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冠中先生 (1919-2010),20世纪现代中国绘画的代表画家。人们认识先生都是先从他中西融合,独具风格的画开始,却不知先生的散文同样具有独特的品格和韵味。
1989年3月吴冠中在巴黎街头写生
绘画与写作,看似两岸景色,实属一番风光。今天慕溪就将先生的散文与画放一起,一齐赏。
“一个情字了得,年轻的我抛弃浙江大学的工程学习,宁愿降班转入杭州艺专。所有的亲友都竭力反对我这荒诞之举,。我当然也顾虑自己的前程,但不幸而着魔,是神,是妖,她从此控制了自己的生命,直至耄耋之年的今天。”
—— 先生谈自己的从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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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作完画,立刻想到两个观众,一个是乡亲,另一个是巴黎的同行老友。我竭力要使他们都满意。我的画一是求美感,二是求意境,有了这二者我才动笔画。我不在乎像和漂亮。”
“由于传统的民族心理习惯的熏陶,我爱绘画的意境;由于对西方现代艺术的爱好,我重视形象及形式本身的感染力。鱼和熊掌都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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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到一地总要寻桥。桥,它美!小桥流水人家固然具诗境之美,其实更偏于绘画的形式美:人家--房屋,那是块面;流水,那是长线、曲线,线与块面间于是组成了对比美;桥,它与流水落石出相交,丰富了形式变化,同时也是线与面之间的媒介,它是线、面间形式转变的桥!煞它风景,如果将江南水乡或威尼斯的石桥拆尽,虽然绿水依旧绕人家,但彻底摧毁了画家眼中的结构美,摧毁了形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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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到高峰时是相通的,不分东方与西方,好比爬山,东面和西面风光不同,在山顶相遇了。但有一个问题,毕加索能欣赏齐白石,但是反过来就不行,为什么?又比如,西方音乐家能听懂二胡,能在钢琴上弹出二胡的声音,二胡演奏家却听不懂钢琴,也搞不出钢琴的声音,为什么?是因为我们的视野窄,中国画近亲结婚,代代相因,越来越退化,甚至变得越来越猥琐。”
“最重要的是思想——感情,感情有真假,有素质高低的不同,有人有感情但表达不出思想。我现在更重视思想,把技术看得更轻,技术好不算什么;传不下什么。思想领先,题材,内容,境界全新。”
“你一定要穿着大师的拖鞋走一走,
然后把拖鞋扔了,
在穿和脱之间你会找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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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曾谓“凡外重内拙”。艺术是自然形成的,时代一定会有真诚的挽留和无情的淘汰,艺术市场是一面镜子,但上帝只会关照一心去创作的画家,而不是总照镜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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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的学习不在欧洲,不在巴黎,不在大师们的画室;在祖国,在故乡,在家园,在自己的心底……艺术就是不择手段,百无禁忌,一切自有后人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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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象美是形式美的核心,人们对形式美和抽象美的喜爱是本能的。我小时候玩过一种万花筒,那千变万化的彩色结晶纯系抽象美。彩陶及钟鼎上杰出的纹样,更是人类童年创造抽象美才能的有力例证。若是收集一下全国各地区各民族妇女们发髻的样式,那将是一次出色的抽象美的大联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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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括地看,相对地说,西方美术偏重于形与质,而中国美术则更珍视神与韵。无论在西方和东方,都有不少画家在探索两者的结合。”
在吴冠中的作品中,我们时时会感受到中国传统水墨的神韵和西方现代表现手法的视觉冲击力。先生在油画与中国画中补充着各自缺少的东西,在两个不同方位上寻找一种对接的可能。
而细读先生的文笔,没有故作姿态,没有虚情假意,关于他的率真,请看以下陈丹青对他的回忆:
90年代为纪念中国美术馆成立多少周年,老少贤集,轮番捧场,待吴先生上去,却说:我们这样的大国,这样的美术馆,我感到可悲!——这“可悲”一词,必要以他的宜兴口音说,音同“苦拜”,且要狠狠的口齿,断然念出来——又譬如新世纪初全国美协主席职位出空,他是无可置疑的前辈,候选大佬之一,结果又说煞风景的话,弄得四座哑然。他说:我要是出任主席,头一件事,美协解散!这“解散”一词的宜兴腔,音同“加塞”,倘若狠狠地念,便十足吴冠中风神了。
现在美术界这样子说话的老人,大概不会有了。这样地不留情面,给人难堪,实在是时代面前太不识相了:譬如中国的美术还不如非洲,譬如画院应该统统关闭,譬如一百个齐白石不抵一个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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