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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法精神分析连续培训项目第二届第三期day2——精神分析的转移与心理治疗的移情 课堂笔记

主讲:霍夫曼、提比耶尔日

翻译:陈默

地点:北京大学回龙观临床医学院


【精神分析的转移与心理咨询的移情】


第一场主讲:提比耶尔日


我们今天上午仍然讨论转移的话题。今天主要讲转移在心理治疗和精神分析中使用的方式是完全不同的。今天在心理治疗中叫做移情,在精神分析中叫做转移。

弗洛伊德讲过,转移既是精神分析中的工具,也可能是潜在的风险,这个风险就是有可能恰恰妨碍、制约了病人的工作

我现在还是从最本源讲起,是什么使得精神分析成为一个特别强有力的发动机的方式呢!昨天我们到了是什么原因使得在咨询中引起了转移的发生,当一个人跟另外一个人讲话的时候,病人会一直对精神分析师讲话,其实讲给的是另外一个用大A来代表的,以何种方式接收这个语言,实际上后面隐藏的是大A一个主体以何种方式接收这个语言,这种方式怎么去强调都不过分这样一个小婴儿,怎么样说在全能母亲控制他,把语言传达给他的方式,决定了后面非常重要的方式。

病人来找我们,不管是心理治疗师还是精神分析师,通常是他们有痛苦,这个痛苦是什么呢?来源于何处呢?从总体来说,都可以归结于这个主体作为另外一个人享乐的客体,并且是极端方式的被另一个人控制,成为他的享乐客体这才是痛苦来自的深层的原因。

病人来找我们,表面上有各种各样的症状,有人来说,我很痛苦,我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失败的,我总是睡不着觉,永远也控制不了。细想起来,所有的症状从根本来说,都是被某一种东西所控制了,这个东西成为了客体,是一种异化的状态,所以才会有痛苦。

昨天我也讲到,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讲话的时候,我们都会觉得惊奇,无一例外的总会有爱的出现,当然也会有恨,恨只是爱的一部分,是爱的另外一面,同时无一例外的会出现的就是石祖,是作为欲望的标志,一个象征。

弗洛伊德特别想发现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两个有爱石祖作为象征的情况,拉康也特别注重转移的话题,花了年的时间,在讨论班讨论转移的话题,可见转移是多么的重要。病人作为主体为什么会爱上分析师,这个现象的出现就是因为他认为分析师完完全全了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折磨他,因为他已经受苦受难很长时间了,他好像在一个监狱的犯人一样,被折磨他的东西搞得没法生活,他假设对方什么都知道是什么这样折磨他,由于这种假设,他是完全可能爱上分析师的。

昨天我举了一个有关我的女病人的例子,她觉得我完全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她说:既然你知道,只有你能知道,我就整天在你门外的台阶上,不管你到哪我都跟着你,直到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折磨我。这个例子其实也是这样的实证。并且在精神分析史上安娜·O与布洛尔的这样经典的关系,更是说明了这样的问题,因为安娜·O在认为自己怀孕的时候,她对布洛尔所说的就是:说:你的知识太强大了,使我怀孕了,而且你的知识太宝贵了,致使我怀孕了。这是精神分析史上第一个特别标志性的实证

这个病人不仅假设有一个强有力的知识,相关于他的痛苦、病症有一个知识,而且他还假设这个知识的主体,这个精神分析师或者治疗师就是作为知道万能知识的主体,他什么都知道,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病人的脑子里是假设有这样的东西在那,这个主体就是指的是分析师或者治疗师,这一点不管在精神分析的治疗还是在心理治疗中都至关重要的。

刚才说的这一点,病人经常会在治疗过程中逼着治疗师或者精神分析师来讲话,他老希望你来回应,他假设你知道特别神秘的、全能的知识,希望你跟他讲。我们到底应不应该回应,还是保持沉默还是我们更多要去观察,当然我们分析师大部分的时候尽量要保持沉默,但是不是绝对的,有的时候还是可以说几句话的,但是大部分的时候尽量的不回应,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咨询次数的增多,病人说越来越多,我们尽量长时间保持沉默,因为在这个过程中,病人一开始作为主体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后来慢慢就会意识到,就是说他一开始所假设只有分析师知道的这一部分知识,实际上最后由他自己说出来了,为了能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必须尽量地少说话,其实所有的东西最后他自己都说出来了,而不是只有分析师或者治疗师才能告诉他的。

