草。将一束捆好的包茅立着,自上而下浇之,渣滓通过包茅过滤掉,清酒缓缓渗透到地上,象征祖先尝到了酒。即斟酒于圭瓒,铺白茅于神位前,浇酒于茅上,酒渗入茅中,就好像是祖先的神灵闻到味来喝饮之。祭祀的倾酒灌地祭神礼之后,接着写把宰杀作牺牲的牡牛献飨神灵。有牛的祭祀称“太牢”,只有猪、羊的祭祀称“少牢”,以太牢作祭,进酒献牲礼仪恭敬与严肃。“以享以祀,以介景福。”以虔诚的心请神灵来享用祭祀的食物,从而给子孙后人降下福气。西周时期,周人对天地、对祖先的崇敬礼拜全表现在祭祀之中了。礼是当时人的思想世界的中心,它包含了对天地万物的信仰、观察、思考和崇敬。祭祀的过程本身就是至高无上的。
五章接写燔柴祭天之礼,诗人说“瑟彼柞棫,民所燎矣”,栎(lì)树与白桵(ruí)树长得那么的茂盛,在祼礼之后,接写燔柴祭天之礼。周人砍下柞树棫树的枝条,把它们放在祭台上当柴火,然后把玉帛、牛羊等祭品放在上面焚烧,缕缕烟气升腾,香味发散,就能与神灵沟通,将世人对神灵虔诚崇敬的意思祈求的愿望上达与神灵。“岂弟君子,神所劳矣”这个平易温和的君子,神灵自然要来把你保佑。礼仪完备,对于这样的君民,昊天上帝与祖宗先王在天之灵自然会有“所劳矣”,自然会赐以“景福”。
《礼记·祭法》:“燔柴于泰坛。”
孔颖达疏:“谓积薪于坛上,而取玉及牲置柴上,燔之,使气达于天也。”
最后一章,“莫莫葛藟,施于条枚。”以葛藟绵绵起兴,葛藟长得茂盛连绵没有边际,伸展的树枝树干多么舒坦。全诗以榛楛郁郁起兴,以葛藟绵绵收笔,中有鸢飞鱼跃,在这幅草木葱茏、鱼鸟生动的大气自然之景中,周人在庄严的祭祀仪式上,所有的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于是,诗人说“岂弟君子,求福不回。”这个平易温和的君子,祭祀求褔都遵循祖先之道。
周王祭祀天地,主要是关心国家人民疾苦,注重民事,给国家百姓求福䘵,行的是王道,自是毋庸置疑,也更能体现周王敬天爱民的思想。

在第一章、第三章之后三用比兴,以生长茂密的葛藤在树枝树干上蔓延不绝比喻上天将永久地赐福给周邦之君民。葛藟之“莫莫”与榛楛之“济济”,一尾一首两用叠字词,也有呼应之妙。最后一句“求福不回”,祭祀天地求取福䘵都不违背先祖之道。此诗通篇弥漫着温文尔雅的君子之风。这和祭祀的庄严仪式是相匹配的。从自然风物描写来看,既有“榛楛济济”,也有“莫莫葛藟”,一派风光。从祭祀场面来看,既有玉瓒黄流,又有清酒骍牡,色彩斑斓。从诗人内心来看,既有“福禄攸降”的良好祝愿,又有“遐不作人”的强烈期盼。诗章虽短,但把诗人所表现出来的各种情致都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了。

天语小诗:

为《大雅·旱麓》而作

文:闻天语

你是一抹芳香

飘浮在

历史的额头

日夜弹奏着

欢快的琴弦

几千年的旅行

舒展了

大地的葱茏

擦拭着

蓝天的洁净

挺直了躯干

诉说着

生命的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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