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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郎口“高效课堂”教学法之利弊分析

(作者:继伟作于2011年,2018年1月修订  )


杜郎口学校曾经连续10年教学成绩处于全县倒数行列之中,教师和学生流失十分严重。1998年春,初三年级共有学生60人,但到中考时只剩下了11名学生。全校每年能升入高中的学生仅为个位数,而且全部是复读生。镇人代会每次评议都给学校黄牌警告,县里也多次下决心想把这所学校撤并,可以说这是一所名副其实的“双差校”。


1997年,崔其升担任杜郎口中学校长时,这个中学已连续10年在全县23所初中中考成绩排名倒数第一。1998年,也就是杜郎口中学实施“高效课堂”教学改革的当年,该学校在全县学校排名中由第23名上升到第17名,第二年又上升到第14名。从2003年起,杜郎口中学的排名连续3年位居全县前三名。2005年中考,该校486名毕业生中的268名报考了重点高中——茌平一中,被录取的有267人,居全县第一名。



杜郎口目前在校生有1000多名,专任教师中7人是全国优秀教师,17人是山东省优秀教师,40多人是市县级优秀教师,杜郎口的老师们应邀到港、澳讲授公开课。中师毕业、小学老师出身的农村初中校长崔其升却应邀到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华东师大等中国一流高等学府讲学,受天津教育厅、广东教育厅、重庆市教委等发达地区教育行政部门的邀请去传授教育经验,获得“全国十佳校长”称号,获得6个国家级学术头衔,获得过国家级荣誉称号6个。

每年全国各地赴杜郎口中学学习、参观的学者、记者、老师,每天几百人,最多一天700多人,一年参观者达10万人次,累计至今吸引超过60万人参观,因参观人数多,参观者还得买门票,仅有3万人口的杜郎口镇因此居然兴起了旅游业。

杜郎口中学的毕业生自主参与能力、口头表达能力、感悟能力、临场发挥能力、解决问题的能力等都比较强,受到高中学校的欢迎。2006年聊城市高中统考,茌平县共有4名学生进入全市前10名,而这4名学生全都毕业于杜郎口中学。

杜郎口中学的改革实验得到县、市、省、国家教育部的重视和肯定,被全国各种媒体广泛报道,各级各类现场会先后在该校召开,各种荣誉也纷至沓来。学校先后被评为“聊城市教学示范学校”、“市级规范化学校”、“山东省重点课题研究基地”、“中国创新教育杂志社重点调研基地”、“全国合作教学研究基地”。杜郎口中学成为中国素质教育二十年来继黄冈、汩罗和洋思等学校之后的又一个改革典范,被教育界专家誉为堪比“剪辫子”“放大脚”式的“农村教育的一场革命”、“新课改的理想”、“教育奇迹”。

现在的杜郎口中学今非昔比,聊城市颁发决定在全市推广杜郎口中学的改革经验和教学模式,如果校长抵制,“不换思想就换人”。



中国传统私塾的教育,历史上大儒辈出的现象就说明中国传统的私塾教育有其合理性的一面,诺贝尔奖获得者杨振宁在小时候其父母带他读书认字达三千个,对其将来的影响相当大。小孩在大自然中无拘无束玩到五六岁,然后根据其“吸收性心智”,读诵一些朗朗上口的童蒙诗词经典(如笠翁对韵声律启蒙唐诗宋词、孝弟三百千等),那些能传颂百千年的经典名曲名作是有一定能量的,比如人在听莫扎特的音乐,心灵足够纯净的人可以感受到有清凉的能量缓缓流入,大多成年人经历世俗污染太久,心灵不够纯净,而小孩的心灵更为纯净,更容易接受这些经典。

小孩是容易模仿父母的,在小孩阅读敏感期时(4-6岁),如果父母每天早上和晚上读上10-20分钟的诗词典藉,读上一段时间,小孩因为好奇,就会模仿父母读起来,从而一步一步熏陶出其阅读诗词经典的兴趣。小孩在读诵的过程中,因为觉得好玩,而好玩就容易放松,放松加专注的状态,类似于轻度禅定状态(近行定),而禅定状态是α波(阿尔法波)的状态,是意识与潜意识都高度开放的状态,人在α波(阿尔法波)的状态下,是左右脑全脑接收信息的,而且小孩认字是凭语感的,不是靠理解的。每天早晚跟着父母读诵诗词经典10-20分钟,读上个两三年,自然而然的识字就变得更容易,读到小学毕业,那其古文的语感将来肯定比较好,古文功底自然比一般人强很多,而且,小孩将来会非常热爱阅读,专注力也会变得非常强。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德五读书,一个热爱读书的人是会改变其命运的。而且,经典会存于小孩心中,这些人类千年智慧的经典存在儿童内心最深处的潜意识中,随着其年龄成长,一点一点发酵,随着因缘的成熟,成为贤才的机率比一般小孩大为增强,将让小孩受用一生。


西方式的体验式教育,让小孩在快乐的体验中学习,这样其吸收知识的效果大大提高。关于知识的来源与种类,古印度哲学在这方面有深入的研究,从一种到十种不等,其中印度正理派承认有三种:感觉量、推理量、圣言量。其实我认为这三者的顺序很符合人的成长规律的,小孩小时候是形象思维发达,通过感觉去体验生活而获得知识经验,到了青春期后,抽象的逻辑思维逐步发达(如形式逻辑、辩证逻辑、类比逻辑、因明逻辑等),通过逻辑推理以获得知识,当理性思维碰到天花板后,则需要圣贤来教导,体证真理。

