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回不去的“故乡”——记邯郸市化肥厂

作者:江峰

这是一篇萦绕于怀却迟迟不忍下笔的文章,我怕我写不清这个工厂的来龙去脉,我怕我夹杂着太多个人的感情。虽然,籍贯一栏上写的是父亲的老家。但我一直把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称之为“故乡”的。每次从寨上湿地公园到东山景区这段路,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在打造“中国太行红河谷”的建设中,我的工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成了“绿建方州”别墅示范园。

不能不说这些新建的景区很漂亮,占地面积118.5亩,建筑面积23000平方米,共建设房屋92套,其中独栋住宅46套、双拼住宅22套、四合院2套。而这些幢幢别墅下埋藏的是曾经高大的厂房、部分家属院,还有我和父辈们两代人的青春和汗水。

这里曾经是那个特殊年代建造的一个小三线厂。三线建设是20世纪60年代中期,党中央因日趋紧张的国际局势,为加强战备,逐步改变我国生产力布局而作出的一项重大战略决策。其开始的背景是越南战争的升级和美国在中国东南沿海的军事攻势,以及中苏交恶和两国间的小规模武装冲突。

涉县,传说中女娲补天抟土造人的地方,山青水秀,民风纯朴。这里也是革命老区,抗日战争时期,刘伯承、邓小平等老一辈革命家领导的八路军一二九师,就生活和战斗在这片土地上,与当地人民相濡以沫,建立了深厚感情。在严峻的国内外形势下,毛泽东主席向全国人民发出了“打一场恶仗”的号召。提出把全国划分为前线、中间地带和战略后方,分别简称为一线、二线和大三线。把大批工厂,特别是军工企业,按照“靠山、分散、隐蔽、靠山的方针,搬进十万大山。小三线建设是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关于三级建设战略决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以地方军工为主体的省区市后方基地建设。位于太行深山的涉县,被列入“三线”建设之中。

省国防工业办公室简称国防工办,在涉县设一个503指挥部,主管涉县所有三线建设,在“备战、备荒、为人民”口号中,河北第五机械厂、河北第六机械厂、一五零电厂、天津铁厂、东风制药厂、河北印染厂、邯郸地区化肥厂等二十多家战备工厂,在涉县的崇山峻岭中开始建设。

第一个小三线厂便是邯郸市化肥厂,当时叫邯郸地区化肥厂。那时涉县还没有电厂,从武安拉一万伏的高压线支持涉县的三线建设。

经过周密筹建,当年503指挥部位置在现在聚宝隆超市。涉县第二招待所,也就是现在的旅游宾馆是当时的503招待所。邯郸地区化肥厂筹建处开始驻扎城里城隍庙,后来搬迁到寨上干部疗养院。邯郸地区化肥厂选址在韩王山深处,于1965年正月开始筹建,5月份开始动工,1966年7月投产。

1965年5月份的一天,当时19岁的母亲正在化肥厂建筑队里当民工,突然有一天通知让回大队填表参加考试,只给三天的复习时间,母亲在这三天里废寝忘食,把丢掉的功课拣了起来,并且在众多考生中脱颖而出,在当年6月12号正式成为化肥厂的第一批工人。母亲说起当年的情景还是忍俊不住笑自己老实,分数线过了的考生厂里派人去村里调查,当时监考的有石世昌、刘文超等人,母亲认出了来调查的崔秀林就是参加考试时的监考人员,母亲赶紧躲得远远的,但还是被崔秀林看见了,就对大队干部说,这个女孩子真有意思,别人都是跟着说好话,她却躲着跑。等审查过了外婆又拦着不让去,因为听说化肥厂生产出来的化肥是用人骨头做成的。母亲执意要走,从此命运就和这个工厂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这批工人共有100人,其中男性90人,女性10人。19岁的父亲也在这批工人之内。母亲进厂后先在宣传队搞宣传。同年7月份,到邯郸电厂水处理实习,一直到1966年3月8日邢台地震后才回来。父亲进厂后在土建帮忙搞建筑,同年10月份在石家庄化肥厂实习5个月。

1966年底厂里又招了28个高中生,免试直接进厂,由于学历较高,没有参加考试直接分配在了技术岗位,比如后来成为我化验室的师傅赵齐征等人。后来陆陆续续从邯郸各县招了几批工人,1985年化肥厂上马新项目,筹建硝酸磷车间,生产硝酸钠和亚硝酸钠,我的父亲是这个新车间主任。当时我刚初中毕业,父亲问我,我说,反正我的成绩不好,就报名了,这次招收的职工最多,主要是职工子弟和寨上村部分占地户,一共126个,我们是1986年4月16号正式进厂,通过培训学习,进入了各个岗位。最后一批招收时间是1995年。从建厂开始,几乎每年都有几个大学生分配到工厂,成为工厂的中坚力量。

