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水墨粗鲁质素与文采焕然（下篇）

涉/水/于/淇岭/上/观/云

丹青引挥毫素 / 瞰山泽栖林泉

言承也诗负之 / 敬花事且闲庭

子非鱼从游欤 / 百仞拳千里瞬

拓林志览碑碣 / 烹六谷一箪食

晚甘侯清风使 / 鼓瑟鸣杂沓子

读画札记张进篇

（根据部分读书笔记整理）

公羊

利锋杀生一百，刃必翻卷，

钝器伤敌三千，安然无恙。

绘画语言中，好的技术手段多是隐藏起来的。

讨巧媚俗、哗众取宠，

从来就不是张进先生的个性。

★ 不设计方是高级设计，把设计的因素要藏起来、化解掉（书法章法尤其如此。字间关系不要摆来摆去，要顺势，要自然生发出章法的错落关系。一设计便入做作假象，掩耳盗铃，欲盖弥彰！）。

★物象概括化、简约化、夸张化，甚至于模糊化，物态形象的不确定性在艺术创作中是容易生发意趣和独特性的。

★屋顶、太阳能热水器、电视信号卫星锅、坡上啼鸣的雄鸡、屋顶匍匐的家犬；三角形与钝形、不规则形体的组织关系等等，不同地理环境、托物言志的道具和方法都要研究。

★画的是气场，温度、湿度、风晴雨晦......一言蔽之，歌唱生命，对万物蓬勃生机的描绘才是张进先生笔墨的关注点和着力处。

★ 中锋重要，侧锋亦重要。不单纯是对比关系，物相灵动的变化多得益于侧锋用笔。

★ 平淡后面所隐藏的天真稚态能够被阅读出来也是一种审美能力，阅读者自身所具备的艺术修养和人生阅历往往决定其审美境界的层次。

★ 题画诗稿：

树高房矮沟底深，

眼见夕阳斜日远。

野村荒凉但一处，

我踏月色往复还。

★ 物象可以精致描绘，同样也有朴素的表现方法，甚至“丑”一点的处理方法，要多考虑如何把握画面足够充盈的气场，是衡量一幅作品是否佳作的重要因素。

★ 张进先生的画作不适合临摹，单从技法上学习比较难于下手，画面笔触的随机性对于临摹者是不方便掌控的，比较适宜的学习方法就是净心阅读、悉心体察其中的生命气象和立意之本。

★ 人的心思天真纯粹了，其所描绘的物相、物形才可能被勾写、涂抹出趣味来。

★ 就是要它膨胀、光芒四射起来！

不仅仅是太阳和山脉的关系，也可以合二为一，当做一个人物、一尊佛菩萨来看待。或是顶天立地的大无畏精神，或是环视苍宇、闵怀众生的佛光普照。我如与花同呼吸，和风入耳一长啸！

意外之趣，本不在作者的初心。玄外之音，有时候是靠观览者的识见别读体现出来的。

★ 敢图鸦，稚趣生。

★ 题画打油诗稿：

山猫上房不揭瓦，

凝神汇聚觅食忙。

月亮已是当空照，

静待鼠辈串前堂。

★ 民间玩具也好，秦汉画像砖石也好，民间器物的营养成分很丰富，只要能够有效化为我用，用的和谐，用的恰到好处，便有可能为画作别开面孔、增光添彩。

★ 颠倒画面中物象关系的一般比例问题，在打破常规的奇思异想中重塑一个新奇感来。

★ 解构画面、消解掉有节律的画面感，学会“乱象”，混沌之中找画眼，诗意大多时候都是在含蓄朦胧的境地中产生的。

★ 人心要天真，画面要天真，笔墨语言也要天真，看起来似乎没有技术，其实是把技术隐藏起来了。

★ 题款语言也要天真，仔细体味烂漫随性、自由书写的状态。

★ 萨本介先生在审美上的成就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一再强调的一个“感”字，所谓词眼“传感”。这个见地挺厉害的，是领会画旨的关钮。懂得了这个，做出的作品才有可能有深度。有深度了，作品耐读性自然会高些。

★ 写字也要具备优质的传感能力。你要让阅读书作的人有如春风和睦，沁人心脾。那些充斥书法江湖中的血脉喷张、激情宣泄、张牙舞爪、扰人心绪的书作是达不到神志清净、修心养性的目的的。当代专业书家们偏执追求所谓展厅效应、视觉冲击力，所谓效果至上，犹甚于直接定性为视觉艺术（本质上归类于美术范畴）的论调，有智慧的书道者会敬而远之这些颠倒梦想的嗔痴论调的。

