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 · ARTIST / ©Marcel Ducha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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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杜尚自述|七个部分
(一)
赚钱
(二)
关于出名
公众在任何时候都需要明星:或者是物理界的爱因斯坦,或者是绘画上的毕加索,这是他们的品性。我想每一代年轻人都需要一个样板,因此我充当了这个角色。公众在这件事上有一半的责任,我感到很荣幸,仅此而已。我所做的和他们做的事情没有明显的相似,而且我是尽可能的少做,这可不同于现在流行的尽可能多做的方式——为的是可以多挣钱。
为了让事情做起来简单,不落入复杂的理论中,我就总是讲自己的作品。你上台,展示你的东西,然后你就成了一个演员。而一个画家呆在他家里画画,到拿出去展览只是一步之差。然后你就必须出席开幕式,被祝贺,这都挺过火的。我不相信什么地位。
(三)
艺术批评
艺术要么是剽窃,要么是革命。
眼下艺术界急功近利、物质至上的局面用教育来改变是不可能的,可以给予抵抗的方式是:沉默,缓慢,独处。艺术家的状态比他的艺术更为重要,现实会使事情改变,这很自然,也很正常。因为我做这件事无所求,所以能很“平和”地做。传统是已经完成的东西,从本质上说,我对改变有一种狂热。我不是反艺术,‘反’这个字让我不太喜欢,因为,你反对或者赞成,其实是一个事情的两面。而我所要做的就是完全不存在,而不是什么反对或赞成。从根本上来说,我没有画家们一向有的那种心态:想展出自己的东西,希望被接受,然后受到批评家的夸奖,其实从来就不存在什么批评!
‘Finding the right move’: Marcel Duchamp and his passion for chess
(四)
艺术的本质
“艺术”这个词让我感到有趣,它是从梵文来的,它的意思是“做”。由于人心中没有是非高下之分,没有好坏你我之别,生命便可以完全无拘束地充分展开,到了这一步,人生便是艺术。
你所看见的和我所看见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我们都会产生情绪感受,但你和我的情绪断然不会是同一种感受,因此没有必要规定只有一种情绪感受,我对系统化的方式确实信不过。我从不会让自己长时间保持在一种好的模式里,去模仿,去受影响,去回忆前一天晚上在某家画廊的橱窗里看到的作品。我发现现成品的方式,是打算用它来消解审美,而新达达们却要在里面发现美,意味着我打算把它彻底带离艺术的企图没有成功。我把故事、传闻和视觉的再现混在一起,同时给予视觉因素最少的重要性,比一个画家通常能给予绘画的都要少,我已经不想再被视觉的语言控制了。
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放进幽默,对于放进所谓严肃作品的怀疑。宇宙这么大,而我们还总是这么人类中心主义,真是个可笑的见识。我老想着要避免和通常艺术家的做法一样。对他们而言,个性化,独特,是每个艺术家要做的,而绝不是走向大众产品。一种是和社会打交道的艺术家,融入社会的人;另一种艺术家是完全自在的,不必有任何束缚的人。
(五)
艺术创作
我很幸运,因为我基本上没有为了糊口去工作。我认为从实用的角度看,为了糊口而工作是挺傻的。我希望有那么一天,我们可以不必为了糊口而生。从某个时候起,我认识到:一个人的生活不必负担太重做太多的事,不必有妻子,房子、车子,幸运的是我相当早地认识到这一点。
我的做法是选择一个, 无论美丽或者丑陋, 无法吸引我的东西, 从而找到视觉上的冷漠。或许, 你会说我找到了不少这样的东西。其实, 这是很难的, 因为你要看个东西看久了, 多少它就变得顺眼了。所以一旦它变得顺眼, 我就得抛弃它了。我没有感觉到非要做出点什么不可抵抗的压力来,绘画对于我不是要拿出产品,或是表现自己。我什么也不期待,什么也不需要,我很长时间什么也不做,感觉好极了。
我喜欢活着,呼吸,甚于喜欢工作。我不觉得我做的东西可以在将来对社会有什么重要意义。因此,如果你愿意这么看,我的艺术可以是活着,每一秒,每一次呼吸就是一个作品,那是不留痕迹的,不可见不可思的,那是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我对'艺术'二字没兴趣,因为我对这两个字本身早已失去了信仰。所以我不想用这两个字,今天世界上对'艺术'有太多没必要的钟爱。
那种渴求什么的所谓有野心的人,我不喜欢渴求。首先这很累,其次,这并不会带来任何好处。我并不期待任何东西,我也不需要任何东西。期待是需要的一种形式,是需要的一个结果,这个情况对我来说不存在。因为到现在为止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什么东西也没有做,我觉得挺好。
我们一旦把自己的思想放进词或句子中,事情全都会走样。存在着美么?那它是什么?你不能定义艺术,那定义一下美看看?我们要学会忘记过去,活在当下的时代里。抵制美国艺术界急功近利,物质之上的方式是:沉默、缓慢、独处。我要的东西不多:棋、咖啡、过好二十四小时。
(六)
艺术嫉妒
我没有打算,也没有任何建设性的计划,我甚至都没有问过自己该不该卖画。这里可没有任何理论的根基。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这有些像蒙马特区的波希米亚似的风格——活着,画画,做一个画家——从根本上说不意味着任何东西。实际上在今天事情还是这样。一个人想成为画家是因为他想要所谓的自由,他不想每天早上去坐办公室。
我没有什么位置……我的意思是,在每个时期都有些人,他们是不“出山”的,怎么会去干扰到别人呢?我是“出”是“隐”实际上都一样。只是到了现在,四十年后了,我们才发现四十年前发生过一些事,这些事可能会干扰一些人——但是,人们在那个时候对这些事根本不在意。作为一个艺术家的生活此生我不会再考虑了,十年前我就已经放弃了,这样长的时间足够证明我打算永久性地从艺术中出局。请别把我的决定往坏处想,这只是往好里走的方式……我一直在试图渐渐减少行动。
(七)
艺术家必须是孤独的
我不觉得艺术家是那种必须要做出什么东西来反哺社会的角色,好像他欠下大众什么似的,我讨厌这种想法。他为自己写的墓志铭:不管怎么说,死去的总是别人。你做的很多事情,其实是为了让别人高兴。选择一个东西很难,因为15天后你会开始喜欢它或者讨厌它。因而,你在接近它的时候必须是冷漠的,仿佛你不带任何美学的情感。选择现成品也常常基于视觉的冷漠,同时,要避开好和坏的趣味。这里没有解决,因为这里没有问题。
我从一切物质的责任中解脱出来,因此我开始了一个图书管理员的生涯,这成为我可以不在社会上抛头露面的借口。从这个角度看,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我一直试图不再作画,不再卖画。1912年我有了一个决定:独自一人,艺术家必须是孤独的,自己面对自己,就像在一条沉船上一样。那段时间慕尼黑有很多艺术风格,但我从未与人交谈过,然而我过得很好。
Marcel Duchamp 马塞尔·杜尚
Artist(1887—1968)
法国艺术家,二十世纪实验艺术的先锋,对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的西方艺术有着重要的影响,纽约达达主义团体的核心人物,是达达主义及超现实主义的代表人物和创始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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