1966年5月16日在中国由中共中央的发动和领导的文化大革命,在当年年底彻底波及到了化肥厂。厂里分成两派,红师派和总部派,1967年初涉县一中红卫兵进驻化肥厂,宣传批斗,把运动引向深入。同年9月农代会进驻化肥厂,加重了派性斗争,住了一个多月吃住都是化肥厂供应。文化大革命结束后,支持他们的和在派斗中打过人的少长一级工资。

文化大革命中,厂长郝运林被批斗,指派在煤场粉碎煤块(化肥厂原料是煤),在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中,凡是干部和知识分子都没能幸免。在此期间,被污蔑说是国民党内线的魏县人陈明太跳崖自杀,在各种运动中,职工有的因为说错话,有的因为跟错派遭到工资降级或开除。父母都上班的时候,总忘不了叮嘱我和哥哥听收音机的时候,有滴滴的声音,或者说着外国语的电台赶紧换台,说是敌台。母亲有次用报纸剪了鞋样拿着去县城买布,在买布中,母亲拿着鞋样比划着买多少布合适,售货员这时候小声地说,你怎么敢把有毛主席语录的报纸剪了,母亲一看,果然鞋样上残留部分语录,吓得母亲撒腿就跑。现在回忆起来,母亲还一直说遇到好人了。

文化大革命期间,各种运动不断,只要毛主席有什么最高指示,总是在第一时间敲锣打鼓上街游行进行宣传。最后一次游行是在粉碎四人帮后举国欢庆。文革期间,点上蜡烛吃过菜窝头来忆苦思甜,买饭时必须背诵毛主席语录,最简单也要说“斗私批修”。在“抓革命促生产”的口号下,即使在运动最激烈的时候,也很少停止生产。虽然到处都是“安全生产”的标语,也有很多人为这个工厂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1967年邯郸第四建筑公司的年轻维修工在地沟修理阀门的时候,由于没有及时沟通好,在锅炉房排气的时候不幸被蒸汽蒸死。

1969年,150电厂筹建的时候,化肥厂食堂一工作人员不幸被爆破的石头“飞来横祸”。1975年北京籍的延安化肥厂李新朋在化肥厂753岗位实习,本来下班了,跟着师傅沧州的王树庭加班,尾气塔因操作失误发生爆炸,师徒两个双双遇难。李新朋当年只有20岁,北京父母来涉县举办了遗体告别仪式后,把李新朋永远留在了405车间旁边的土地里。

父亲母亲在工厂里相识,并于1967年结婚。结婚后数次搬家,开始在城墙家属院(县城旧城墙遗址上建的家属院,在现在的小海路),后来搬到厂区家属院。哥哥出生于1968年6月,那时候,另一个和化肥厂隔山相邻的小三线150电厂已经开始破土动工了,母亲说,每天的炸药爆破生让出生不久的哥哥一直处于惊恐中,常常在睡梦中被吓哭。我于1971年2月出生在工厂里四合院家属院。

厂里各种设施基本完善,有托儿所,幼儿园,医务室,食堂等。母亲说,上班时把我哥送到托儿所,有一个保育员很热情地接过来,然后偷偷拧着孩子,脸上笑着说,和妈妈再见!母亲看到哥哥身上的淤青后,心疼得直掉眼泪,就把哥哥送到了老家让伯母照看。

我出生后,母亲说,太忙了,没有爷爷奶奶,外婆又看护着好几个孙辈,就给我找了一个台村的奶娘。一年后从奶娘家抱回来,后来基本上就是住在外婆家,直到六岁才到厂里育红班(学前班)上学。

单身宿舍楼有两座,开始家属院主要有两处,后来才逐渐增加了几处。因为那时候发扬“干打垒”精神,先生产,后生活。红砖青瓦是干部家属院,接有暖气,守着食堂小卖部等生活功能区。由于地势的原因,普通职工多在远离厂区最低处,有的是新建,有的是原来的旧建筑。我家住的是窑洞,听父辈们说原来是城里大财主任聚武的产业,大概是长工们看山住的地方,可我怎么看也觉得像是避暑山庄,用石头依山建起几排窑洞,冬暖夏凉。

我们居住的两间窑洞是套间,门口有颗合欢树,树干上常年绑着橡皮筋,在没有电视电脑的年代,那是我和伙伴们经常玩的游戏之一。而这些解放前就存在的几排窑洞,在东山片区的建设中也被全部推倒,成为柏油马路,是通往景区的路线之一,当我得知厂区在重新规划的时候,迫不及待地赶往我曾经的家园,可还是晚了一步,当时窑洞已经面目全非,合欢树也倒在废墟之中,我久久地矗立在那里,心中有一种说不出伤感,我的童年就这样随着合欢树而去了。