★ 邋遢而后混沌相。

★ 清代蒲作英笔墨极邋遢，张先生异曲同工。

邋遢的笔墨会创造出一种混沌的意向，或者别样的感觉来；同时里边也有可能存在一种不稳定的因素，亦即软滥、空泛的感觉，大笔墨、多水分时，尤其适宜多做实践，不断积累经验。

★ 民间工艺、生活用品，比如布玩具、泥玩具，瓶、碗、磁枕用器等上边的动物造型是张进先生写生绘画过程中用以描绘对象的借力、发力营养因子。那些造型稚拙、憨态可掬，生机烂漫、天趣其中的造型元素在其年深日久的收藏研习中，春风潜入夜、细雨润无声般的沐浴着他的心田，不断激发着他的创作幽思和才情。

★ 描绘题材不在大小，本无贵贱之分。艺术的高贵首先取决于作者洁净的心灵思想与特立独行的表达方式。至于题材形式，有时是次要的、无足轻重的。借物传神，关键在于借物传感能力的深厚程度。

★ 千秋万壑，俯瞰苍茫。

★ 平视（月亮），俯视（丘壑），叠加而后镜像成画。

★ 联

万丈高处抬望眼，

长风祝我一纵横。

★ 联

鲲鹏展翅九万里，

余晖尽处鹤家乡。

★ 不会的“生”与熟练后的“生”在笔墨外形上可能近似雷同，但在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 题画诗稿：

放浪形骸，喷薄苍穹。

肆虐灼灼，钟磬其声。

张公传感，信步闲庭。

东西南北，乾坤隆隆。

★ 太阳及光芒的动力模式是张进先生所思、所想、所表现的重要题材之一。

★ 涩涩剌剌，呼呼啦啦的行笔方式，灼热感、滚烫感、炫目感、动荡感的瞬时追记……夏日时空的无限遐思弥漫其中，这就是画境传感动人之处。

★ 题画打油诗稿：

太阳早早爬山坡，

司晨雄起向天歌。

今天是个好日子，

无风无雨真快活。

★ 散文写作的精华在于形散神不散。张进水墨本质和散文载体表现手法是一致的、融会贯通的。

★ 磨盘、石碾子、马槽、水缸等日常器物，是乡村庭院农耕时代的历史标配，这些元素符号的意向所指特定的生存环境与氛围，是乡愁，是诗情，是画意，是审美元素。

★ 同一环境，同一物象，同一构图。近似构成，重复描绘可能带来审美上的疲劳，但它不是审美的本质问题，关键在于能否随机生化出不同节气、不同时间段内情绪上的波动幽思所带入的新的感受和深度来。

★ 把笔线往“毛”里画，要敢于打开笔性，八面出锋才会破相，笔线本身首先要具备鲜活的血液，才有可能更好的提升于画面的整体效果。规则，有时代表华丽、精致和约束，或者说规则有时就是一个死相的壳。破“锋”之后，有可能打破规则化所带来的陈旧迂腐的程式化的呆板死相感，重新建立起粗头乱服、朴素表象之下所流淌的活泼生趣来是绘画中最需要尽心之处。

★ 不厌其烦的大量实践、反复试验，他（张进）的可贵之处在于使用一个题材生发出不同感悟的更多可能性。

★ 把常规构图规律的讲究性、完美性也要隐藏起来，要能够呈现出若有若无的状态。

★ 情人眼里有西施。

★ 人与物象发生了感情，亦或物与人发生了感情，终归是一刹那的互为交融、心灵感应。

★ 某个季节的某一天、某一时辰，早晨？黄昏？特定的时间段内，温柔的太阳？也许，其地、其时、其人，张进老师所触动的是他那最温柔的心绪吧。

★ 写字有时也需要涂鸦的心态，涂鸦的状态一般而言有缓慢的意味，有不确定性的意味，甚至于有点“胡来”的意味，然后有可能生成稚拙天真的趣味来。

★ 在表达干燥、干枯、坚硬等质感时是需要干笔、干墨、焦墨运用的，包括用笔用墨时的速度感的控制。

★ 灯下黑，眩晕（《太行有鸣禽》刺目的阳光下）！

★ 生活体验就是看谁感悟深，又有思考的深度和表达的高度，二者相融相契，必有可观之处。

★ 笔法应用上的惯性思维，手感上的行笔动力模式，所谓的经典性，要敢于破坏掉这个人为的、约定成熟的“相”，要“毛”起来，要“混沌”掉，要在确定与不确定之间寻找显与藏的关系，和诗意空间的可能性。