霍夫曼补充:在临床中我们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对于精神病类的病人有的时候不能太僵化,因为你如果什么都不说,一直在保持沉默,精神病人是受不了的,你还是要跟他说一些话,不能教条。刚才说的是神经症的一些人,神经症的人就是非常要你说话,昨天他举的这个例子,说他的女病人想让他说话,把他楼下邻居的门都踢坏了。也就是说她瑞瑞逼着你说话,但是你仍然可以保持沉默,因为她是神经症的病人。还有的时候,这一次咨询完了,病人说今天的咨询毫无意义,你什么都没有说,我也什么都没有说,简直就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可是我作为精神分析师我是明白的,恰恰是在这次分析中,他说了一个非常根本性的东西,只是病人本身还没有听到,还没有意识到。我补充一下我的例子,有一个比较年轻的女病人,亢奋型的,社交很活跃,有一次她说,你什么都没有说,这次咨询没有任何的意义,你现在就把钱退给我,非常生气的样子。

由于文化的差异,我其实特别犹豫要不要把它讲出来,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讲出来,为什么在黑板上反复提到这部分,包括在里面,石祖作为男性生殖器,弗洛伊德在分析研究这个话题的时候,其实真的不是完完全全抽象理论的东西,假设精神分析师就是万能的神一样,掌握无与伦比的知识或力量,全能的神一样,在他的心里面甚至觉得精神分析师作为父亲啊,自己是精神分析师的儿子啊他甚至有的时候在幻想或这做梦具体的想象中会说出来,可能会幻想跟精神分析师有口交的行为,我们不要认为说我们现在讲的是一个纯抽象、纯象征意义上的东西,正是因为病人认为精神分析师掌握的东西太无与伦比了。

当然有的时候病人做了这样的梦、有这样的幻想言语中表达出来的话,我当然觉得挺尴尬的,但是还是会发生

如果精神分析师是女性呢,是一样的,跟男女没有关系。

病人因为他假设分析师作为神奇的无限全能的主体,所以他觉得这个石祖也是属于掌握全能知识能力的主体,所以他才想要这个石祖,才能使跟病人的工作才能受到刺激一点点往前行。

所有的事情都有两个方面,弗洛伊德说,我们跟病人工作的发动机,推动分析,同时也有可能阻挠了分析,钳制了进展,病人在讲的过程中,会慢慢想他给分析师留下一个什么样的意象让他自己的形象也是有一些理想化的,接近于石祖的完美形象的层面,这样的危险是在讲的时候他会把自己也理想化,在这个过程中就不会讲他自己了,因为真正讲他自己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分析,他这么做的时候就等于掣肘了分析。

我们现在讲的跟我们分析好像有很多技术层面的东西,我们讲的是非常根本性的东西对任何一个人来说,对方的知识或者石祖的很纠结的关系,如果一个人没有真正做过一次完整的精神分析,他就很难理解这样的过程

在希腊的古文明当中(可能中国人也是这样,我不了解中国的文化),他们始终认为男性生殖器作为标志,代表了一种混沌、至关重要、神秘因此需要一个完整的启蒙的一整套的东西,让人们慢慢地接近这个充满混沌、神秘的石祖,要经过一个很难的过程,才能接近它、才能破解这个谜一样,精神分析的工作就类似于古希腊文明的信念。就像我昨天讲的例子,一只饿坏了的狗从笼子里放出来,这实际上有很多暴力的东西在里面,是很激烈的东西,精神分析是很文明的方式内容实际上是很暴力、很激烈的东西。如果说自己没有亲自做过一个完整的分析的话,可能真的很难体会、很难理解,其实每个人应该去做一个完整的精神分析,能真的体会、理解这个意思。

现在关于心理治疗说几句,现在说移情,跟刚刚的精神分析做一个区分。

我想心理治疗师在咨询过程中,如果发生移情的时候,困难危险在什么地方呢?比如刚才举的这个例子,发生转移的时候,病人作为主体认为精神分析是全能力量的主体,但是精神分析师自己不会这么认为,不会坐到病人给他指定的位置上去,他会一直保持沉默,不会上这个套的但是心理治疗师有的时候会上这个套,他真的会觉得自己是病人认为的他有万能的能力,然后他有可能就开始给病人建议了,比如来了一个抑郁症的病人,对生活毫无兴趣,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意义,心理治疗师就会打开一扇窗:看,空气多么好,世界多美好啊等等!病人一看:也对啊,心理治疗师说得没错啊,生活是挺美好的,空气很好,天也很蓝这个对病人来说顶多持续三五分钟。