废墟中,我想起了在这里生活的场景,演电影一样,一段段映放了出来……

那时候学校全称是邯郸地区化肥厂职工子弟小学。我的几个老师全是外地的,说着好听的普通话,一共五个年级,每个班十来个学生,我们班九个同学,学校虽然很小,但是五脏俱全,比当地的学校都正规,六一发展少先队员,小队长掛的牌子是一道杠,中队长一个两道杠,人数少,没有大队长。五年级的时候,我成了中队长。每年六一儿童节都要和150电厂一起举行联合欢活动。学校组织春游,到129师旧址进行革命教育等活动。

我的班主任杨老师就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南方人,丈夫是工程师,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学习好,那时候上学是可以跳级的,他们三个用三年或四年的时间读完小学,常被父母比作榜样。后来听说这三个孩子分别在北京、天津和日本。凡是在工厂里上过学的孩子,因为老师的原因,当年都会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根本不用定响铃,遍布厂区、家属区的有线大喇叭每天早上6点喇叭里开始吹起床号,然后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节目,伴随着新闻被父母强行从床上拉起来吃早饭,听着大喇叭里的《运动员进行曲》或《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背起书包上学,书包是那种黄色的军用书包,书包盖上母亲用红色丝线绣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父母倒班的时候不忘让我们脖子上挎上钥匙,很早我们这群孩子们都会自己做饭。开始用的是煤火,后来改成蜂窝煤,炉子和脱煤球用的模子用都是厂里的废弃钢板下脚料,然后电焊工焊接而成。

从我记事起母亲就身体不好,我小的时候职工住院都在涉县太平庄后的691战备医院。母亲住院,厂里派父亲带工资看护,我和哥哥两个人在家,哥哥炒菜,我踩着板凳擀面条,日子照样过。然后我记得全家属院都知道了,说我八岁就会擀面条做饭。中午十二点半大喇叭里准时转播刘兰芳的评书,特别是《岳飞传》和《杨家将》让我听得如醉如痴,直到“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厂内有图书室,免费借书,三年级的时候就看过《钢铁是怎样练成的》、《十万个为什么》等书籍。

厂内福利很好,父母那一代工人都转户口,成了“商品粮”,也就是老百姓眼中羡慕的“公家人”。粮油都是按人口供应,指定粮站是七一粮站,在现在新华书店对面的街边。过年还供应肉、花生、瓜子等。他们不仅自己生病了不用花钱,父母和子女看病也能报销一半。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制度就取消了,我记得外公住院的时候,医药费还报销过一半。每年发工作服,夏季发茶叶和白糖,每个月根据工种的不同发放劳保用品,包括肥皂和线手套等。手套最受女职工欢迎,拆开来,织成线衣,母亲手巧,总是给我们织成各种花纹让我们很合体地穿在身上。厂里还会定期检查卫生,根据家里的整洁情况分成“甲、乙、丙、丁”四档,“甲”是红色的,“乙”是绿色的,其他的忘了是什么颜色了,家有勤劳的母亲,每次都是“甲”,那是我和小伙伴们炫耀的资本。

厂里有各种生活功能区,比如澡堂定期对外开放,票价开始是五分,后来逐渐长到两毛。厂里的文化活动也搞得有声有色,有文艺演出,有篮球队,还有各种比赛,比如拔河比赛,自行车比赛(受场地限制,是比赛谁骑的最慢)我当时获得过第二名,厂里的宣传橱窗里还有我们比赛时的照片,只是后来厂里只抓经济,各种文艺活动越来越少了。还经常播放电影,记得有《地道战》、《哪吒闹海》、《佐罗》等。

大都是在户外,方圆好几里地的村民都会赶来,黑压压的一大片,有的步行,有的乘坐拖拉机,童年时,那是我们最骄傲的时候,因为放学后先拿上粉笔往屏幕前的最佳位置上圈住,然后写上“有人占下”,一般情况下只要你占住了,就没人往里放板凳了。等看电影的时候,看到远处的村民因为没有合适的位置,或站在边缘,或在屏幕后面,那时候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若干年后,等我们下岗为生计奔波的时候,早已放下姿态羡慕起那些有土地的村民了。

1950年阮章竞的长篇叙事诗《漳河水》这样写道:

漳河水,九十九道弯,

层层树,重重山,

层层绿树重重雾,

重重高山云断路。

……

而我们工厂因为水源的关系,就建立在清漳河畔,美丽的漳河水从山脚下蜿蜒而过,丰沛的地下水资源把那片河滩地打造成了水草丰美的地方。成片的芦苇帐里常有野鸭出现,偶尔还能看到成对的鸳鸯在溪边戏水,乌龟爬上河床晒太阳。我常玩的地方就是那片河滩湿地了。即使父母都有工资,那个计划经济年代的物质生活也极度匮乏,母亲在山坡边开垦了大片土地,养了很多鸭子,最多的时候有十九只。

