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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名妓李香君 怒怼阉党 血溅桃花扇

李香君被培养成秦淮名妓

一代名妓李香君生于明末清初,本来姓吴,父亲是一员武将,因身陷东林党与魏忠贤阉党之争,被治罪而家道败落,漂泊异乡,八岁时被秦淮名妓李贞丽收养,改姓李,名香,别号李香君。

在养母李贞丽的培养之下,李香君习学技艺,音律诗词,丝竹琵琶,吹拉弹唱,无一不通,她的歌喉圆润,擅长弹唱《琵琶记》,却又轻易不唱与人听。当时南京妓女有所谓“秦淮八艳”,李香君就是其中之一。李香君本来在其中也不是姿色最佳的,只因清初著名戏曲作家孔尚任以她为原型,为她创作出一部传奇剧本《桃花扇》,传颂开来,李香君便成了《秦淮八艳》当中最著名的一个。李香君身材小巧玲珑,皮肤白皙,人又聪慧俊俏,人们爱称她为“香扇坠”,许多士人争着以能和她见上一面为荣。

孔尚任以李香君为主人公创作《桃花扇》

《桃花扇》是清初作家孔尚任历经十余年苦心创作、三易其稿、写出长达四十出的一部传奇剧本,一经面世便受到读者的好评,立即轰动京城,争相抄阅,一时洛阳纸贵。作品写的是名妓李香君与东林名士侯方域的爱情故事,以东林党和魏忠贤阉党之争为背景,反映南明朝廷腐败,颓势已成,无可挽救,而一心忠于明朝不甘心受异族统治的人们还在做殊死斗争,《桃花扇》内容深刻,尤其是在刻画人物性格方面,是中国戏曲史上无与伦比的杰作。《桃花扇》不同于一般专写男女爱情、悲欢离合落入俗套的文艺作品,清末民初学者梁启超在他的《小说丛话》中揭示《桃花扇》的民族主义实质,他认为《桃花扇》只是碍于当时正处在清代满族统治之下,不便太明说而已。也正因为孔尚任用春秋笔法创作《桃花扇》,“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被康熙皇帝罢了他的官。

侯方域与李香君的爱情

按照《桃花扇》中所介绍的,李香君是秦淮名妓,侯方域是明末复社文人,两人在国破家亡之际一见钟情,李香君倾慕侯方域的不仅是他的才华横溢,更因为他是反对阉党的“复社”名流。他二人度过一段蜜月春宵,虽然为时不长就被迫离散,天各一方;但是在这一段短暂的相处之中,却是他们一生难忘的快乐时光。

侯方域和李香君定情时送给香君一把诗扇,扇上题诗写道:“夹道朱楼一径斜,王孙初御富平车。清溪尽种辛夷树,不及东风桃李花”。诗中盛赞香君的美好。富平车,指追求香君的王孙公子众多。桃李花,是用来赞美李香君的才貌出众。诗中说“清溪尽种”的芬芳馥郁的辛夷树,怎么也比不上李香君那宛若东风中盛开的“桃李花”。这种赠诗可谓一举两得,一方面展示了自己的才华,另一方面又赞美了恋人,表达了自己的心意,足以让对方感到快乐。

李香君与侯方域的分歧

要独占所钟爱的妓女,就要出钱办一种叫“梳拢”的隆重仪式,既是对所爱的妓女的尊重,也是给妓女养母的一笔酬金。李香君身价很高,而且梳拢时必然要邀请众多名流雅士。侯方域是来京赶考的,身上没有那么多钱为李香君“梳拢”,李香君认为“穷不妨”。幸亏有杨龙有帮忙借钱,让事情办得很顺利。

《桃花扇》第七出《却奁》中写道,侯方域后来知道了为李香君“梳拢”的钱不是杨龙有替他出的,而是阮大钺转托杨龙有给出的银两。阮大钺本是魏忠贤阉党一伙的,出钱给侯方域是想让侯方域替他向当时主政大臣东林党人陈贞慧去说情。侯方域的态度是“原来如此,俺看圆海(阮大钺)情辞迫切,亦觉可怜。就便真是魏党,悔过来归,亦不可绝之太甚,况罪有可原乎”。这分明是犹豫之中认为未尝不可以接受。

李香君与他截然相反,态度十分坚决,她愤怒地说“官人是何等说话,阮大铖趋附权奸,廉耻丧尽;妇人女子,无不唾骂。他人攻之,官人救之,官人自处於何等也”?剧本中有一段《川拔棹》唱道“不思想,把话儿轻易讲。要与他消释灾殃,要与他消释灾殃,也提防旁人短长。官人之意,不过因他助俺妆奁,便要徇私废公;哪知道这几件钗钏衣裙,原放不到我香君眼里。(拔簪脱衣介)脱裙衫,穷不妨;布荆人,名自香”。由此,侯方域与李香君产生了分歧。李香君卖掉心爱的珠宝首饰,又向姐妹们借来不少,总算是凑够数还上了钱。

李香君拒媒血溅桃花扇

不久,李自成攻破北京,崇祯皇帝吊死煤山,福王朱由崧在南京建立了南明新朝,阮大铖做了兵部侍郎。阮大铖开始清除异己,侯方域只得远走高飞投奔史可法,虽然不舍李香君也只好暂时分离。

李香君这里闭门谢客,拒绝所有趁机惦记她的客人。佥都御史田仰想收李香君为侍妾。阮大铖为了报复,极力促办将李香君送给田仰为妾,既可讨好田仰,又可拆散这对鸳鸯。

阮大铖先用重金行聘,遭拒绝后,又用花轿逼嫁。李香君被逼撞墙自尽,鲜血点点滴滴溅落在侯方域所赠的扇面上。昏迷不醒的李香君伤重经抢救,幸好无碍。田仰无奈只得离开南京。杨龙有就着扇面上的血迹,稍作点染,画成一幅桃花图,题名“桃花扇”,交还给李香君。

李香君万念俱灰出家为尼

李香君以死抗争逼嫁之后,又值阮大钺大肆抓捕迫害东林党人,侯方域被捕入狱,李香君也被迫选送入宫。后来李香君万念俱灰,出家为尼。《桃花扇》中写侯方域也出家了。有人考证说真实的侯李二人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面,李香君是病死的。而欧阳予倩先生编写的《桃花扇》电影剧本中,却写了侯方域叛变投清,李香君撕扇与侯方域决裂。有人说那是为适应抗战时政的需要。

后人给予李香君很高评价

林语堂先生于抗日战争初期曾为李香君题诗一首:“香君一个娘子,血染桃花扇子;气义照耀千古,羞杀须眉汉子;香君一个娘子,性格是个蛮子;悬在斋中壁上,教我知所管制;如今天下男子,谁复是个蛮子;大家朝秦暮楚,成个什么样子;当今这个天下,都是骗子贩子;我思古代美人,不至出甚乱子。”林语堂极其欣赏李香君的民族气节,甚至把《桃花扇》剧本中李香君痛骂阮大钺的那一段唱词拿来和岳飞的《满江红》相提并论,说一样都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好文字。

后人对她有“见识卓异,风骨凛然”的评价。李香君能够不贪富贵,敢爱敢恨,对爱情忠贞与鲜明的政治见解统一。李香君能够深明大义,不畏权贵,敢于反抗,表现崇高的民族气节。一个青楼女子能够怒怼阉党迫害,誓死抗争,血溅桃花扇,性格如此刚烈,境界如此崇高,真是愧煞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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