在心理治疗师方面,他不会像精神分析师那样,觉得我不在这个位置,我还是会继续保持沉默,心理治疗师有的时候认为自己有这个权利,因此会用这个权利,然后会提出很多建议,甚至会控制这病人,但是他没有意识到。

举一个例子,现在有一些有点像邪教这类的东西,所有这些邪教的大头目都是特别好的心理治疗师,因为他们特别知道怎么石祖象征的全能的权利去控制这些人这些人面对这样全能的权利,毫无抵抗能力。所以我认为心理治疗可以做,但是我认为在做心理治疗师之前,最好去做一个完整的精神分析,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你会真正地体会到你讲话了释放出来的东西,你会有一个体验,这样在给别人做心理治疗的时候,你自己才有经验,才能够掌控一个合理的度,这样能帮到病人,但是又不会去控制他,自己要先有足够的经验,足够的体验。

现在回到精神分析上来,精神分析是怎么使用转移的

为了区分开来,精神分析是唯一一种这样来使用转移,精神分析分析的时候,会尽量激起转移,最后完成分析的时候,会把转移给解掉在各种各样的心理治疗的方式中,精神分析是唯一这样做的。这个解除掉的过程对分析师和病人而言都是不容易的事情,黑板上画的返回来的箭头,指的是在治疗中,病人会一点一点意识到,他假设分析师掌握的能力,实际上是他自己掌握,在这个过程中他自己都表达出来了,当然我说的这个不是两三星期就能达到的效果,这个精神分析最长的可能10年、20年的都有但是这个过程,最后发生的完整的治疗就是这个结果,而且最后把分析师拉下神坛,他自己是有这些的,这样是完整的精神分析的治疗。

最后的解除掉,为什么对分析师和病人都是非常困难的?从病人的角度来说,把自己的责任、命运交到别人手里,更轻松、更简单,别人可能掌握很多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他要重新对自己的命运负责,是很不容易的,所以对病人来说,把转移解掉是非常不容易的。对分析师来说,肯定也是非常困难的,对病人来说,把分析师拉下神坛,分析师就没有用了,好像被抛弃掉了。但是原则上一个完整的精神分析治疗起到好的效果理论上应该就是这样一个过程

回到黑板上昨天画的SA这个等于是代表一个精神分析的起始,今天画的反过来的弯曲的箭头代表了精神分析的过程,最后在完结的时候,把下面都划了,等于那块就变成了空洞了、没有了,这边把主体画了一个斜杠——分割的主体——他自己又承担了主体、他自己的语言、他自己的欲望等。在分析结束以后,主体他自己石祖欲望回到自己身上又对自己有责任感的欲望之后才会允许自己那边有一个空洞,自己有一个欲望,自己作为一个分割主体的存在。只有通过刚才描述的方式,精神分析师才能帮助主体重新对自己的存在负起责任,因为他的存在必须要有自己的欲望、责任感,否则是不可能的,我还是想再说一下,必须要自己做一个分析,才能够体会这一切。

再回来说心理治疗师,心理治疗师一定会控制移情吗?我觉得会的,作为心理治疗师会用一种方式控制移情,可以这么去工作,至少有一个前提条件是,你自己先意识到这里隐含着巨大的权利和何种各样的风险你要先搞清楚自己和石祖和欲望、话语的关系,你自己要非常清楚的意识到这些东西。

 

 


第二场主讲:霍夫曼


刚才提比耶尔日强调了精神分析治疗和心理治疗的区别,但是没有必要把它们对立起来。我下面也会涉及到其他的心理治疗方式,比如催眠啊、行为啊、认知啊,我也用一个图示,怎么来区分精神分析和其他的治疗。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怀疑这一点,不管是哪种治疗的方式,大家都认可一点,所有的这些都来自于精神分析所发现的转移的东西。不管是哪种治疗方式,都会用到这个转移,或者说移情。什么使它们有不同呢?就在于它们的目标,心理治疗的目标实际上是把症状剔除掉。