鸭子的食量很大,每天放学我都会去河滩捞水草。水草是一年四季都有的,即使瑟瑟的冬天,汩汩的泉眼里也会冒着腾腾的热气,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夏天的傍晚是我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拉上哥哥,拎起水桶,扛起带竹竿小网,把自己置身于清凉的溪水中捞小鱼、小虾、河螺等水生物来喂鸭子,然后带着胜利成果一脸兴奋跑回家。现在一直想,面对活生生的生灵我是怎么做到的?也许是想着巧手的母亲是如何用鸭蛋给我们做各种美食吧。

记忆里的一个暑假,父亲领着我们,在漳河支流的小池塘里放鸭子。鸭子在池塘里嬉戏捕食,而父亲,就在漳河的不远处捕鱼,下午的晚霞,照着父亲撒网捕鱼的模样,周围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八月份的初秋,芦苇的叶片尚为绿色,配以白色的花絮,真是美极了。

而这些美丽的景色一度因为各三线厂的过度排污变得污染严重,面目全非。

七八十年代信息和交通物流没有现在发达,工厂由于干部职工来自五湖四海,并且销售科、采购科、技术科等人员经常到大城市出差,把大城市比较发达的家用电器和生活理念带到小山沟里,成为附近村民羡慕的对象,并且所有的三线厂的服饰领导着小县城的潮流。父亲经常出差,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我和哥哥迫不及待地翻背包,每次总有惊喜带给我们。

对于工厂生产情况,我知道的不是太多,其中最早下马的是405车间,主要是生产TNT,这是一种炸药,成品运往兵工厂制造炸弹。后来因为国际形式等原因,不久就停止生产了。厂里主要还是生产碳酸氢铵,硝酸铵,副产品是氨水,有原料,造气,合成,碳化,硝铵,机电六个车间。

我一直在中心化验室,属于后勤,负责检测原料煤和成品碳酸氢铵是否合格。

不可否认,化肥厂为当地的经济和农业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由于历史的原因,在轰轰烈烈的国企改革中,邯郸市化肥厂在九十年代后期几经易主,就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停产了,我1999年就被放假在家了,一直到2006年宣布破产,彻底完成了小三线的使命。归于沉寂。而我也成了千千万万下岗职工中的一员。

许多人在下岗或退休后落叶归根回到自己的家乡,却发现自己仿佛走了一个世纪。他们难以融入当地的生活,厂里就是他们眼中的全部世界。于是部分人返回来住在已经破产的工厂里,拿着微薄的退休金或补贴,开荒种地,守着唯一没有拆掉的家属院,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不管户口本上的“籍贯”一行写着什么,厂里始终是他们心中的故乡。他们说,守着那里踏实。

这是一个老车间主任,还住在厂里家属院里。每天都要去“厂”里转转,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能准确地指出每栋别墅下是车间的什么位置。

这是2017年9月23日工友大聚会时的照片,当年他们离开的时候,很多人依依不舍,特别是工作二十年以上的老工人。哪个不是眼含泪水依依不舍,他们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都奉献给了三线建设。聚会那天我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成行,我想,他们一定有太多的回忆,太多的感慨!他们从全国各地赶来,或者为一份牵挂,或者寻根,或者只为看看老同事,故地重游,追忆那曾经的似水年华。

这张是四十多年前的照片,铁路通往150电厂。上面就是我居住的家属院。第二排穿裙子的小姑娘是我,虽然是黑白照片,依然可以感觉到风景秀美,白云悠悠从眼前飘过。

这是1985年的照片,当年正在筹备硝酸磷车间,里面有中国化学工业部司长刘刚,503指挥部指挥长郝运林。党委书记兼厂长李治等人。

这张是刚投入生产时的硝酸磷车间,车间背后就是我工作过的中心化验室,门口有两颗合欢树,一排白杨树,现在只留下几颗白杨树了。

这是废弃的职工礼堂兼食堂,“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毛泽东”。时代感极强的口号和标语还孤零零地保持着当年的样子,只是,再也看不到当年的热闹和辉煌了。

后记:感谢父母的回忆,感谢同事杨爱荣提供资料。我觉得我好像是写完了,但曾经的岁月还挥之不去。这个我生活和工作过的地方,已经改变了旧时模样,那是我再也回不去的“故乡”!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热】打开小程序,算一算2024你的财运
【文旅太行·老厂】驻扎涉县的“三线厂矿”(七)邯郸地区化肥厂
261 再回桂兴村
【第四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悠悠往事/宋亚兰
涉城镇,滩里村,涉县三大古槐之滩里古槐
银川记忆:孩童时代的银川毛纺织厂与新城
【铜川记忆】不忘新川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