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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格律诗词(15)
《九州通韵》依普通话注音划韵,保留平水韵原入声现二声的字为入声,承认平水韵普通话中划入阴平上声去声中的字为阴平上声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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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什么叫对仗
对仗,指的是在同一联里出句和对句的
义成为对偶,也就是把同类概念的词义
对立概念的词义,按一定对应关系排列
来。例如:“天”对“地”,“雨”对“风”,“日”
对“月”(同类概念的词义相对);以及“长”对
“短”,“来”对“去”,“上”对“下”(对立概念的
词义相对)等等。用语法术语说,就是词性
相同,名词对名词,代词对代词,动词对动
词,形容词对形容词,等等等等。律绝用不
用对仗是自由的,但是律诗必须对仗。律
诗的对仗,一般用在中间两(颔和颈
联)。如:
         送瘟神(二首之一)
              毛泽东
(首联) 绿水青山枉自多,(出句)    
      华佗无奈小虫何!(对句)
(颔联) 千村薜苈人遗矢,(出句)    
      万户萧疏鬼唱歌。(对句)
(颈联) 坐地日行八万里,(出句)    
      巡天遥看一千河。(对句)
(尾联) 牛郎欲问瘟神事,(出句)    
      一样悲欢逐世波。(对句)
这首诗就是颔联和颈联这两联对仗。
联中,“千”对“万”(数词),“村”对
“户”(名词),“人”对“鬼”(名词)“遗”对“唱”
(动词),“矢”对“歌”(名词),在颈联中,
“坐”对“巡”(动词),“地”对“天”(名词),
“八万”对“一千”(数、量词),“里”对“河”
(名词)。

(二)几种常见的对仗形式
第一,工对。所谓工对,就是要求在同一联
的句和对句的词性的对应上做到工整(
有的对仗句,在词组结构上也应工整)。同
一类词中,又可分为若干小类,如形容词
中,有表示颜色的红、黄、蓝、白等字,有
表示数量的多、少、长、短等字;名词中,有
人名,地名,物名等。同一小类的词相对,
更是工对。不按小类(而是按大类)相对,或
是用反义词相对,或是只以结构相同的词
组相对,甚至只要多数的字时应很工整,也
可算工对。如许浑《咸阳城东楼》的中间两
联:
(颔联)溪云初起日沉阁,
     山雨欲来风满楼。
(颈联)鸟下绿芜秦苑夕,
     蝉鸣黄叶汉宫秋。
从词性上看,在颔联里,“溪”对“山”、“云”
对“雨”(均是名词相对),“初”对“欲”(副
词相对),“起”对“来”(动词相对),“日”对
“风”(名词相对),“沉”对“满”(动词相对),
对应非常工整;在颈联中,“鸟”对“蝉”(名
词相对),“下”对“鸣”(动词相对),“绿”对
“黄”(形容词相对),“芜”对“叶”、“秦”对
“汉”、“苑”对“宫”、“夕”对“秋”(均是名词
相对),对应也非常工整。再从词组结构上看,
在颔联里,“溪云初起”对“山雨欲来”(主谓
结构相对),“日沉阁”对“风满楼”(主、谓、
宾结构相对);在颈联里,“鸟下”对“蝉鸣”(
主谓结构相对),“绿芜”对“黄叶”(偏正结
构相对),“秦苑夕”对“汉宫秋”(偏正结构
相对)。这样的对仗形式,可算是典型的工对。
再如韦庄《夜雪泛舟游南溪》的中间两联:
(颔联) 两岸严风吹玉树,
      一滩明月晒银沙。
(颈联) 因寻野渡逢渔舍,
      更泊前湾上酒家。    
   从词性上看,在颔联中,“两”对“一”
(数词相对),“岸”对“滩”(名词相对),
“严”对“明”(形容词相对),“风”对“月”
(名词相对),“吹”对“晒”(动词相对),
“玉”对“银”(此二字是形容词化了的名词
相对),“树”对“沙”(名词相对);再从词组
结构上看,“两岸”对“一滩”,“严风”对“明
月”(均是偏正结构),“吹玉树”对“晒银沙”
(动宾结构相对),对应非常工整。从词性上
看,在颈联里,“因”对“更”(副词相对),
“寻”对“泊”(动词相对),“野”对“前”、
“渡”对“湾”(均是名词相对),“逢”对“上”
(动词相对),“渔”对“酒”、“舍”对“家”(均
是名词相对);再从词组结构上看,“因寻”对
“更泊”、“野渡”对“前湾”(均是偏正结构相
对),对应也非常工整。这样的对仗形式,也
是典型的工对。
刘勰《文心雕龙·丽辞》说:“反对为优,正对
为劣”同义词相对,比一般正对自然要更
“劣”。如杜甫《客至》中的颔联“花径不曾
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其中“缘”与“
为”皆是同义词。因为它们是虚词(介词),
不是实词,所以不算缺点。在一首诗中,偶
然用一对同义词也不要紧,多用就不妥当
了。出句与对句完全同义(或基本上同义),
叫做“合掌”,更是诗家之大忌。
第二,宽对。所谓宽对,就是在同一联的
出句和对句中,或是词性对应得不那么
工整,或是词组结构对应得不十分严格。
例如皇甫冉《送客》的中间两联:
颔联    待封甘度陇,
       回首不思家。
颈联    城上春风晚,
       营中瀚海沙。
其中,颔联的出句“待封”是等待封赏的
意思,“封”字作动词用,与对句“回首”
的“首”(名词),不能相对;但是这两字
的前面一字(“待”和“回”)都是动词作
定语,所以算宽对。在颈联中,出句的
“春风晚”,也不能与对句的“瀚海沙”相
对,但从全句看,“城上”可以对“营中”,
“春风”勉强对“瀚海”,所以也算是宽对。
还有对得更宽的,例如杜甫《蜀相》中的
颈联“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
心”两句,其中除首字“三”可以对“两”、
末字“计”可以对“心”外,其余各字均不
对;但“三顾”勉强对“两朝”、“天下计”
勉强对“老臣心”,所以也可算是宽对。
第三流水对。所谓流水对,指的是同
一联里,出句和对句表达的内容足紧密
联系,互为因果,不可分割的(也就是一
句话分两句说)。例如:
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
              (李商隐《马嵬)
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杜甫《闻官军收河南河北》)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李白《送友人》)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陆游《书愤》)
第四,借对。这种对仗形式通常有两类:
类是借义对,另一类是借音对。所谓
借义对,是指一个词在诗句中的意义本
不合对仗,但这个词的另一个意义却可
以借来对仗。例如:
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
                                        (杜甫《曲江》)
“寻常”本不能对“七十”,但它另一个意义,
即古时以“八尺为寻,二寻为常”,借这
个意思来与“七十”对仗。
所谓借音对,是指音相诣而义不同的字,
可以借来相对。例如:
厨人具鸡黍,稚子摘杨梅。
         (孟浩然《裴司士见访》)
“鸡黍”是“鸡”和“黍”二个东西;杨梅
是一种植物,和“鸡”、“黍”本不能相
对。然而“杨”与“羊”音相谐(而义不
同),即可构成对偶(“鸡黍”与“羊梅”
相对)。再如:根非生下土,叶不坠秋风。
(张乔《月中桂》)“下”本不能对“秋”,
因“下”与“夏”音谐,故“夏土”便可与
“秋风”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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