我们今天上午讲的关于精神分析的目标在于分析哪些东西导致了这些症状,他的主体性,特别是有关幻想这部分,因为幻想的这部分是决定症状的。举一个例子,一个厌食症的年轻女孩,在甜点店看着特别吸引人的甜点,她可能幻想着把这些全都吞掉,恰恰在现实中全都不吃,实际上是她脑子里的幻想机制决定了她的症状。

下面画的线,幻想通过转移激活,幻想决定了症状。从这个图示中可以看到,心理咨询或者心理治疗是直接冲着症状去的,以各种方式把症状解除掉,精神分析恰恰要分析症状的原因,症状的原因就是幻想,幻想通过转移来激活,幻想是决定了这些症状,心理治疗中的症状治没了,但是作为主体的幻想还在。

也就是说,精神分析不光是治疗,可以理解成像科学研究的方式探索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了症状。通过分析研究这个原因所在,最后才达到对症状的最后治疗的效果。我们从古希腊的时候,亚里士多德时代就知道,科学也是在寻找原本的原由,当我们对一种现象追寻后面原因的时候,这实际上成为一种科学。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精神分析方法是科学研究的方法,透过表面的现象和病人症状,探寻后面原因,找出原因了,使得病人摆脱掉这个东西,症状也就会消失。

精神分析通过寻找原因,原因实际上是在他的幻想层面。正是因为精神分析的方法是新的知识追寻的方式,是科学的方式,所以在大学中一直有它的位置。一个存在很长时间的一门科学,不断在产生新的知识、新的内容,才有可能一直在大学里面存在。

精神分析的过程是非常独特的,帮助每一个人都是非常独一无二的,通过科学的方法,通过寻找每个人的故事或生活来找到这个原因。这个类比是类似的,在科学研究的时候是非常细致的,在精神分析里面也是这样的方式,我们巴黎七大狄德罗大学跟法国所有的科学界都是有连接的,我们跟物理学家、化学家、医生、生物学家等等科学的类别,我们跟他们一直保持密切的合作关系,因为我们在做的是科学性的研究。

我们的精神分析的方法跟科学研究的方法是一致的,对病人来说,通过他的已知,把未知的东西研究、发觉出来。对于病人来说,通过他已知的东西,通过精神分析的过程,得到自己身上新的知识,在以前并不知道,这个所谓不知道的东西我们把它称为潜意识。

就像说转移和移情的不同一样,催眠也是,心理治疗也在用,精神分析也在用,用的目的也是不一样的,比如说催眠也能够使病人摆脱很多症状,但是在心理治疗的层面上来说,虽然有些症状被踢掉了,还有留存的那部分,而且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心理咨询师还是占据主导的位置上,精神分析师在这个过程中是找到一个新的东西,就是从未知到已知,因此精神分析师的位置是被踢掉的,被拉下神坛的。这也是为什么说,精神分析是需要非常特别的临床的培训,非常牢固的经验培训,才能引导分析朝正确的方向走。

精神分析师要通过转移激活的症状,使得病人能够自己形成一个新的知识,使得病人自己能够摆脱掉这些症状。

心理治疗师也用这个移情,但是他没有受到转移的培训,他用移情的方式可以使病人摆脱症状,但达不到根本性的摆脱症状的效果。

现在讲一下认知行为的例子:

在欧洲,认知行为治疗简写叫TCC,这几年在欧洲也开始流行了这种治疗方式。我并不是说要批判这种治疗方式,心理治疗师和精神科医生用这个方法一定有他们的理由,并且病人也是自由的,他可以选择精神分析,也可以自由选择用其他治疗的方式,不管是用药还是什么方式,我们不能去做任何的评判。

在历史上认知行为治疗也是存在很久,好像80年代开始就有行为的治疗。简单的说,对病人进行再教育,重新编织程序一样,让他能够符合社会标准。他们这个方法其实也是非常清晰的,就是巴普洛夫的方式,实际上这并不是一个新的发明,行为治疗师自己也承认了这是巴普洛夫的方式,后来就是随着神经科学的发展,在行为治疗上加上了认知,我认识的一些研究认知科学的专家也不一定认为这种方式是科学的。不管怎么样,我们可能经常会也用这种认知行为方式去做治疗。

