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红莲青 每次去乡下，都能看到母亲瘦小的身影在她一畦菜地里忙碌着。 今年夏天，我们又一次驱车来到乡下，一下车就看到母亲的菜园里热闹非凡。绿莹莹的丝瓜缀满大棚；豇豆垂直着身子小淘气般地吊在爬藤的枝头荡漾；另一边茄子躬着它羊角似的身子钻在绿叶地下，仿佛在商议什么大事；还有漫天盖地的葫芦叶茂盛得脚都没处搁，必须把大叶子一张张虏开，才能找到腆着肚子乘凉的葫芦娃们，嫩生生、娇滴滴地可爱。每当看到这儿，母亲就会骄傲地说：“看妈种的这些菜多好，比你们街上卖的强多了吧！”这时候，我都会由衷地笑着应和着。 母亲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要是在厨房找不到她的身影，那她一准是在菜园里，小时候，我家的自留地不过巴掌那么大，但一年四季新鲜时令的蔬果也是不断的，青菜、萝卜、土豆、芋艿、山芋、南瓜不断变着法轮番地涌入我们的餐桌，给那个物资贫乏的年代带去很多美味的饱腹的记忆。妈常说你们这一代人还算是幸福的，没有饿过肚子，而她这一代的就没那么幸运了，上世纪60年代什么都要充公，连在沟渠旁种几个山芋也要上交，饿肚子是常事，所以母亲特别珍惜我家旁边的那块自留地，最近几年，这块自留地越变越大了，母亲说是跟邻居换了地的缘故，加上乡下农村的田地都承包给大农户开发，农民都不用种田了，有了更多空闲的母亲更加精心地打理起这块自留地，使它真正地成为了一个蔬菜园。 刚过完年，春的脚步还没来的时候，母亲就嘀咕着说要在菜园里撒上青菜的种子，种一排莴笋，等三、四月份就有蔬菜吃了，到了开春，那是母亲最忙的时间，她一会儿把上次种玉米的那片地刨出来说要种土豆，一会儿把种大蒜的那些老的根茎锄去说要种山芋，一会儿要给莴笋施肥；一会儿要搭出一个瓜棚来，好在梅雨季前种上黄瓜。所以那段时间母亲基本都在蔬菜园忙碌，她瘦小的身影不是拿着锄头在挥舞，就是挑着桶在浇水。对于母亲来说种菜是认真和执着的，她觉得一个乡下人家地头上一棵菜都找不到，连买棵葱都要上街的话，那是很没面子的，会被人笑话的。母亲还是勤劳致富的崇拜者，她经常跟我们说想要过好日子，想要吃好穿好就得伸出十根手指干那，不然天上掉不下来！所以母亲平生最厌恶那些好吃懒做的人。 我曾经看到一片报道说中国人种菜的热情总是挡也挡不住的，有些老人家跑到国外还惦记着菜园的事，生生把人家的花园变成了菜园，原来不只是我母亲，其他的父母也是一样的，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蔬菜园，就像拥有了一个宝藏一样，他们想让这块地长什么就会有什么。就像母亲的蔬菜园似一个聚宝盆般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土豆挖出一窝又一窝；辣椒长了一串又一串；还有吃不厌的本地香青菜、轮番长个的冬瓜南瓜抱也抱不动、摘不完的毛豆豌豆做成青熏豆当零食、吃不完的芥菜最后腌制成咸菜下粥下面……这些除了来自土地的赠予，与母亲们的勤劳也是分不开的。 傍晚，我要回家的时候，母亲还不忘往我的车上塞了一口袋的蔬果…… 2019-08-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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