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谷慧勇
先看一首诗:
写在母亲离去后的第七十五个深夜
清晨洒进窗口的阳光
傍晚不肯离去的云
深夜散步时头顶的星空
睡熟后床头一直亮着的灯
甚至 每次我从梦中醒来
脸上都还留着母亲
手上的余温
我知道 母亲来看我的路
有千条万条
而我再次见到母亲的路
就只剩下一条
这首诗,一看就不是诗人的早期作品,但又不同于他近期的口语诗。
在伟大的逝去的遥想的母亲面前,潘洗尘非常正经地写下了这些滴血的语言。
这首诗更传统一些。意象、抒情、哲理全有。甚至也暗伏着排比、夸张等艺术手法,但是,你看不出痕迹,非常自然。
母亲离去75天了,两个半月,但在潘洗尘眼里,母亲无时不在,无处不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傍晚不肯离去的云,深夜的星空,一直亮着的灯,哪一样不是母亲来看自己,看着自己呀!(此时,我已泪奔)
更为让人深有同感的是,每次从梦中醒来,脸上还有母亲抚摸自己的手温。母亲呀,你舍不得儿子,舍不得这个温暖的家,舍不得这些苦难的日子!(再次哽咽)
如果潘洗尘到此,这首诗算不上好诗。也就一普通思念诗。
但诗人高就高在,他能说出大家都有,都想说,而表达不出的话。自此以后,母亲随便入梦,想啥时回来啥时回来。可我们去看母亲,只有一条,那就是通往她的坟茔的路。
多么诗意而又警示的表达呀!
父母大人在的时候,我们想看他们的路太多了,多到我们不去珍惜。但到后悔那一天,还来得及吗?
想到我的同样去世的父亲,潘洗尘呀潘洗尘,你想赚取老汉我多少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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