假设我有一个会议厅的恐惧症,如果我有这个恐惧,我就坐在离门最近的地方,一旦我有什么焦虑,我就可以第一时间逃出去。我实际上自己自然而然对自己的症状有解除的能力,对神经症来说,并不是症状本身困扰着他,而是控制症状的焦虑。比如说我有电梯恐惧症,我就别坐这个电梯,这其实就是自己对自己的焦虑就有行为的治疗。

那么TCC是什么情况呢?如果比较认真地说认知行为治疗,它的精神机制是什么情况呢?在法国杂志上经常有封面巨大的广告,告诉你做15tcc的治疗就能战胜你的恐惧症,心理治疗师跟打仗一样地抢生意。你就想一下,一个真正的专家,他怎么样能够很骄傲地假装自己用15次就能把你的症状治疗掉,有时候可能也可以吧,也许是真的。我们有的时候在大型的研讨会上,经常会提到TCC治疗,有的时候症状没有了,但是别的症状又出来了,转移成别的了,因为我们都知道,并不是病人的一个症状消除了就不会再有别的症状了。如果我们不对症状的原因做工作,就会有别的症状一直出来。

举一个例子:广场恐惧症

我们可能会碰到一个人在天安门广场,僵住了,不敢穿过这个天安门广场,也可能他有躯体的病症,可能是帕金森,第二种可能性就是他有广场恐怖症,那么怎么来战胜症状,最后穿过这个广场呢?不管他的恐惧是神经性的,还是退行性的,还是什么样的,我们肯定都知道一个简单的方法,你搀着他,慢慢地引着他穿过这个广场。那么我只要搀着他,他就可以跟着我一块儿先穿过这个广场,这种是恐惧的一个比较经典的结构,可以把它总结成说一个对抗恐惧的客体,就是有恐惧的这个人依靠对抗恐惧的客体,先战胜他的这个症状,这个简单的例子就说明了TCC治疗的原理。等于是说,有人来给他重新再教育一样的,等于好像说治疗师真的是搀着广场恐惧的病人一起过这个广场,这个方式不断重复,直到有一天他自己能够做一样。其实就是说,给他的行为重新去更改的方式去治疗病症,我就把这个说成是,这样的心理治疗师相当于代替一个对抗恐惧的客体,以一个教育者的身份出现,一直教他,直到有一天他能够独自战胜恐惧。

所以我刚才一开始讲的,所谓恐惧,就需要一个对抗恐惧的客体,所以他实际上是代替客体的位置,重新使他行为发生改变。那我并不是说批判这种方式,因为可能对有一些主体来说是有效果的,精神分析也并不是适合所有的人,拉康曾经说过,如果想做精神分析,主体一定要有一个欲望,他有一个欲望、有一个想法、有一个目标等等,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个欲望,因此精神分析不是适合所有的人,所以其他的治疗方式是有它位置的。

因为人的特性也是喜新厌旧,经常有一个新的东西来了,抢新的东西,把旧的东西扔掉,实际上在接受新的东西的时候,旧的东西是可以并存的。

从理论上来更深层地理解一下:从理论上说恐惧的分析一点都不复杂,可是在临床上恐惧症特别普遍而且特别难治。小孩的而恐惧症还好,但是成人的恐惧症就特别难治。回溯到上次提比耶尔日讲到的关于镜像阶段的那部分,孩子通过镜像阶段看到自己的身体完整的形象(I)。这个身体是一个活的身体,有各种冲动、缺失、排泄等等,因为小孩一出生,要吃奶,要拉粑粑等,这个身体是动的,在镜子里,我这个整体是完美无缺的形象,在拉康这里,镜子里完美的形象称为客体小a

我们对自己客体小a的形象好像存在我们潜意识里面了,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无时无刻不在指引着我们。比如说小孩画画,大部分情况都是画的都是无意识里对自己身体的形象,在临床上很多小孩,你会从画画当中看到TA困难在哪,因为TA画的都是自己的无意识的身体。我们也可以练习一下,我们对自己的一个形象决定了我们怎么站立,怎么做,不仅仅说我们对自己形象的概念使我们能够怎么样站立,怎么样待着,也决定了我们和其他人之间的距离。比如我前面的这个小姑娘,现在我们的距离,是一个比较安静的、适合谈话的距离,现在逐渐接近你,你就开始焦虑了,我慢慢走近,你马上就会想:他要干嘛呀。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距离变了,我再走近一点,那你马上就有被侵犯的感觉了,再近点,估计就要打我一巴掌了。

