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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第27回(上)—— 滴翠亭杨妃戏彩蝶 埋香冢飞燕泣残红

(图片来自网络)

    对宝钗的第一印象实在太好,不但容貌丰美能诗会赋,因哥哥薛蟠放荡不羁,主动为母亲分忧解劳。贾家上上下下无不称赞其品格端方行为豁达,连贾母还主动捐银为她庆生。宝钗在众姐妹中独占鳌头,在错综复杂的贾家如鱼得水,这情商要是用在职场,不平步青云,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名利双收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太倒霉了。

    而才情容貌与她有得一比甚至略胜一筹的黛玉却愁眉苦脸,说话刻薄,喜欢猜忌,和宝玉说不上几句便生气耍性子,宝玉不得不赌咒发誓赔不是哄她开心。两相比较,与宝钗相处似乎轻松得多。

    但很多现象背后往往暗藏让人瞠目的本质。

    那天袭人跟宝钗唠叨:宝玉与黛玉湘云闹得不分白天黑夜,失去分寸礼节,宝钗便暗自留神窥察袭人。袭人应该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引得宝钗如此那般深入思考,对袭人从一般的丫头印象上升为“有些识见”、“深可敬爱”,所以她暗忖“倒别看错了这个丫头”。

    宝钗之所以和袭人产生共鸣,在于她归顺在主流的儒家道统,赞美和歌颂各类礼教,舍弃内心和自我在所不辞。基于这样的人格,宝钗当然看不惯黛玉任性、口无遮拦一吐为快想说啥就说啥,所以,本回中当宝钗看到宝玉进去潇湘馆,宝钗低头想“黛玉素昔猜忌,好弄小性儿”。这不过是多数人的共识罢了,宝钗看人并不比别个观点见长。别人都说宝玉吃胭脂是坏毛病,唯有黛玉用自己的手帕轻轻拂去宝玉脸上的胭脂渍,这份超逸恐怕是宝钗一直难以进入宝玉情感世界的渊薮了。

    正因为宝钗有所不能,才会有故事。

    可怕的是,宝钗好奇,要听人家的隐私,却又不想卷入未来可能的纷争,知道别人的秘密可不只是掌控别人的筹码,中国自古讲究阴和阳,讲究祸福相依,杀人灭口由此而来矣,所以当宝钗有意听完红玉和坠儿的私密谈话,红玉即将推开窗子发现宝钗在偷听时,宝钗竟编造一个“金蝉脱壳”的故事,像模像样地上演一幕黛玉偷听她们说话的闹剧,不露声色一本正经地进到滴翠亭找黛玉,将偷听的黑锅牢牢地倒扣在黛玉的头上。不说宝钗故意陷害黛玉,能在短短的几秒钟内第一时间说她在追黛玉,这情商用得实在够狠了。

    连宝玉自己都不认识的丫头,宝钗却能从声音断定是小红,要不是心机重重哪里能做到如此耳聪目明!要是这样,与宝钗相处需时时设防,久而久之,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和她如出一辙,广而推之,虚假伪善蔚然成风就不奇怪了。

    因为宝钗不过一粒俗尘,才把小红说成是奸淫狗盗之辈。人家那么美好的青春爱情,不是正常的青春女子所应有的吗?所以,宝钗从不会成为与宝玉在大观园里一起读《西厢记》的闺阁密友。



(图片来自网络)

    可惜的是,小红千算万算,没算得过宝钗,小红真相信宝钗在追黛玉,而且还认为宝钗偷听比黛玉偷听让人放心。“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其实,像黛玉那样心直口快刀子嘴的人相处起来危险系数低得多。再说,仔细一想,要真是宝钗在追黛玉,怎么会不发出一点声音,难道两个人打哑语不成?好在宝钗终究没有把小红的秘密泄露出去,大概是小红怎么着终究是个丫头,即使长了翅膀,鸡鸭鹅总是飞不过凤凰的。

    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小红凭着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特质,终于如愿以偿攀上高枝——凤姐。就凭她像凤姐表述清楚平儿捎的信,就非同一般了。不但把五个奶奶之间的关系搞得清清楚楚,连那么拗口的“延年神验万全丹”也记得一字不差。假如当时平儿要小红转告凤姐时只说按照凤姐的意思打发旺儿走了,而小红主动向平儿问清楚的话,小红攀不上高枝都没天理了。众多职场菜鸟若学学小红,不能升迁加工资至少也问心无愧吧。

    想象晴雯碧痕几个看小红不顺眼,工作上找不到小红的茬,又对她给凤姐跑腿冷嘲热讽,那场景真像一群猛兽围攻一只狼。没想到,小红也不是吃醋的,你们是上头的又怎么样,我就事论事,不该我值班生炉子煮茶就别找我,我也并没有闲逛,正跟凤姐跑腿办事呢。小红的回答不卑不亢,铿锵有力。当晴雯说风凉话,叫小红有本事永远走出大观园的时候,大概没想到宝玉房里这个干粗活的丫头真的马上就要实现她的梦想了。

     所以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滴翠亭杨妃戏彩蝶,埋香冢飞燕泣残红”,只是苦了黛玉,大家伙都在热热闹闹送春,宝钗还在闲情逸致扑蝴蝶,唯有她孤苦伶仃去葬花。人生在世,有时候无可奈何向规则违心妥协,接受人世间的价值,或许因为生存,或许因为内心早已习惯尘俗。而忙过之后,又总听人说:心累!都没有真正活过一次!那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然,诸如黛玉逍遥清净真性情的人往往注定如落花,开过一季,桃飘李飞,有谁怜?

本回思考:

1、       到此为止,小红与贾芸的故事,《红楼梦》里再无着墨,试想小红与贾芸会之间会发生怎样的故事?

2、       作者为什么把宝钗扑蝴蝶和黛玉葬花安排在同一回?你更喜欢她们之中哪一个?

3、       假如你也像探春有很多零花钱,你最想买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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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北京各区高三二模语文《红楼梦》阅读汇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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