但是,我个人认为,将一些低水平的抽象的东西,用灌输填鸭的方式教授给小孩,这纯粹是扼杀小孩的精神生命。而当前中国的学校教育90%以上基本就是这种情况,不仅扼杀了小孩,也扼杀了老师。小孩是感性的形象思维发达,理性的抽象思维根本不发达,但是教育当中拼命灌输一些抽象的知识,结果,小孩的形象思维退化,抽象思维又没培养起来,小孩又不快乐,精神受到压抑,直觉思维(灵感思维)也退化,创造力由此丧失太多,所以中国能产生郎郎这样的钢琴演奏家,出不了莫扎特这样钢琴一流且能留下多首经典作品的大师。

本人一直关注并研究一些学校的教育,如中国的书院教育,华德福教育、成都的光亚IB国际教育学校、江西临川中学,后来又研究衡水中学和杜郎口学校。我发现这几个学校各有特点。


成都光亚学校的IB国际教育(碧桂园也有IB国际教育),其课程设置如下:

第一组:语言A1与世界文学

第二组:语言B(母语以外的现代语)

第三组:个人与社会学(历史、地理、经济学、哲学、心理学等)

第四组:实验科学(物理、化学、生物、设计、环境系统等)

第五组:数学(数学高等级、高等数学标准等级、数学研究、数学法)

第六组:艺术与选修(美术设计、音乐、戏剧艺术等,或第三种现代语,或从第三组、第四组中再选一科,或高等数学标准等级)想获取IB文凭的学生还必须学习TOKTheory ofKnowledge--知识理论)和EEExtend Essay--拓展论文),并有合格的CAS活动(Creativity,Acation and Service--创造、行动与社会服务)。

IB国际教育文凭是欧美一百多个国家1000多所大学承认的,其教育与社会实践紧密结合,体验式教学为主,不培养死读书的书呆子,而是培养有独立思想和见解,有爱心,素质较为全面发展的学生,比如他们学文学,对于教材,可以把世界各大名著挑出几十本,精选出优秀的篇章来学习交流和讨论。再比如,学习科学,他们会直接到野外去实践。不过这里毕业的学生,思想更为西化,在国内目前这个环境很容易被压制。



江西临川中学,把各地的高分复读生不惜重金挖来(比如我本村一个学生,考清华差了两分,被临川中学重金挖去,结果第二年顺利考上清华),每年考二三十个清华北大,然后形成集聚效应,吸引一些普通的学生高价进来读高中,一所高中将近万人。但是观察其教育理念,基本和其它的学校差不多,学生还是头悬梁椎刺骨的苦读,在教育理念和方法上的改革没有太多新意,但是其商业模式进行了很大的改革,是以产业化的商业模式来运作,如果按其重点大学录取的比例来说,和其它普通中学差不多,只因其规模大,盘子大,在重点大学录取的绝对数上,让人吓一跳。不得不承认临川教育部门的领导和学校的校长是教育方面的商业运作天才。



看到衡水中学的早操视频,简直让人震撼,几千名学生早上起床,二十分钟内洗漱完毕,然后步调一致到操场集合跑步,几千人动作之一致堪比阅兵式,学生的喊声震天动地。他们每年考上清华北大和国际一流名校的学生,达一百六七十名,为河北省乃至全国第一。远超过临川中学。如果按清华北大的录取比例来说,那临川中学就远不是对手了。细细研究衡水中学,发现他们真正是进行了有效的教育改革,完全是现代精细化管理的典范,把日本丰田式精益生产的生产模式,用于学校教育当中。其思想是集体主义思想,其管理理念是日本丰田公司精益生产的管理理念(墙都不服,就服你)。


在了解IB国际教育、衡水中学、华德福教育、临川一中、杜郎口中学的“高效课堂”的过程中,我无意中发现了广东新X学校在学习杜郎口学校的高效课堂教学改革,我搜索了关于此学校教育改革上百篇的文章,包括老师的心得、参观者的感想与评价、学生的评价、赞成者与反对者的评价,都看了一下。没想到杜郎口模式在广东居然有试点学校,当然也看到其它一些学校学杜郎口模式失败的案例。看完后,我非常想去了解体验一下杜郎口模式是否真的像网上说的这么神奇。



杜郎口模式是快乐、体验、互动式的教学,实际上他蕴含了与当前教育不同的理念,其背后是平等、民主、沟通,是从“师者,传道、授业、解惑”的教育理念转变为“师者探索、授渔、启智”的教育理念,师者传道授业解惑的教育理念,是把老师当成一切知者、圣者、掌握真理者、权威者;而师者探索授渔启智的教育理念,是把老师当成引导者、探索者、启迪者,就如博士生导师,并非博导的专业水平就一定比博士厉害,而是其经验多些,思路多些,不断的和博士进行交流碰撞,启发博士有不同的思路进行研究,这样,老师就不再是掌握真理者、不是圣者、不是权威者,而是平等的、和学生交流碰撞的博士生导师了。