★ 留心此作（《清秋季》），三处落款形成的不等边三角形的呼应关系对画面构成的影响力，其实是对画面构图的一种丰富和补充作用。

★ 心远地自偏。人以自己的肉身为中心、为原点，包括其活动能力的地理范畴为基点，进行思想上、心灵内的思考和判断。茫茫宇宙，无始无终。哪里都是原点，哪里都是终点，没有偏侧，一切都是心动。主观上的心府就是宇宙，心所想，迹所至。

★ 题画诗稿

虚相转实相，

涌动即势相，

得势出生机，

山光岁月长。

★ 破相立相，直取意向。

★ 画眼，阳光光芒的刺入感。

★ 行款的呼应关系，不等边三角形的应用，平行斜线的款字法，都是值得研究的问题。

★ 境贵曲。实地景点多数情况下比较直观，写生者往往采用焦点、平远法取景构图，对于画面纸幅而言其实是有局限性的，就像是面前的一堵墙体，视觉上一定要有能够穿透过去的手段，在平面中有效展示空间深度和广度的能力。

写实的比例关系是讲道理，过于注重场景中的比例关系往往会使画面平淡起来，不容易找到画面的兴奋点，局部有时候是需要通过夸张强化来确定画眼的鲜明性的。

★ 夏秋之际，太行山系最司空见惯的野花就是紫、红、白色牵牛花，其中紫色最多。

★ 牛棚是圈，是囚牢。吃住其中，条件再好，却是没有自由可言。动物和人一样，都是生灵，动物本性没有分别相，也需要自由。人是智慧动物，有时候肉身的自由受制于环境的限制还不算可怕，可怕的是如果不能够放飞心灵的自由才是最可怕的事情，精神上的东西有时候多向心内求证，或许才是更好的解决办法。

★ 隐约、模糊、看不清、看不透、虚无、飘渺、含蓄、诗意的描绘方法，一探其究是挑逗人、吸引人视觉的心理战方法。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是看不清楚的东西，越是想多看两眼，看看其中的细节，看看其中隐藏了哪些东西。张进懂，在实践。

我们有时候画的糊里糊涂，其实我们不是懂得这个理，而是我们缺乏生活积淀，内心空洞、思想空洞，水墨团中没有东西，没有内涵，这表现出的反而是假象，是肤浅相。

★ 笔墨的雅致化、精典化、贵族化、规范化、形式化，笔墨的朴素化、通俗化、平民化、不规则化、去形式化的反向思维实验方法是这个时代特别需要深入探讨和实践的课题。张进先生是一位能够做到相当深度的水墨艺术家，我们理应关注他在水墨实践中的特殊地位和贡献。

★ 张进先生经常以日记的形式落款，口语化、通俗化的款题方式有亲和力，接地气儿。

★ 情态与势的关系，重中之重。

★ 墨重、水份大不等于不要见笔法，勾也好，写也好，一如既往，离不开书写方法中的行笔动力模式。水墨媒材特性很重要，都是学问。该讲究时必须讲究，技术问题固然重要，二者之间是相互生发的关系。否则，该表现出来的笔墨效果是体现不出来的。说白了，笔、墨、纸、颜料，画到一定程度后都要讲究，都要研究，心思更要讲究，否则，该出来的效果还是出不来。把希望寄托在偶然、意外出现的效果上来，是不成熟的想法，也是不切实际的想法，那不是真正做学问的人。

★ 会模糊在绘画中是一种学问。

★ 诗意的含蓄即意境，混沌之中有开明。水墨之道，异曲同工。

★ 三只猫的藏露关系。

★ 民间泥玩具中的狗拉狗现象，布老虎中的憨态可掬形象，在笔墨造型里的似是而非以及不完整性，就是让你猜。猜的过程就是遐想，遐想之中添趣味，添诗意。

★ 画面之中，人也好，物也好，生灵也好，拟定谁是主角儿，谁就可以以最大体量或最醒目位置出现，夸张也好，突出也好，目的就是画眼鲜明，形象生动。

★ 磨盘、瓶花与猫，分析画面中三者之间的关系，研究什么是和谐的构图关系。

★ 构图中的均等、对立、并置关系的处理方式，打破宾主关系，非宾非主，亦宾亦主。陈旧的，习以为常的，不破不立。熟视无睹中重塑一点陌生感、疏离感、新奇感的意思来。前提是，不管怎么做，画面关系最终要和谐一体的。

