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地|卜鹤汀与“金不换”

卜鹤汀与“金不换”

△ “金不换”毛笔

我国历史上著名的传统文化用品,素称“湖笔”,“徽墨”。惟绍兴卜鹤汀笔店的产品,亦极精良,可与“湖笔”媲美。特别是该店产制的“金不换”小楷毛笔,价廉物美,尤为人们所称誉。鲁迅先生一生就爱用“金不换”。

卜鹤汀座落在绍兴城内大街水澄桥北首,(现解放北路)。追溯它的历史,早在清同治四年(1865)旧湖州府吴兴县善琏镇(产笔地区)有个制笔者姓卜名鹤汀的来绍开设笔店,即以自己的姓名卜鹤汀为牌号。因卜氏年老,怀念家乡,仍回原籍,把店盘给绍兴人。其间又数易店主,惟牌号一直不改。但卜鹤汀的真正成名,是在一九一五年绍兴城里人苗永德受盘经营以后,才驰誉遐迩,并与“湖笔”抗衡。

△ 鲁迅用笔“金不换”及所书手稿

苗永德原是个制笔能手,他接盘后,化了一番心力,进行整顿,雇用几个工人,着意提高本店产品的质量,以招徕生意,扩大业务。

特别在自己三个儿子逐渐长大以后(苗生有四子,长子早夭)。苗永德亲手传技给次子兆熊,三子兆松,学得一手精细技艺,四子兆枢则叫他专学笔杆刻子,兆枢也专心致志,勤奋学习,他运刀如运笔,刚劲有力,并带秀气,把店名笔名刻上笔杆,再涂以红或绿的颜色,挺拔悦目,为产品增加光彩。

△ 毛笔制作

毛笔的优劣,其关键在于制坯后的修理工夫。笔毛要修得有顺序,有层次,不能马虎。苗永德严格督促儿子和工人精细制作,一丝不苟。该店的产品甚多,除“金不换”外,有羊毫、斗笔、对笔、紫毫、乌龙水、大绿颖、小绿颖等等,无不十分精良,即使最普通的大路货“十里红”毛笔,亦有其优良规格,与众不同。这样该店才成为绍兴首屈一指的笔店,产品畅销萧山、上虞、诸暨、余姚以及天台等浙东和渐东中部一带,营业鼎盛。解放前该店营业额占全县百分之六十以上。

△ 《墨经》

该店“金不换”笔名的由来,出自《墨经》“凡墨日日用之,一岁才减半分,如是者万金不换”。极言墨质的坚固优良。该店移作笔名,亦表示其笔的经久耐用,品质高贵之意。

“金不换”以黄鼬尾毛为主体(笔心),又以两淮的草免毛在外面为辅,草兔毛光滑柔软,再以芙蓉皮(俗称麻)作笔的后玮,能起贮水作用。以此三种材料组成后,又加细心修理,因而经久耐用,既刚健又柔软,流利服贴,在蘸满墨水以后,足有三行字可写。

“金不换”属于水笔类,用后插入铜笔套内,不会干燥,也不会霉烂脱毛。因而深得经常动笔写文的鲁迅先生所喜爱。曾据该店店主说:“鲁迅先生在绍时常去该店购买,以后他虽离开绍兴,每年仍托周氏族人或亲友来我店购买带去使用”。名笔得名人使用,其声誉也就更大了。

解放后,卜鹤汀在全行业公私合营时,并入信泰文具店,后改群乐,起初其横式黑底金字卜鹤汀招牌尚保留于店堂内壁上,“文化大革命”中去掉。一九八六年本市商业部门贯彻落实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一系列改革、开放,搞活经济的政策方针,恢复名店名产,在解放北路新建卜鹤汀商场。经营文化用品及其他商品。惟在毛笔一类中,多经售湖州产品,缺少自制毛笔。为保持绍兴名产,发扬名店优势,尚须作进一步努力,开拓前进。

△ 早期绍兴卜鹤汀笔墨庄发票

现在各地学校均重视书法学习,社会上爱好书艺者亦日益增加。特别在书法工作者协会等有关单位的推动下,群众性的书法活动亦大有发展,毛笔仍有其广阔前景。且我市是历史文化名城,又是书法圣地兰亭之所在,自一九八五年市文联建议将旧历三月三日王羲之修禊雅集,撰写《兰亭集序》的日子定为绍兴市书法节,年年开展活动,影响不断扩大,一年一度的兰亭笔会,聚全国书法名家于一堂,真是“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更有日本等外国书友亦来参加盛会,互相交流、切磋书法艺术,畅怀挥毫。

我们应当以自己的名产品迎接中外来宾。如客人们欲购我市名笔而不得,则更不免使人失望,希有关领导和经营单位加以重视,恢复卜鹤汀的精良产品,并积极向文化用品市场进军,以增加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为绍兴增光。

△ 卜鹤汀笔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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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    文 |金    木

编    辑 | 晴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