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自立国以来,沿海的倭寇劫掠,就一直是难以根治的顽疾,在嘉靖年间大有愈演愈烈之势。直到戚继光、俞大猷两员抗倭名将的出现,才扭转了倭寇肆虐的局面。
看似难以抵挡的倭寇,在戚家军面前连连吃瘪,这支部队在剿倭时,不仅能战而胜之,而且自身的伤亡更是低的惊人。
那么,戚家军究竟是靠什么击败倭寇的呢?
在戚家军发威前,倭寇在面对官军的围剿时,经常爆发出令人畏惧的战斗力,甚至还有一股几十人的倭寇冲击到南京城下,逼得明军不得不闭城自守。
这就是当时的现实,明朝沿海地区守备军的战斗力,与倭寇的确存在不小的差距。
当时驻守江浙、福建一带的明军,大多为当地的卫所兵,随着明朝中后期卫所制度的崩坏,这些士兵实际上已经成了有军籍的农民,军事训练几乎为零。再加上明军吃空饷的习惯,战斗力、士气都弱成了渣。
而那些倭寇却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里面更有不少是日本国内战乱时的流浪武士,自小就经受严苛的军事训练,单兵作战能力相当强悍。
明军与倭寇作战时,曾出现过这样一副画面:
“引弓射之,贼悉手接其矢,诸军相顾愕然,逐俱溃”。
好家伙!面对明军的弓箭,这些武艺高强的倭寇,轻描淡写地上演了空手接箭,直接就把明军的士气弄崩了。这种战斗力上的实在差距,是倭寇胜多败少的重要原因。
另外,这些肆虐东南的海盗们,除了少部分是从日本渡海而来的“真倭”外,大部分其实是明朝沿海地区的渔民和海商,他们对当地环境知根知底,给明军的围剿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那些渔民和海商,之所以抛家舍业当海盗,也和明朝“片板不下海”的海禁政策有关,只要禁海令不解除,东南沿海的倭患,就有存在的土壤。
分析完这些,我们再来看看,为什么戚继光的戚家军,能在对倭作战中屡战屡胜?
在戚家军成军之前,戚继光曾经指挥过卫所兵对决倭寇的战斗,这些“农民军”在被小股倭寇冲击后,居然丢下戚继光直接逃走,要不是戚继光三箭连杀三名倭寇稳住阵脚,这位未来的名将可能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有过这样大跌眼镜的经历,戚继光算是真正见识了卫所兵的积弊,所以主张征募新兵,训练出一支专门抵御倭寇的强军。
戚继光将视线,放在了浙江金华义乌、永康一带的贫苦农民和矿工上。按照他在《纪效新书》里的比较,处州兵好勇好斗、作战勇猛,绍兴兵聪明伶俐,义乌兵虽然不如处州兵勇敢,不如绍兴兵聪明,但却足够坚韧,更具耐性。
而且戚继光的征兵思路,也和以往的将领不太一样。过去的将领们最关注的是士兵的够不够健壮、够不够勇敢,但戚继光却更为重视士兵能不能做到令行禁止。
在《纪效新书》中,能看到大量行军打仗的规定和禁令,这些规定几乎涵盖了军队中的一切活动,甚至连士兵晚上唱歌,都进行了详细的限制。
从这里,就能看出戚继光的治军理念了,在军队中个人的武力和勇气固然重要,但令行禁止才是强军的根本,也就是我们现代说的“铁打的纪律”。
除了强调军规军纪外,戚继光也很注重对士兵的保障和激励。
戚家军采用的是募兵制,一个士兵一年的饷银在八到十两左右,并不算高。但除了保底工资外,士兵杀死一个倭寇的悬赏,却高达三十三两!
此外,戚家军所使用的战术、战法,还有武器装备,同样是其压制倭寇的重要法宝。
戚继光出身行伍,又善于总结战阵经验,就拿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鸳鸯阵”来说吧,就是戚继光根据倭寇的作战特点,专门反向研究克制倭寇的小型军阵。
鸳鸯阵以11人为一队,有队长1人,藤牌手、长牌手各1人,狼筅兵2人,长枪兵4人,镗钯手2人。
其中狼筅这种武器最有特点,它是在毛竹上加装铁枪头后加工制成,由于竹枝柔软有弹性,野太刀、武士刀虽然锋利,也很难直接劈断它,因此可以用它阻碍敌人近身,为长枪兵创造攻击时机。
这种长短兵兼有的队伍,依靠狼筅、盾牌为掩护,以长枪为输出,可以灵活地对抗倭寇的小股部队,还能在条件允许的情况分为两队或三对,分别抵御多个方向的冲击。
就这样,这支戚家军开始崭露头角。
1561年,戚家军在台州九战九捷,以死伤九人的代价,擒斩、焚溺倭寇五千余人;
1562年,横屿之战,戚家军阵斩三百四十人,自身死亡十三人;
更让倭寇绝望的是仙游之战!倭寇这次集结了上万之众,但在戚继光分割包围、各个击破的部署下,戚家军自身阵亡二十四人,斩首近五百级。
这种近乎于殴打小朋友的战果,让戚继光的老上司谭纶惊呼:“盖自东南用兵以来,军威未有若此之震,军功未有若此之奇者也”。
1565年,戚继光、俞大猷水陆并进,击败最后一支盘踞在吴平的海寇势力。至此,戚继光实现了他“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的生平夙愿。
两年后,明穆宗宣布解除海禁,允许私人进行海上贸易和渔业活动,这就是明末对外贸易的转折点——“隆庆开关”。海民生计有了着落,曾经肆虐东南的倭寇,也自此平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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