当年杜郎口学校刚改革时,一个数学老师不知道如何进行自主教学,干脆上课离开教室,结果过一会儿回来,发现学生们已经找出11种解题方法,让老师大吃一惊,才明白学生的集体创造力真是不可思议。如果是按当前的教育方法,老师在上面讲一两种解题方法,学生只学会了这一两种方法,学生永远超不过老师,老师的权威感是有了,但学生的创造力被扼杀了,但如果让学生学会独立思考和团队合作,一个学生找出一种解题方法和思路,那一个班的学生就能找出5种甚至10种解题思路,这样,一个学生是不如老师,但学生通过其独立的思考,以及学生的集体智慧而超越了老师,这正是教育的目的所在。



杜郎口中学当年让学生做主角,学生以前长期在被动受教的环境下,突然之间要上去讲,一是心理上有障碍,二是不知道如何讲。而且老师也不知道如何来引导。如果整个学校没有一个对此非常有兴趣的教研小组通过不断的摸索、研究、总结的过程,没有一个将好经验不断分享的提升过程,也就是技术积累的过程,那么领导、老师、学生的挫折感会非常强,甚至在某段时间教学成绩上反而会退步。如果不懂得这个原理的民办学校,很可能一段时间就坚持不下去了,很快就会迷失方向,不知道如何办,看到自己的改革和杜郎口中学的现状差距这么大,于是失去了信心,却不知道杜郎口也是从一点一滴,经过多年不断改进提高到现在的水平的,想一步吃成一个胖子,结果反而让自己没信心。相信一些学校学习杜郎口的高效课堂改革而失败,可能主要是这个原因吧。


新X学校这一方面做了改进,杜郎口学校只允许老师教10分钟,剩下时间都由学生讲,如果一个学校刚开始就这样学,我估计会失控,因为这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新X学校在这一点上进行了妥善处理,老师讲20分钟,剩下的时间由学生主导,我认为这个时间是比较合理的,老师把他的理解讲到位了,25分钟给学生讲解基本够了。



我很好奇,想去了解一下新X学校,于是抽出一天时间到新X学校,事前托廖老师给教导主任打了招呼。一上课,我已经赶到学校,先是去听熊老师的课,熊老师在上三年级的语文,上课前她发了一个短信给我,到了她班上,和她轻轻打个招呼,然后站在后门侧。一些学生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专注于他们的课程了。我发现他们注意力很集中,很专注,也就是说定力很好,他们能感知外界的环境却又不容易被外界环境所干扰。

班上分四个组,每组8个人,四面墙上都是黑板,有几个学生在黑板上手写,对于重点的地方,会用红笔标示出来,学生很积极涌跃,我注意看学生的眼神,发现他们平和、淡定、有精神,参与感很强,没有一个学生眼中可以看到厌倦感和不耐烦感。熊老师也不时的在各个小组之间穿插走动指点。


老师可以点出每个学生的名字,对于做对了的学生进行肯定,对于错了的,指出来,我发现,当熊老师表扬一个学生时,学生只是开心的一笑,然后回归平静,如果指出哪一组或哪一个学生的不足之处,学生也很淡定,不会起很大的负面情绪。不像我们小时候,老师表扬了谁,谁会开心几天,批评了谁,谁会难过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4个小组,每个小组有一个组长,带领其它同学参与讨论,然后每个小组要派出代表到黑板前为全班同学进行讲解,每一个同学都有机会。其它组同学如果有更好的方法,也会提出来分享。



后来邱校长说,新X学校有个规定,班主任必须在一周时间,将班上学生的名字全部记住(一个班3648人),任课老师必须在两周左右将学生的名字记住。我对心理学也有一点了解,知道其中的原理,当学生刚入学时,对学校环境比较陌生,如果老师能在几天内就能“不经意”的叫出他的名字,学生的内心就会感觉老师很重视他,他内心就会有一种安全安定感和归属感,并对这个老师产生认同感。其实,这对老师也是个促进,一个老师要在几天内叫出几十个学生的名字,他平时就必然要留意观察每个学生不同的特点,并将学生的特点与其名字一一对应,才能记得住学生的名字。

这里每个同学和老师的关系都是等距离的,很多学校,老师只重视成绩特别好的几个学生,发言的机会更多倾斜给这几个好学生。这里不是,老师一节课下来,可能要点上一二十个同学的名字,不会刻意偏重于谁,老师随机的走动指导,对于每个学生的机会也是等同的,老师的批评与表扬都是就事论事,不会上升拔高上纲上线,而现在很多学校(我记得我小时候的学校就如此),如果一个学生错了,老师很有可能会这样批评:“你这个人总是这么懒,总是不长记性,总是……。”从一个犯错的小事,上升到对这个学生个人品格的批判,这已经不是就事论事的批评,而是人身攻击了,根据墨菲定律,老师这样的批评,实际上是在负面强化这个学生的行为,学生心里会想:“反正老师经常这样批评我,看来我肯定就是这样子了,改变不了了。”