★ 《憋雨》，好一个“憋”字，方言，白话。分量感十足，有动势，有张力。

★ 三只？四只？五只？落汤鸡，烟雨迷濛之中诙谐生趣，好玩儿！

★ 平行线的关系问题亦可形成律动关系。

★ 把猫的身体拉直拉长的表现方法，在民间工艺品中多有体现。善于发现和汲取，就有可能生发出新的意趣。

★ 烟雨之中，晨起雨凉，雨又至，透雨后……念念碎，自言自语，推敲，意犹未尽，反复题写，成文与不成文之间，不断加强意境上的渐变与递进关系。

重视款字与画面构图的关系，题的好，题的活，有时候能够激活和挽救平淡的画面关系。好的落款从来不会为了题画而题画、为了落款而落款。脱离文化语境的时下，硬套照搬传统文人绘画的诗书画印合一方式，应用不当，只会落入虚无的形式主义。

★ 题画打油诗稿：

两只猫儿比房大，

屋顶缱绻还想啥？

七夕本是牛郎会，

山深月静在天涯。

★ 硕大无比的狗、硕大无比的昆虫（蜻蜓），象人造飞行器一样的体量感给人以速度感、沉重感、压迫感，一举打破空间的宁静感，重新塑造一个玄秘新奇的世界来。

★ “只写门前一面壁，不与他人争雄山”，这句话很棒！

不拿自己的短板去竞争他人的长处是明智之取。关起门来安心做自己的事，描绘和表现自己所了解的、所熟知的和能够把握的情景、物象，方有可能做好自己，体现真我。或者有可能超越他人，达到他人做不到的深度。

★ 利锋杀生一百，刃必翻卷；钝器伤敌三千，安然无恙。绘画语言中，好的技术手段多是隐藏起来的。讨巧媚人、哗众取宠从来不是张进先生的个性。

★ 一天净水满缸月，蟾蜍在缸内还是在缸外？月亮、月亮的光芒、缸口、水缸桶身皆是圆的造型、蟾蜍前肢形成的圆、腹部的自然圆形、后肢弯曲的圆、宽阔树叶的圆，诸多圆的绘画元素并置在同一画面中的近似构成与同构关系，点题的哲理性、童话性与诗意诗境，共同营造出画面的绮丽境像来。

