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驭风
【原文】:
或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若伯夷、叔齐,可谓善人者非邪?○索隐又叙论云若夷、齐之行如此,可谓善人者邪,又非善人者邪,亦疑也。积仁絜行如此而饿死!且七十子之徒,仲尼独荐颜渊为好学。然回也屡空,糟糠不厌,○索隐厌者,饫也,不厌谓不饱也。糟糠,贫者之所餐也,故曰“糟糠之妻”是也。然颜生箪食瓢饮,亦未见“糟糠”之文也。而卒蚤夭。天之报施善人,其何如哉?盗蹠日杀不辜,○索隐“蹠”及注作“跖”,并音之石反。按:盗蹠,柳下惠之弟,亦见庄子,为篇名。□正义按:蹠者,黄帝时大盗之名。以柳下惠弟为天下大盗,故世放古,号之盗蹠。肝人之肉,○索隐刘氏云“谓取人肉为生肝”,非也。按:庄子云“跖方休卒太山之阳,脍人肝而餔之”。暴戾恣睢,○索隐暴戾谓凶暴而恶戾也。邹诞生恣音资,睢音千馀反。刘氏恣音如字,睢音休季反。恣睢谓恣行为睢恶之貌也。□正义睢,仰白目,怒貌也。言盗蹠凶暴,恶戾,恣性,怒白目也。聚党数千人横行天下,竟以寿终。◇集解皇览曰:“盗跖冢在河东大阳,临河曲,直弘农华阴县潼乡。”按:盗跖即柳下惠弟也。○索隐直音如字。直者,当也。或音值,非也。潼音同。按:潼,水名,因为乡,今之潼津关是,亦为县也。□正义括地志云:“盗跖冢在陕州河北县西二十里。河北县本汉大阳县也。又今齐州平陵县有盗跖冢,未详也。”是遵何德哉?索隐言盗蹠无道,横行天下,竟以寿终,是其人遵行何德而致此哉?此其尤大彰明较著者也。○索隐按:较,明也。言伯夷有德而饿死,盗蹠暴戾而寿终,是贤不遇而恶道长,尤大著明之证也。若至近世,操行不轨,专犯忌讳,而终身逸乐,○索隐谓若鲁桓、楚灵、晋献、齐襄之比皆是。富厚累世不绝。或择地而蹈之,○索隐谓不仕暗君,不饮盗泉,裹足高山之顶,窜迹沧海之滨是也。□正义谓北郭骆、鲍焦等是也。时然後出言,○索隐按:论语“夫子时然後言”。行不由径,○索隐按:论语澹台灭明之行也。非公正不发愤,而遇祸灾者,不可胜数也。○索隐谓人臣之节,非公正之事不感激发愤。或出忠言,或致身命,而卒遇祸灾者,不可胜数。谓龙逢、比干、屈平、伍胥之属是也。余甚惑焉,傥所谓天道,是邪非邪?○索隐太史公惑於不轨而逸乐,公正而遇灾害,为天道之非而又是邪?深惑之也。盖天道玄远,聪听暂遗,或穷通数会,不由行事,所以行善未必福,行恶未必祸,故先达皆犹昧之也。□正义傥音他荡反。傥,未定之词也。为天道不敢旳言是非,故云傥也。
或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若伯夷、叔齐,可谓善人者非邪?积仁洁行如此而饿死!且七十子之徒,仲尼独荐颜渊为好学。然回也屡空。糟糠不厌,而卒蚤夭。天之报施善人,其何如哉?盗跖日杀不辜,肝人之肉,暴戾lì恣睢suī,聚党数千人横行天下,竟以寿终。是遵何德哉?此其尤大彰明较著者也。若至近世,操行不轨,专犯忌讳,而终身逸乐,富厚累世不绝。或择地而蹈之,时然后出言,行不由径,非公正不发愤,而遇祸灾者,不可胜数也。余甚惑焉,倘所谓天道,是邪非邪?
【醉读】:
有人说:“天道是没有远近亲疏的,基本上一视同仁。不过呢,行善事是符合天道的,所以天道更喜欢与善人腻在一起。”
像伯夷、叔齐,应该是好人那拨的呢,还是不属于好人那拨的呢?他们如此地注重自己的仁德,保持高洁的品行(底线),临了却混一个饿死的下场!再说,孔子七十二名弟子,只有颜渊(就是颜回)是孔子最为得意的杰出门徒,是七十二贤之首啊。然而颜渊总是穷困缠身,吃饭都成问题,经常的饿肚子,终于过早地死去了。天道对好人的的回报又体现在哪里呢?盗跖成天杀无辜的人,撸串都是烧烤人心,凶残的一点人性都没有,网罗了好几千混混为非作歹祸祸天下苍生,这货居然能长寿而终,这是顺应的哪门子天道呢?这可都是在论的鲜活的事实。至于说到近代,那些不走正路、专门违法犯禁的人,却能终生安逸享乐,过着富裕优厚的生活,世世代代都不断绝。而有的人,瞅准了下脚的地方才肯亦步亦趋,瞅对了时机才敢龇牙说话。做人不搞邪门歪道,做事讲究光明磊落,就算是这样小心审慎如履薄冰却遭灾遇难的人,数都数不过来。我(司马迁)深感困惑不解。倘若有所谓天道,那么这算是特么的什么天道?还是天道压根就是逗你玩呢?
胖子曰:司马迁心里苦啊!不就是帮着李陵李将军说句公道话嘛?你汉武帝也不能因为帮衬自己的大舅哥就把人家整成个太监,从此不能人道啊?剥夺了人道这也算是天道吗?所以,这里司马迁是拿伯夷和叔齐来说事。其实,伯夷和叔齐俩个迂腐不堪、脑袋被门夹的老头有啥可赞扬的呢?俩货放着自己的
就事论事吧,太史公在这里借助夷、齐的所谓仁德善行,对照著名的黑道大坏蛋盗跖zhí的暴戾凶残,对好人没好报祸害活千年的不同下场提出质疑。在汉代就能成为无神论者的司马迁,用自己丁丁被切掉产生的强大的悲伤粉碎了“天道无亲,常与善人”的谎言,揭露了天道与人事相违背的现实。
牛B啊,小鸡鸡没了,人觉悟了,虽然代价高点,也算没白切。
不过呢,有件事得说清楚。盗跖也叫柳下跖(柳下,地名;跖,赤脚奴隶),是著名的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的弟弟,是奴隶起义的首领,不是司马迁说的这么回事。荀子曾评价柳下跖“然而君子不贵者,非礼义之中也。盗跖贪凶,名声若日月,与舜禹俱传而不息;然而君子不贵者,非礼义之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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