这一点新X的老师都比较客观理智。所以,在新X学校,对每个学生的关爱、关心、提问、表扬、批评,基本上是机会均等的。而最大的公平就是机会的公平,没有特权,没有特殊化的待遇。当每个学生得到的关爱关心表扬批评的机会都很多,表现的机会也很多,就一切习以为常,不会对表扬、批评起太大的情绪反应,就会以一种平淡平和的心态来面对成败得失,其抗挫折能力自然就增强了。我有一个在北京的同学,她说在北京某些小学,教师节家长送礼五百起,一般都一千以上,我心想,这真和家长们的推波助澜有关,家长们都希望自己的小孩在学校受到特殊的关照,于是居然开始污染纯净的学校,造成班级里面就开始有特权思想存在,从小孩几岁开始就污染小孩的心灵。我感觉老师相对于社会上的很多人,心地还是比较纯净的,都还是比较关爱小孩的,可是家长们硬要将社会上一些不良的风气侵入到学校,污染这片纯净的土地,就是希望自己的小孩获得特殊的关照、特殊的待遇,如果大多数学生家长都如此,那么不会有赢家,因为大多数学生家长都送了礼,老师就都得对送礼的学生进行特殊关照,结果个个都特殊关照,就等于没有特殊关照,于是老师对待这个学生就仍旧是和以前一样,甚至本该严厉的而纵容,结果可能是害了自己的孩子,本来按高矮来排位,过程公平,结果正常的事却被家长们弄得扭曲了,而且,送了重礼的家长,送礼的时候是微笑的,转过身来却骂老师势利,却不知道即使有这种势利也是这些家长们自己培养出来的。

经济学上有一个说法,有一群人看电影,结果有一个人站在凳子上看,结果导致后面其它的人看不见,于是慢慢的这一群人全部站在凳子上看,结果社会成本增高,但是社会总体效果并没有增大。我从来不理会这些,事实上我发现保持和老师良好的沟通,探讨在教育上的理解,在内心上、在人格上真正尊重老师,更有良好的效果。我记得当小孩结束早教课程时,我送给老师一个保温杯,当小孩幼儿园毕业时,请老师吃顿饭表示感激,这种情谊是值得铭记的。



我突然发现,4个小组,每一个学习小组,就像公司里的项目组一样,组长是项目经理,他引导大家充分发表各自的意见,而其它同学就像项目组成员,提出不同的方案、方法、意见、建议,过程热烈但态度平和平静,不像有的单位,只要一争论到了最后就免不了进行激烈的人身攻击,如何做到争论而没有人身攻击,这些好习惯居然在新X学校里面就不知不觉养成了。我相信,如果新X学校的学生到了社会,他做领导,他会很民主平和,充分调动部属的积极性而不是压制下属;如果他做为平级的同事,他会提出很多温和有针对性的建议而不是人身攻击;如果他做为下属,他会有非常平和的建议给上司。

在课堂中,有老师对全班学生进行讲解,有老师对小组的个人指导,有个人的学习练习与思考,有小组的讨论,有类似于项目组一样的领导、同级、部属的角色互换,有全班的学生轮流讲解各自己的方法,有学生的建议发言,有团队的合作,也有表现自己的个性,有表扬有批评,一节45分钟的课程,内容如此丰富,演绎得如此精彩,学生学习的热情与兴趣不断的被激发,老师的关爱关心指导在无声无息中潜移默化,一切动中有静、静中有动,一切序中似乱、乱中有序,难怪称为“高效课堂”,一节课下来,我不断被触动。


在课程中,还有一个老师到各个班巡查(我不知道是不是叫督学),当得知我是来参观的幼升小家长时,很热情的告诉我杜朗口高效课堂的教育特点,而且有一种自豪感和成就感,这和我网上看到的一般的学校不一样,一般的学校,很多老师是处于一种身心压抑的状态,有很多的牢骚抱怨,而自豪感和成就感几乎没有,处于压抑状态的老师,不自觉的会把他们的负面情绪感染给学生。但是新X学校每个和我谈的老师,我都可以感受到他们内心的那种自豪感和成就感。是啊,因为这个过程他们全程参与了,只有参与者,才会有主人翁的心态,才会有自豪感和成就感。学生不也一样吗?课堂上他们全程参与交流互动,所以他们也有成就感。成就感是一种积极的正面情感,成就感越多,越自信,越有能量,越有爱心和耐心,因此也更关心他人,这样老师关心学生,学生关注老师,处于一种良性循环的互动状态。

第二节课我听的是一年级的英语课,讲课的是一个年轻的女英语老师,到新X学校,我发现老师也有一个特点,不管年龄大小与性别,也不管性格如何,都是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脸上表现出一种平和沉静的气质,在新X的学生脸上,我也发现了这种特点,但是平和沉静却又不失灵气。



一年级有分6个组,每组6个同学,一年级的学生更调皮些,不时会有些小动作,如果在一般的学校,如果老师正在上面讲课,学生有一个小动作,老师如果性格温和还好些,假如这个老师权威感比较重,控制欲比较强,立即会沉着一副苦瓜脸,大义凛然的批评做小动作的学生,而做小动作的学生,小脸羞得通红,像审判席中的被告一样,接受法官的质询。因为这些老师觉得自己的权威被冒犯了,自己讲课,居然有人敢做小动作,这是不惧怕自己的表现,于是要用权威以震慑这些做小动作的学生。

而新X的老师不会,坐得好、站得好、认真听只是做为提倡的,而不是强制的,坐得好、站得好、认真听,会得到老师的加分,每节课都会综合评分,对坐姿站姿、纪律、学习态度、答题的正确性、小组的合作性等综合评分,得到第一名的小组很开心,我发现他们有的就会相视一笑,似乎有一种合作成功的成就感。得分不高的小组也不会沮丧,也很平静。

是的,学生不是大人,他的自控力、耐性是不能跟大人相提并论的,一般学校的老师对小孩上课做小动作会很生气,是因为他们用大人的标准来要求小孩,就像用伟人的标准来要求我们普通人一样。而一个人的自控力、耐性等是需要经年累月培养形成的,非一朝一夕而能成,所以,小孩做小动作是正常的,他的注意力无法达到45分钟都100%专注,做完小动作,他通常会立即将注意力回到课堂上。所以,听新X的老师讲课,我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灰常灰常人性化!

