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明||疫情期间的母亲

疫情期间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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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李文明（青海）

　　

12月初，我休假回到郑州，我们一家三口和父母住在一起，鉴于郑州特殊情况，到处流感发烧（疑似新冠），公共场所核酸检测点也撤了，大家都轻易不出门，但危险却无处不在。

我12月7日晚开始发烧，几乎同时父亲、老婆、女儿也开始发烧。抗原试剂时而阴时而阳，发烧停停顿顿，家里忙作一团，从恐惧到接受再到平复，到12月14日对照网上新冠症状我们每人基本上走完了一遍程序，发烧也都进入尾声，逐步康复。

我们生病期间，母亲是照顾我们的人，也是至今唯一没有感染或是无症状的人。母亲今年67岁，平日里身体不好，经常头晕腰疼一类，去过很多医院也查不出什么病。我们生病，母亲每天提心吊胆、但手脚一刻也不闲，洗衣做饭，买菜买药，购物取外卖等，跑前忙后。

母亲的一天早上流程大致是这样：先下楼给我媳妇和女儿买油条、豆浆 ，给我买水煎包、胡辣汤。那是我三个人中意的早饭。然后再给父亲做早饭，因为刚做过胆囊切除手术的父亲要吃些更清淡的饭。

母亲每次买东西回来，总会很认真地在食品包装袋上喷洒酒精进行消毒，再给自己身上、手上消毒，最后还不忘给自己鞋底喷洒。这是没生病前，我们一家人都这么做的，谁知却没一点用，现在母亲依旧延续这些预防操作动作。女儿早上网课一般是早读，害怕影响女儿上课，母亲做饭时捏手捏脚，关上厨房门，也不用抽油烟机，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我对母亲说，您还是多歇歇，别那么着急忙。母亲说，你们一年就回来一趟，还赶上了这种病，让我好好照顾吧。

有一次午饭，母亲特意做了几个菜，我抱怨饭菜没有味道时，回头却憋见母亲举足无措的模样，我突然感到了自己的失口。及时纠正说，阳了之后是自己没有味觉，网上专家都这么说，不是饭菜没味道。母亲说，老天爷保佑我们一家赶快好起来吧。

疫情暴发太快了，亲戚朋友都发烧，治发烧的药一时一颗难求。母亲却找出了几盒布洛芬。我很好奇，开玩笑说，怪不得您没得上新冠，原来您有“先见之明”，早早吃了药预防。母亲说，岁数大了不中用，身体虽查不出病，多走些路会腿疼，稍有风吹着凉就头疼，有时莫名腰疼，胸口也常闷闷地疼，歇歇不好的话，我就吃颗布洛芬解痛，有时吃一颗，有时吃两颗。看着年老的母亲，我内心十分难过，母亲有多少难言或不愿言的疼痛啊。

母亲只要闲下来就坐在我床边给我不停地讲些家里的事或村里的事，因为我长期不在她身边，她给我讲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好像想要把我拉进她过去的生活画面，那些我不曾参与，却是她对我思念的生活画面。晚上有时候，她讲着讲着我都睡着了，母亲才无趣地去睡觉；有些事情，母亲己经讲了多遍，依旧重复地讲述，不厌其烦，仿佛重复着儿时的摇篮曲。

母亲喜欢对我讲述，我内心也是十分喜欢听母亲讲述。讲述那些过去的故事，对于母亲来说，弥补了我不在家那些日子的空白和思念；对于我来说，记忆中家乡的人和事浮现在眼前，似乎看到了母亲拉着我的手走在了村头小路上。

母亲对我们生活起居无微不至的照顾，连同母亲讲述家乡轶事的回忆，让我感到了新冠那些日子的幸福。

文：李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