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美食纪录片，你会想到什么？
也许是《舌尖上的中国》里各式各样的佳肴：
也许是《人生一串》里让人流口水的烧烤：
这些纪录片的共同特点是，自带“让人发胖”功能。
有的“美食”纪录片，却能让人“一个月不想吃肉”。
美国人口有3.25亿之多。
而纪录片《食品公司》，为观众展示了美国那些精致新鲜的食物“背后的故事”。
1
从原料开始
可能就是脏的
《食品公司》一开始，就把镜头对准了最普通的超市：
有时我们会奇怪，超市里的东西都一个样。
差不多的肉，差不多的大小形状，上面没有一点血丝。
差不多的果菜，四季供应，现代化的农业科技能保证它们“以不合生长周期的速度成熟”。
这也许是件好事，但这部纪录片提到：并不是所有技术都是无害的。
差不多的包装，包裹着越来越多样的食品，它们越来越像“工业品”，不像“食物”。
最初工业化生产食物的系统起源于快餐。
20世纪三十年代，美国的快餐店想要节约成本、简化流程，于是他们开始取消餐厅服务员，简化菜单，招募工人，让他们重复一样的动作，完成食品的流水线制作。
厨房不再是厨房，而成为食品生产的工厂。
最重要的是，他们想要每家连锁店的食品口味保持一致。这就需要统一的食品原材料的购入。
大型食品供应商应运而生。
在美国，超市里的牛肉、猪肉、鸡肉，几乎都诞生于这样一个工业化生产系统中。
工业化生产彻底改变了动物养殖和植物种植的过程。
最常见的例子是鸡肉。
在现代工厂，一只鸡的生长过程，比50年前整整缩减了一半，并且，个头是之前的两倍大。
通过基因工程和培育选种，鸡胸肉变得更大。
纪录片拍摄团队进入的美国养鸡场。
想进去拍摄的工作人员被阻拦在外，绝大多数生产者们并不想让大众看到真实的过程。
只有一家养鸡场同意了拍摄。
那里的鸡从出生到死亡从未见过阳光，它们挤在一处，不必去活动消耗能量，只要长肉就好。
因为鸡肉生长速度太快，鸡的骨骼和内脏无法承受这样的重量，许多鸡走几步就会摔倒。
让人“细思极恐”的，是养鸡场主人的一段话：
但抗生素的滥用，是多个国家畜牧业客观存在的问题。
世卫组织食品安全和人畜共患疾病司司长Kazuaki Miyagishima博士指出，“科学研究说明，对动物滥用抗生素可能会助长抗生素耐药性。动物源食物往往得自密集的畜牧业。随着对动物源食物的需求日益增长，全球兽用抗生素数量在持续增加。”
抗生素有人用、和畜禽用之分。
合理使用畜禽类抗生素，是为了让鸡更健康。
但如果给动物用上人用抗生素，细菌在它们身上进化出的耐药性，就可能影响到人。
2017年8月，某快餐品牌宣布，为了防止耐药性极强的超级细菌的出现，2018年起将要求全球肉鸡供应商逐步停止使用人类抗生素。
但中国不在第一批名单内。
也就意味着，中国目前买到的这家快餐品牌中，很可能还存在人类抗生素。
同样常见的还有美国的牛肉。
原本吃草的牛，现在待在工厂里，食用的是不易腐烂的玉米饲料。
因为玉米饲料廉价，而且比草更容易促牛生长。
可是，牛的胃部构造是为了吃草，有研究表明，以玉米为主的饲料会造成牛体内抗酸的艾舍利希氏大肠杆菌的滋生。
这些本来并无大害的杆菌不断变异进化，产生有害的0157-H7型艾舍利希氏大肠杆菌。
因患病难以正常行走的牛被强迫站起来，以便运送到屠宰场。有些美国公司丝毫不在意：只要它们是活的。
而这样集中处理带来的结果是——一片汉堡肉里，可能含有几千头牛的碎肉。
只要有一只牛感染疾病、细菌，买到它人可能就会“倒大霉”。
90年代以来，美国已多次召回大量的含有害杆菌的碎牛肉。
在生产车间里，人也许同样不幸。
在美国，食品公司每小时要处理2000头猪，工人们每天与动物内脏、血与粪便打交道。
有人指甲因感染脱落，也必须像机器一样重复工作。
公司知道他们不会走，因为这些工人一旦失去这份工作，就没办法谋生。
2
尝试改变
却实在太难