英语课讲的是一个动感有韵律的英语歌谣,是讲猴子跳绳的,当老师读到jump high and jump low时,学生会一边读一边在课常上开心的做跳绳的动作,快乐得不得了。学英语,居然边唱边跳,这样的课堂,哪个小孩会不喜欢呢?我看到一年级整个的一节课,他们都是非常的开心,我想,在新X学校,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估计不太会有学生厌学。因为这个学习都像在玩游戏一样,在玩中学,在学中玩,融学于玩,融玩于学。



第三节课我听了两个班,一个是二年级的音乐课,一个是二年级的数学课,各听了二十分钟,不同的课,不同班级,有新X教学模式上共同的共性,也有不同的特性。共性与特性完全艺术的结合在一起,构成了新X独有的文化。

在数学课中,也是分了几个小组,一个学生在讲解千位数的加法,其它学生不断的举手提出不同的解题方法,一个班的学生在一节课中,不仅仅是听到老师的一种或两种解题方法,也听到了每个小组不同的解题方法,一种方法就是一种思路,方法听多了,人的思维就会更灵活,思路更开阔,更有创见,一个班上数学课,有6个小组,就会出现6种解题方法,学生就学到了6种解题方法思路。而一般的学校,老师通常只讲1-2种解题方法。而且,这6种解题方法,都是同学们自主思考和讨论得来的,所以,具有创造性。

老师在下课前,会发一张“导学案”给学生,引导学生提前预习,因为第二天每个人都要思考、都要小组讨论、都要当场发言,所以每个学生都会去预习,更关键的是,预习后,第二天上课更轻松,而且因为预习,本来就掌握了一些知识大纲,然后在课堂上会表现发挥出来,自然得到老师的肯定和同学们的认同,学生就会更有动力去预习,这样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其实新X学校的每一节课,内容这么丰富,形式这么多样,就是预习有准备的结果,这样的课堂自然高效。而很多的学校呢,事先不预习,只有老师备备课,然后老师一人唱独角戏,课程缺少灵活性和互动性,老师上课点名,学生一问三不知,结果老师就批评、训斥学生,经常出现这种情况就骂学生笨,于是学生的兴趣越来越低,乃至厌学逃学,形成一种恶性循环。而预习一个课,没什么压力,只要大致了解一下就行,预先有了个准备工作。我想:假如新X学校每天给学生发3张导学案,即语文数学英语各一张,每张1015分钟预习完,每天也就3040分钟,而且是快乐轻松的预习完了。而很多的学校,现在的家庭作业要做一两个小时甚至更多了,据说小学生的书包有10-20斤(一个十岁左右的学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背个十多二十斤的沉重书包压迫脊椎,对他的生长发育是多么的不利),学生经常家庭作业做到九点十点还做不完,睡眠严重不足,而晚上9点至12点,正是小孩骨髓造血的关键时刻,血气足则精神旺,精气神旺才有能量和动力来学习。

新X学校晚上不布置家庭作业,只是根据老师发的“导学案”,提前花点时间预习第二天的课,第二天上课当场消化。因此,杜朗口的高效课堂教育,本质上就如赏识教育周弘校长所讲:发现了教育的规律,按教育规律来办事。


下课了,下课的铃声居然是一首非常悦耳的音乐铃声,不是那种刺耳的铃声,我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孩子,一旦将来到了社会或者到了其它学校进行对比,他会很怀念在新X学校的日子:老师对学生关爱一视同仁,自己在班上有这么多的表现空间,做过组也做过成员,也做过小老师,能独立思考,也有团队的合作与分享,有了分享就少了忌妒,少了忌妒就更宽容,同学的友谊就更纯真,心胸气度格局就大,在这样的集体中生活,是一件多么值得怀念的日子。

在课间操的时候,熊老师告诉我:新X的老师别看上课上二十多分钟,其它时间由学生讨论或讲解,老师只是穿插指导,看起来好像很轻松,但其实并不轻松,每天要做很多准备工作。而且做班主任的责任心要更强,因为要全天候跟班。我相信她说的话,因为就像打仗一样,只花一天时间来准备,仗可能要打三十天还未必赢;而准备三十天,仗可能一天就打完了,而且赢的机会非常大。现代战争美国对伊战争、对利比亚的战争,都是事先准备非常充分,从很快结束战争,而且必赢。所以我相信熊老师的话,老师工作量大、身体很辛苦,同时我也相信,她们心情很愉快,因为她们工作得比一般学校的老师更开心、更有成就感。

在几堂课中,我也发现了几个老师性格都不同,有的性子温和,有的性子更急,有理智型的,有情感型的,有知性的,但我发现,无论老师是什么性格,学生都能非常好的适应并互动得很好,说明他们具有了与不同性格的人打交道的能力。