我们对自己形象的概念,实际上决定了我们怎么站立、怎么样和别人保持什么样的距离等等。比如说我可以不看这个黑板,但是我一边看着你们,跟你们讲话,我能知道粉笔在哪。正是因为我对自己身体的形象有一个概念,由此可以判断出和其他空间的距离。正是我对自己脑子里的形象使我自己认识我自己,也能使你们认识我,同时也使我对空间、时间相对地有一个判断。

比如对自闭症的小孩或精神病的小孩,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在临床上有多难,脑子里对自己身体的形象完全抛弃掉了,其实那些恐惧症的症状其实就是他对自己的形象倒在地上、没有了,在空间完全找不到相对的位置。在这种情况下,他自己的形象掉了,实际上找到类似于自己形象的另外一种形象来引着他。

比如说一对夫妻当中,其中一个不断重复问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爱我啊?我今天漂亮不漂亮啊?实际上她是靠着另一方支撑她的形象。有一些关系太密切的夫妻,其中一方去世了,另一方也马上就去世了,他们其实是相互支持的。

在法国文学历史上有两个著名的文学家,他们是一对伴侣,妻子很年轻就去世了,丈夫去扫墓,写过一篇文章就说,就谴责说,他们很相爱,她带着自己的形象就先走了,他就接受不了。一个人对自己的形象没有了的话,一定会找到另外一个能够抗衡客体的位置,找到另外一个形象来支持他。

这就是深层解释了为什么说刚才天安门广场恐怖症,别人扶着他,刚才说的TCC的治疗方式就是来到了一个抗衡的客体的位置,等于他来到了恐惧结构的抗衡的位置,病人需要的另外的形象来战胜这个恐惧。

刚刚讲的这些就是TCC治疗方式的运作形式,治疗师用重新教育的方式,对这些恐惧病人在精神机制上、行为方式上再教育,这样来帮助他们。

刚才所讲的这个你们已经意识到它这个转移是如何发生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缺失了,使他有这个恐惧,又是什么能保持这个恐惧呢?

假如有人举手说:霍夫曼。我肯定马上就站起来说:这是我!因为你提到了我的姓,我的身体马上就站立起来,有一个回应。这个就是显示出姓氏的重要性,这个姓是支持我们形象的,还有支持我们身体的。

在一个恐惧症的情况下,有一些病人缺失了、没有支持,这个姓氏是支持到可以保存对身体形象的一致性的。在拉康之后,提比耶尔日做的研究来说明我们姓氏、形象怎么来支持我们的身份或者我们的形象。

比如说我来中国,过海关一定要看我的护照的,先看看我的名字和照片,然后再看看我,再让我照个相片,所以说他对我的身份的认知,也是通过我的形象,然后他还要看一下姓氏,都一致了,然后确认了我的身份。

所以说,对我们一个身份的认知,永远是这两个:一个姓氏,一个形象。

对一个恐惧病人来说,他这两个东西都缺失。拉康说很多精神病实际上是一种退行,他退行到镜像阶段去了。有的时候恐惧症的姓氏特别的弱,不足以支撑他的形象。

欧洲的历代王朝,都有一个标志一样的,拉康在说这个问题的时候,特地提到标志——图腾。这个图腾可能就是用来支撑的作用,在姓氏很弱的情况下,可以起到一个支持的作用。

举一个例子:有一个10岁的小男孩的案例,患广泛性的恐惧症,也不能出门,也不能上学,反正什么都不能干了。后来在治疗的过程中有一次,他跟我说,有一次跟父母出去度假,去到一个小村庄,发现这个小村庄的名字和他的姓是一样的。然后他就跟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在这个跟他姓一样的村庄里面一直溜达、散步,觉得很惊讶,好像教堂也是挺立的、市政府也是挺立、直立的,所有的房子都是挺立、直立的,对这个小男孩来说,跟他同样姓氏的小村庄子在现实中是可以立得住的,然后我都特别惊讶,然后这个小孩的广泛恐惧症很快就治好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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