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也是爱(散文)

□刘春红

朋友发信息说，她儿子考上县重点中学了，她开心得晚上睡不着觉了，非要我和她Q聊天。她说这些年来，可谓是一门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了。儿子的事就是大事，洗衣，做饭，收拾书本，每天接送，反正儿子就只负责读书，其它的全由她包揽。甚至于儿子上课想坐第几排，和谁同桌，都是她找班主任一遍遍要求。终于看到儿子考上重点中学，她感觉心血一切没有白费。我说，高中了，你儿子不要住校吗？他会洗衣服吗？会洗头吗？会买日用品吗？她说都不会。不过她会帮他买好一切。

　　 果然，开学不到一星期，儿子就打电话哭了，说不习惯。她听儿子一哭，心疼坏了，立马去租房子陪读，工作也辞了。我说，你想过吗，让他自己学会自理，你不可能大学也去陪读吧。她说，儿子哪有时间啊，学习多紧张，大学陪读也未尝不可。我劝来讲去，倒让她说是在害他儿子，因为他儿子学习好，我在嫉妒羡慕恨，故意分散她儿子的心。

　　 我苦笑一下，唉，干嘛替她操心呢？我自己也有儿子嘛，虽然学习不是很好，但他独自生活，没有问题。她曾说我心太狠，一点不疼爱自己孩子。我想这源于我平时对待孩子的态度吧。

　　 记得，儿子上幼儿园时，因为离家远，每天接送没有车不方便，遇到雨雪天，更加难以去学校。我们就把他放在学校寄宿，她瞪我半天，说太残忍了。我说，没办法啊，让他自己磨练一下吧！在住校时，儿子每周回来一次。我的心其实是牵着的，好多次躲在被子里哭，让他这么小离开妈妈的怀抱，心疼呀！但是我忍住了，没有天天去看他，我想，如果去了，他必有依赖，肯定是住不长。我只偶尔去看他，每次去，他都很惊喜，我说你好好在这里学习，妈妈有空就来看你。一开始，他会说，妈妈，我想你明天再来。一段时间后，他说，妈妈，你干活很累了，不用经常来，我到星期天就可以回家看你了。我那时强忍住泪水，我知道，儿子成长了。这成长中有思念，有盼望，也有依恋。但他真的成长了，这点令人欣喜。有时，我也问自己，是不是对儿子“狠”了点，但看他学会了穿衣服，打饭，学会了洗澡，刷牙，也学会了心疼妈妈，这让我又很欣慰。老师曾告诉我一件事，说儿子一开始穿衣服太慢又不整齐，受了老师批评。他后来一觉醒来，看还没有到起床，亮灯，他就摸到自己的袜子，衣服，躲被子里开始穿。等时间一到，他只穿外套了，这样就每次都第一个穿好。得到了表扬的儿子，回来并没有告诉我们，当老师笑着和我谈这些时，其实我的心是疼的。

　　 儿子上幼儿园时，在校住了半年，后来读小学都有校车接送。他每天自己起床，自己去坐车。我开始也送过几次，接过几次，后来完全放手，他能独立的去完成这些。我看着他一点点成长，懂事。有几次他在车上受了欺负，挨了打，他也没有回来告状，还是同车的孩子告诉的我们。我想，既然已经过去，他不提，我也只是侧面的问了一下，他其实是有考虑的，不想让爸妈为他担心。

　　 儿子小小年纪，能独立担当一些事，我也惊讶。他不粘人，也不撒娇，自己摔了，爬起来，再向前。不哭诉，不怨尤。就像上次，他在学校关寝室门时，急了点，卡住了左手指，当时血流不止。他没有哭，自己去校医务室清洗了创口，上药，缠纱布。他没有打电话回来，也没有告诉老师。还是我去看他(他们住校，放月假)发现了他手上的纱布，他才说怎么弄伤的。我说怎么不告诉妈妈呢？他笑了笑，小事情，说了害你又担心，没什么，已经好了！听后，我挺佩服他的，但也揪心，想当时他是何等的痛，可他却忍住了。

　　 学习方面，我也不去强求，他一直只是中等，不拔尖，也不落后。他喜欢写文，我没有反对，只说现在高中了，你有时间写吗？他说，我已经有了规划，暂停了小说(他预计写一百万字左右，完成了二十六万字)，等以后上了大学再写。看来不用操心了，他懂得了孰轻孰重，高中太紧张了，我是怕他伤身体。还好，他热爱运动，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兼顾，取舍，得失，想必他已经考虑了。朋友说我，对儿子要求太低了，将来怎么能考上名牌大学，怎么能出人头地。我笑了笑，他只有这智商，以后能找一份工作，安稳的生活就可以了。至于金钱地位，顺其自然吧！

　　 朋友摇头叹息，说我是漠不关心，以后就等着让人看贬吧！我一直不这样认为。孩子的教育，主要是要他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有一颗善良博爱的心。能有坚强的性格，可以独挡一面，而不是“书痴”。就算书念的再好，如果不懂与人相处，不能宽容，不能独立，那将来如何在社会立足。就算是考上了名牌大学，但又如何？像复旦的投毒案，不是掀起了大波么？当然，这只是个案，却也给我们提了醒，素质教育很重要。

　　 朋友看了一些校园案例，她也很矛盾。她儿子的确很依赖，也很自私，与同学相处并不融洽。甚至一点不顺心，还骂她。她说，放手，可以吗？我说，成长必然会伴着痛，人生不可能永远一帆丰顺，有时放手也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