在新X学校,不管老师个性如何,但我发现学生与老师的关系非常融洽,没有那种学生见老师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我发现有的同学到校长办公室找校长,都是非常的自然大气,和校长说话时,有礼貌,但没有一点的拘谨和紧张。老师和学生的关系比较平等,讨论问题老师不会压制学生,学生从内心也非常喜欢和尊重老师,这种尊重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参观完新X学校,我有一个最大的感受就是,杜郎口课堂上学生和老师在人格上很平等,我认为人格平等是杜郎口课堂当中最大的特色。我们其实可以发现,在单位开会时,领导坐主席台,一般员工坐下面,面对面,似乎对立了起来,一个是统治阶级,一个是被统治阶级。不管这个领导有多么的平易近人,有多么的人性化,但是这种天然的不平等是客观存在的。同样,在传统课堂上,老师在上面讲,学生在下面听,只是一味的灌输进学生的大脑,而没有被学生体会领悟消化,这种关系存在一种天然的不平等,再优秀再平易近人、再人性化的老师,也只能将这种不平等缩小,而不能打破这种不平等。而杜郎口课堂最大的特点就是客观上建立了这种平等关系的平台,老师与学生是平等的交流与探讨关系,不存在尊卑关系,有了这种客观平等关系的平台,学生的心灵就不会感觉被压迫和压抑,就很容易自然而然的领悟与消化知识,哪怕只是一个一般的老师,教学质量也可能不亚于传统课堂上一个非常优秀的老师,而如果一个非常人性化、非常优秀的老师,利用杜郎口课堂的这个平台上,会发挥出比传统课堂上更大得多的价值。而一个尊卑感、权威感、控制欲再强的老师,在杜郎口课堂的这种互动式的教学平台上,他的尊卑感、权威感和控制欲也将降到最低,自然,对学生的压抑感和压迫感也会将到最低。

如果说一个普通老师利用传统课堂上让学生吸收知识的水平,可以打个50分,而优秀老师可以打个70分,那么利用杜郎口课堂的平台,普通老师可以达到70分,优秀老师可以达到90分以上。这就是平台上的差距,教学机制上的差距,这个平台、机制的差距让每个老师多增加了20分以上的产量。



我在教育群里和一些参观过杜郎口模式的老师讨论,有的老师认为,杜郎口模式适合于初中以上的学生,因为初中以上的学生才更有独立的见解和想法。我不太同意这种观点,我发现他们并没有真正理解杜郎口模式的精髓,他们只看到表面现象,杜郎口模式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学生不厌学。找不到厌学的学生,为什么呢,因为这是快乐的体验式互动教学,不是灌输式的教学。因为体验、因为互动、因为自由,所以快乐,因为快乐,所以热爱学习,而创造力往往是基于热爱的基础上的,小学六年的热爱学习,积累了很多的能量,自然越来越有创造力了,成绩自然逐步提高了。我在新X学校看到三年级的学生,同样的非常有独立见解和创造力。相对于初中生来说,大学生更有独立的见解,是否可以这样认为,杜郎口模式更适合大学,因为大学生更有独立见解。事实上,独立见解、创造力与杜郎口教学模式就如基因的双旋螺,是一种互动式螺旋上升的,如果在小学运用,小学生也同样会有独立见解,只不过他们的独立见解限于生活经验和阅历,不能和初中生相比,但是比起一般的小学,和他们的同龄人相比,他们的独立思考能力肯定更强,新X学生在小学也使用杜郎口模式,二年级数学课当中学生不断提出新的解题方法(后面有叙),就证明了这一点。我们大人永远只会低估小孩子的潜力。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右脑开发权威、日本七田真博士在研究实践中发现,人发挥作用的脑波主要有四种:

1、  β波(14-30赫兹):也叫“压力波”,在上课、工作等紧张时候出现。

2、  α波(8-13赫慈):也叫“放松波”,当身心平静时出现。

3、  θ波(4-7赫兹):放松程度更深,在人将要进入睡眠状态时出现的脑波,也叫“瞌睡波”。大脑处于这种状态时,脑内荷尔蒙分泌旺盛。

4、  δ波(0.53.5赫兹):睡着时候的脑波。

当脑波保持在7.5赫兹时,这种状态是左右脑意识高度合作、全脑一起工作的状态。要达到这种脑波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比如禅修训练,科学家对一些禅修者研究发现,在进入深度禅定中,左右脑是呈太极图的高度和谐状态,这种状态下人具有高度的专注力,古代有人能过目不忘,看一遍就能将书倒背如流,其实就是具有这种高度专注的能力。像《天龙八部》中的吐蕃国师鸩摩智,看一遍武功秘笈就能背出来,就是具有这种能力。

人在紧张时,是呈β波状态,这时意识是作用于左脑,左脑是理解记忆,右脑是高速的照相式记忆,其记忆速度是左脑的1000倍,右脑的储存量是左脑的500万倍。所以,如果在课堂中,学生是紧张的,大脑是呈β波状态时,其接收信息是非常有限的。如果在课堂中,学生是身心放松的、集中专注的、身心平静的,那么大脑就更接近α波状态,这时,右脑也在同步运作,接收知识的能力更强很多。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有教育和心理方面的专家研究过,传统的课堂,学生在课堂内当场吸收知识的比例为1015%,但是在杜郎口的教学模式下,学生当场吸收知识的比例为50%,也就是其效果3倍于传统课堂。这一点,我在参观时深有体会,老师的课,6个组中,有4个组在本节课当中就完全吸收了,在讲解和解答时,我发现他们胸有成竹,回答老师的问题非常自信,有2个组还没有完全吸收,回答老师的问题时要几次提示才得以回答。这些在理论上是可以解释得清的,快乐的体验式教学,就是身心放松+高度专注,学生平静、快乐、身心自由,大脑更接近α波状态,而不是身心紧张的β波状态,自然吸收消化知识的能力更强,而且,他们很专注,我在旁边看他们上课,只是在刚进来时有一些同学看了我一眼,之后就熟视无睹,把我当透明人不存在一样,这说明他们的状态非常专注,注意力很集中,他们知道外界环境发生什么,但却不容易受外界环境干扰。