Barbara Kowalcyk是一名年轻的母亲。
她两岁的孩子Kevin因为误食了本该被召回的汉堡肉，感染0157-H7型艾舍利希氏大肠杆菌，不幸身亡。
从误食汉堡，到不治身亡，只有十二天。
Barbara希望建立对食品生产过程更加严格的监管法案。
她的愿望至今在美国还没有达成。
因为，这必然会使得高利润的生产系统受到破坏。
让牛吃草5天，确实会排除体内80%的艾舍利希氏大肠杆菌。
但如果所有牛都吃草，牛肉和牛奶的价格又会飞涨。
如果不是大规模改变，仅有一家工厂生产价格高昂的健康牛肉，是撑不下去的。
同行的低价牛肉，显然更容易受到市场青睐。
于是美国这些生产商拒绝检查生产系统本身出现的问题，而是通过科技手段弥补、修复各种缺陷，使其能够继续运转。
比如使用氨气和氨水对肉杀菌。
这样的肉，能否称得上“干净”？
影片最终也没有给出答案。
Gonzales一家是普通的工薪家庭，他们从未有“健康饮食”这个概念。
每天早出晚归，无法做饭，只能选择便宜的餐厅充饥。
更多时候，塞进肚子的是汉堡一类的“工业化”食物。
每个汉堡只需要一美元。
超市里一磅（约0.9斤）花椰菜的价格是1.29美元。
“太贵了！”
买一头花椰菜的价钱，可以买两个汉堡。
初级天然食材比工业加工食品要贵，听起来很魔幻，可这是事实。
对于许多家庭来说，水果蔬菜是他们承担不起的负担。他们只能选择大量不健康的工业食品。
过度肥胖，糖尿病，这些病接连袭来。
原来只发生在成年人身上的二型糖尿病，现在成了美国儿童流行病。
据统计，2000年之后出生的美国儿童中，三分之一都与它相关。
Gonzales先生同样患有糖尿病。
他的治疗费用很高，家里的收入有相当一部分投入到医疗费用中，用来吃穿的钱所剩无几。
尝试着进行改变的人还有很多。
脱口秀女王奥普拉因为在节目中提出牛肉可能感染疯牛病的疑问，表示自己“绝不想再吃任何的汉堡”。
她因此被控告，官司打了6年之久。
美国13个洲通过了“吉事堡法案”，规定食品公司可以“依据该法案以诽谤的名义起诉他们的批评者。”
这意味着，普通人很有可能会因为批评了当地的碎牛肉被送去坐牢。
有些农业发达的州，把刊登工业化食品生产过程或者禽畜饲养场的照片列为违法行为。
控告食品公司，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
纪录片中有人感叹：我们总会把错事做到极致。
人们只关心怎么去做一件事，却很少有人关心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3
食品安全问题
不容松懈
《食品公司》上映后，有人因为这些“食物背后的黑暗真相”惶恐不安。
也有人抨击它是在“危言耸听”。
食品工业化给人类带来了无限的好处，只是常常被忽略的一个现实是：无论你是否愿意，你很可能都在遵循一些难以改变的规则。
纪录片拍摄的是美国，但问题食品带来的后果，离我们并不遥远：
世界卫生组织称，每年全球有十分之一的人，因食用受污染的食物患病。
备受食品安全折磨的中国人，也许对此体会更深。
南京新街口一栋外卖楼，每天给周边写字楼提供上万份外卖。
但调查发现这里卫生状况堪忧：厨房到处漏水，油污严重，厨师用手抓菜，甚至将食物放在公共厕所旁。
前不久，外卖小哥摔打顾客外卖，朝外卖吐口水的视频在网上热传。
复旦大学发布的《中国网络社会心态调查》显示，在食品安全问题上，仅有0.9%的人持满意态度，86.3%的人都表达了不满。
巨大的不信任，导致了许多人对待食品谨小慎微。
调查报告显示，在消费者选购食物的考虑因素中，食品的安全性和健康性占据72%。其次才是口味和价格。
来源：Ips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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