★ 关注物相描述的确定性与不确定性，物相结构的准确性与不准确性。要能够培养画不“准”的能力，仔细体察传统木刻中套版、套色套不准、有出入的生拙趣。

★ 张进先生是当下这个时代少有的具备高级传感能力的绘事先知、先行者。

★ 懂他的人也好，不懂者也罢。高级的绘画作品是不会凭借作者本人籍以书写大量的旁白，说明书似的款题方式来标榜、注脚自身作品寓意如何的高深与莫测、千古与不朽的。

★ 画眼点题，字不在多，言简意赅，自有深度。道自有道，慧者识相。

★ 题画诗稿：

张公画气不画形，

一蓑烟雨太行深。

嶂石岩里踽行者，

水墨翻飞出乾坤。

★ 题画诗稿：

彤云四野夏日长，

青纱帐里山家忙。

炊烟不起归田未？

犹有鸡鸣在高岗。

★ 题画诗稿：

过眼黄华秋高季，

岭南岭北遍野风。

在庭西望月如钩，

家山不远慰人情。

★ 所描绘物象单纯单一以后，款题立意是需要慎重思考的，画意引出境（画面）外是传统文人绘画表达方式的精髓之处。

★ 混沌并非空相，线为骨，无线无以立骨。

★ 做水墨，回避了书写的行笔方式是难以站立起来的，很容易得软骨病。

★ 绘事而言，勿以善小而不为，实践方是得力处。

★ 一片叶子，可以做上百种的绘事实验，这就是张进先生素处以默、静水流深的务实不务虚的切身实践之道。

时下某些海啸云天，疯狂叫卖自己；无古无今，老子天下第一的肤浅者流真该参照反思一下了。明镜自鉴、三省其身，才是规避魔道、修身养性正途。

★ 石磨盘、酒瓶、山花野草、若隐若现、似是而非的猫......错觉是个好东西。

★ 一幅画中什么都要醒透，都要表现的清清楚楚，哪里还是什么好作品？处处醒透，必然平淡。诗意的美好都是有所隐、有所现的。

★ 题画诗稿：

羸弱娇躯破春泥，

纤纤牵牛攀稻梁。

千缠万绕争高处，

只为迎风向朝阳。

★ 其绘画作品上的款题书法往往疏淡天真，写字时用水用墨，自然烂漫，似乎高于其近期的专门书写。

★ 书法这种东西，笔法精到，章法规矩，固然可观。审美取向不一样，生成趣味也不一样。甜美易，生拙难。

行笔快，线形纤细，以及线质光洁之时，往往容易陷阱于油滑、讨巧习气的风险境地。

规范、规律性的章法过度经营时也容易陷入僵化、呆板、流俗的潜在风险。章法还是不要过度设计感，要弱化章法上的设计感。

成行也好，成列也罢，歪歪斜斜，有意无意之间，总归顺势调整、自然和谐的好，千万不能刻意摆布、东拼西凑的经营其章法位置。绘画而言亦是同理。

还是要强调：

宁愿写得生疏样，夹生些，

不要写得烂熟透，油腻感！

★ 情态为关钮，形质尚其次。物象、字势皆可范畴。

★ 平淡的智慧。

★ 三条平行竖线，其实五条，外加两个点，怎样互为发生关系是学问。

★ 物象团块儿，隐藏的动势，要能分析出来。

★ 摄魂术很难的，就是如何取神的问题。

★ 朴素，首先是精神上的认识问题，而后形诸笔墨。

粗糙不等于代表朴拙。虽然朴素的因子往往隐藏于外表粗糙的笔墨之下。没有八面出锋的书写感的动力模式做支撑，其线质的表现力量往往是经不起推敲的。

★ 绘画题材、纸幅尺寸无所谓大小，其中复合审美元素含量的多寡才是衡量艺术厚度的标尺。

★ 画款好在闲庭信步，是真自由，放达无拘束，一任纯粹之。

★ 张进先生记笔记的行款方式应用的很好，其实也是对其文物藏品可圈可点的档案式点滴记录，以及审美感悟的思考和观照。

★ （此处特指款字）不要排斥 “秀”的表现，审美在于恰到好处，该当其时。袅娜翩跹，贵于情态活泼，画面协调即可。自适随性方得真情。

★ “团”而神，敛于内，气藏而筋骨挺拔、血肉饱满。多看民间玩具，体会“抱”而“团”的魅力，收敛而宁静、憨厚、凝重、敦睦、力量的心理视觉美感是中国传统艺术的智慧所在。

★ 行之不形，萃取其神。

攻心为上，拈花者笑。

★ 题画诗稿：

倾城瓢泼雨，

太行盘桓路。

十万朵莲花，

留取一枝足。

★ 落墨之前，如果你还没想清楚，就不要急于落笔；下笔之后，务须从容肯定。是缓、是疾，是曲、是直，皆有定数，其实都是对比关系。对比关系处理得好，自然、协调，画面的节奏感、旋律感、音乐感才会表达出来，最终体现的就是对生命力的无比热爱和真情讴歌。

★ 牵牛小花是太行山中俯拾之间遍地生根、很不起眼的草本植物。张进先生所关注的，也许就是牵牛花郁郁蓬勃的向上生长、渴望阳光的生命厚度吧。草芥皆命，万物平等。但愿世道多一些敬畏生命的人众，世界才有可能更加和谐美好。

★ 干涩之笔法可以表现质实、硬朗，可以虚相，可以中空，可以苍茫、可以浑厚，可以穿透，可以含蓄，可以朦胧，可以简约，可以隐藏，可以空间。

★ 生涩，突兀，也许是矛盾冲突的兴奋点，这种粗野的，似乎不讲道理的量感、视觉冲突笔触，在画面位置上也许不起眼，有时候也会转移画面画眼位置，结果可能是亮点，或者是污点。总之，要能读懂作者的用意，或者就是协调画面平衡关系的手段，仅此而已。

★ 画面题款其实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文学的修养更不容易藏拙。如果这是作者个人的短板，不如少写、少题、或者干脆仅仅署名即可。

★ 题画诗稿

人在草木中，

遍地是清秋。

寒霜扑地落，

听风墙外走。

★ 花香、酒香、菌菇鲜，乡村朴素、单纯的野逸生活何足快哉！

茶香何处？心田灌之。

庚子正阳初五，

南山别院公羊记

张进 1958 年生于中国北京，现居北京。

当代水墨艺术家。

近年展览包括：

* 墨道—张进现代水墨展，香港国粹苑（香港，中国，2017）；

* 哇噻—2015 张进水墨展，鼎天美术公馆（天津，中国，2015）；

* 印象太行—张进水墨展，毕洛伊特学院美术馆（威斯康星，美国，2014）；

* 光洒太行—2014 张进水墨展，荣宝斋美术馆（北京，中国，2014）；

* 东方墨·视觉变奏—2013 中国当代水墨艺术展，杭州西湖博物馆（杭州，中国，2013）；

* 21 世纪中国新水墨艺术的十个个案，上海多伦现代美术馆（上海，中国，2011）；

* 张进画展，中国国家画院美术馆（北京，中国，2011）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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