在课后我问了一个初三的学生和两个四年级的学生,我问他们喜欢以前这样教学还是喜欢现在这样教学,他们说现在这样教学挺好的,我问为什么,他们的回答:开心。不过,我也听校长说,有的学生也适应不了这种教学方法而转校。



但是,我也发现高效课堂的问题与缺陷。“高效课堂”教学模式,有一套完整的流程,整个流程分为六个步骤:

1、明确目标。没有学习目标就不可能达标,目标的制定要根据课程标准和教学内容制定。

2、自主学习。一是教师先指导学生自学做到“四明确”,即明确自学时间、内容、要求、任务。自学时间5—10分钟,因教材而定。二是检查自学效果及存在的问题,为合作探究作好铺垫。

3、合作探究:解决自学中存在的问题,分三步完成,一是同桌讨论,二是小组讨论,三是全班讨论。三步讨论的原则是:同桌讨论解决的就不用小组讨论。小组讨论解决的不用全班讨论。全班讨论解决的就不用教师点拨解决。合作探究学习,要因授课内容的难易程度,而确定合作讨论方式,不能堂堂都按三步讨论进行。合作探究的目的,是探究那些重点难点知识,易混淆的知识。

4、精讲点拨:解决全班学生都不会的问题,分四步做好。

一是先规范、纠正自学中学生的专业用语或不规范地方,养成良好的学习规范习惯。

二是点拨引导解决不会的问题。

三是注意引导学生多种解题思路,培养学生的发散思维能力。

四是归纳类型,总结规律。

5、练习达标:检测内容要紧扣目标,要求学生独立完成,做到堂堂清,人人清。

6、拓展提升:在达到课标要求的基础上,再按知识类型,初高中知识衔接点和生活实际进行拓展。目的是拓展知识的宽度和深度,提高学生运用所学知识解决生活实际问题的能力,使学生达到触类旁通。

12步,明确目标和自主学习,XX学校的老师是提前一天发一张“导学案”,教导学生如何预习的,让学生在家自主预习。然后,第二天课堂上,花20分钟再讲解巩固,然后老师出12个题让同学课堂上当场解答。

3步合作探讨,则是同学分成4-6组,对老师出的题,先自己思考解题,然后进行小组讨论。然后把讨论出来的答案写在墙上自己小组的黑板上。

4步,则每个小组,派1人,给全班讲解自己小组的解题方法、步骤、答案。然后,其它小组的同学,可以举手点评。

我就发现,这6步都非常好,但第4步有问题和缺陷,如果是做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这类理工类的课程时,其它学生,对其它学生解题方法步骤思路的评价,我认为是非常好的。但是,语文、历史等人文类的课程,1000个人有1000个哈姆雷特,谈感悟、感想、感受更合适,不适合去评价。因此,我认为杜郎口的高效课堂教学模式,特别适合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等以理解为主的理工类课程,但不太适合语文、英语、历史等以感悟为主的人文类课程。


我看过一期中央电视台《小崔说事》(老师听我讲),杜郎口中学崔其升校长、模仿杜郎口中学教学模式的鹿泉一中校长以及学校的一些初高中学生都参加了节目,在节目中,主持人崔永元对学生现场出了一个题目:用倒叙的方式写一篇文章《盲人摸象》,限时15分钟,文体不限。

而且,在节目过程中,还随机出了一个政治题目:现在的西红柿很大却不好吃,杏子很黄却没有成熟,大家怎么看待现在一些农产品中看不中吃的现象。学生只花了两三分钟分小组商讨,马上几个组就从企业、政府监管、消费者维权的不同角度阐释了这个问题,然后老师总结认为企业、政府、消费者应该怎么做,才能共同去解决这个问题。从西红柿和杏子的问题,可以发现老师就像是一个项目经理,同学分的三个小组就像项目小组,每个项目小组从这个小组的角度观察和总结一个观点,然后老师综合几个项目小组的观点,进行总结,然后每个小组都吸收到其它小组的观点,这些非常像规范化企业项目团队的商讨模式,非常不错,从初中高中就开始实践项目管理。

15分钟到了后,有一男一女两个同学上来讲述他们写的《盲人摸象》的文章,文章很干练,写得非常好,像一篇小论文,有个男同学还写了一首打油诗。



可是,功夫在诗外,他们自信心、现场应变能力、思路的清晰度和条理性,都非常的好,然而,我发现一个重大的问题,这也许是杜郎口教育模式的重大缺陷:同学在和崔永元交流互动时,回答非常干练,经常是一两个字就回答完了,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而且说话都比较冲,咄咄逼人,攻击性和压迫性很强,会让人内心感觉到不舒服,而且,他们的性格都有同样的特点,也就是说:通过杜郎口教学模式这个“模具”,大批量生产出来了一批个性一样,说话方式、思维方式的学生。这些学生思维敏捷、干练、目标感非常强、一切以结果为导向,商讨出来的解决方案非常有针对性,但是,缺乏幽默感,攻击性太强,从老师到学生,每两三句话当中就有一个“对吧、是吧”,这些强迫性的语言会让人感觉到一种很强烈压抑感,平和的人,通常只表达自己的观点,而不强迫别人认同自己的观点,但是,从这些学生身上,可以感受到他们更注重“认同”。我发现他们的学习模式,太像大公司里的“项目管理团队”,一切以目标管理、结果为导向,精准、高效,其合作水平真不亚于一些大型企业的项目管理团队。他们写一篇文章,就像广告公司写文案一样,会非常快、非常高效,但是只适合写文案,适合快餐文学,但缺少文学性、思想性、创造性,而文学性思想性等恰恰来自于情感、感悟。

而且,学生和崔永元的互动中,有时学生会开一个自认为幽默的玩笑去问对方,但是,对方并不感觉这个很幽默,但是学生自己会觉得很幽默,实际上对方有些尴尬,还好主持人崔永元的功底非常好,没有表现出不愉快的表情,但是我发现崔永元的表情有时也被学生问得有些僵硬,但他现场把控的能力很强,能很快的用幽默的语言化解掉这种尴尬,只是生活中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崔永元的这种现场把控能力。也就是说学生在和主持人互动中,过于注重自我的表达,太注重自己的感受,而忽视了他人的感受,过于注重理智,而忽视了情感。如果不是崔永元,而是其它人,可能会被他们的这种问话或反问方式搞得很恼火。

也就是说,学生们在杜郎口的这种教育模式下,目标感很强,成绩会很好,而且,在学校这个封闭的小环境、小系统中,他们的这种沟通模式和相处模式,老师和学生都不会感觉到不自然,都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但是,一旦步入社会,接触到社会这个更大的系统,会出问题,很多人会难以接受这种强迫式的沟通方式和相处模式,别人的心理感受会非常的不好。我以前参观过四堂课,当时因为是在学校内,没有学生和外界人士的互动,所以当时我用企业的标准判断,我认为他们智商、情商、逆商都比较高,但通过这个节目他们和主持人的互动,我发现了他们的情商出现问题,智商都比较高,但情商较低,这可能是杜郎口教育模式的一个致命的缺陷。



而这个缺陷,来源于杜郎口的这个“模式”,所谓“模式”,其实用企业管理的话来说,就是有一个固定的流程,当一个流程非常强化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模式”,杜郎口从导学案、到预习、到老师讲课、学生自主学习、合作学习、展示、反馈等等环节,已经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流程,其实,这个大流程也是不错的,但是,当老师的发言,学生的发言,每个细节都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标准的时候,每个细节都有一个非常完善的《作业指导书》的时候,这在教育上是很可怕的。

教育毕竟不同于工厂的规模化生产,工厂的规模化生产,强调的是产品质量的统一性,所以员工的操作手法必须一致,否则会产生过程质量上的偏差,过程的偏差会导致产品质量上的问题,所以,越是规模化生产的工厂,员工操作的每一个步骤,都有严格的《工序作业指导书SOP》进行规范,而且《工序作业指导书》还有个特点就是:话不能太多,最好用定量的语言表达,比如30分钟换一次清洗液,这就是定量的表达,如果无法用定量的语言,就用定性的语言来表达,定性的语言表达尽可能用24个字表达完。这样,一个普通的员工就能一看作业指导书这些定量定性的描述就能明白如何操作。而杜郎口在教学模式、在教学的流程管理方面,细节上做到了极致。这就导致学生会有一个很致命的缺陷,也就是擅长于理工类、项目类的多角度的客观理智解题思维方式,但人文类、感悟性的主观情感被扼杀得比较多。



现在我明白为什么校长说,有的同学适应不了这种教学方法而转校,我估计,最优秀的,和成绩最差的两类学生,会适应不了这种教学模式。一个文学水平高的学生,非得要和小组讨论出一个标准答案,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能力上的扼杀,所以,最顶尖的优秀学生,会适应不了这种模式。而成绩最差的哪些学生,因为第5步“练习达标”,需要堂堂清,人人清,最后进的有的学生,如果学习能力慢一些,每天都要被辅导达标,可能会感觉压力非常大。所以,这种模式,文学水平最优秀的学生,和成绩最差的那些学生,都可能不太适应。因此,人文类的课程,不太适合这种教学法,或者说,需要大幅调整,比如说,不评价而只谈个人感悟,比如说不设定标准答案。而针对成绩最差的那部分学生,不强制要求练习达标,不要求堂堂清、人人清,他们会预习就行了,不必用一个标准来衡量所有学生。

数理化,虽然解题思路不同,但都有标准答案,但人文类的课程,是没有标准答案的,哪怕是小组讨论,也不能说哪个人的答案就是不对的。因此,我个人认为,杜朗口的高效课堂模式,不太适合语文、英语、历史等主观情感人文类的课程,但非常适合数理化等客观理智理工类的课程。而不是像一些老师说的初中生以上才适合,小学生就不适合,我认为小学三年级开始,数学课程就可以引进杜郎口高效课堂教学法。

总体来说,我个人认为,如果一个学校,数理化课程引进杜郎口高效课堂教学法较好,而人文类课程,我认为杜郎口教学法并不太适合,人文类课程引进杜郎口高效课堂教学法要慎重,人文课程,应多借鉴中国传统书院教育、西方IB国际教育、华德福教育的体验式教学法,我认为这样可以形成良好的互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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