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考虑要成为一个素食主义者，这归咎于史蒂芬·霍金教授。
思维有点跳跃，我知道，不过耐心听我说吧。上个星期，俄罗斯科技亿万富翁尤里·米尔纳拿出一亿美元以供搜寻外星生命，霍金教授也加盟了这项事业。加油吧科学！然而，霍金教授却对于真的找到智慧生命长久以来都有着深切的担忧。他的想法的要点是，比我们先进得多的外星人眼中的我们，可能“和我们眼中的细菌一样没多少价值”。
我在这一点上些许地不同意霍金教授，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带着一点人类中心说的骄傲和狂妄，我想象着我们新的星系霸主可能会像我们看待畜养的动物一般看待我们。如果他们宽宏大量的话，我们就是猪；如果不的话，那就是鸡了。
问题是，这样的想法不会消弥，不仅是因为此时外空生物学很火热。就在我们自己的太阳系中，我们已经在木卫二和土卫二的冰层下面发现了海洋（可能在冥王星和谷神星上也有），生命可能存在那里。很有可能，外星生命将在接下来的十年或差不多的时间内被找到。现在赌博公司只给你100比1的赔率，赌外星生命在某一给定的年份被找到，然而10年前，你能得到1000比1的赔率，甚至更高。
说句公道话，这些附近世界里的外籍居民可能是呆巴巴的，应该比我们怕他们更有理由怕我们。但我担心的啊，是银河系里亿万其他可能适宜居住的世界。像这个月的当红行星Kelpler-452b（又称地球2.0）这样的世界，在太阳系前面出生了15亿年。我意思是，你能想象我们在15亿年里能做什么吗？我们可能都已经有了运转地比光速还快的像优步的那种app了。
不管怎么说，这种对外星生命强求者的持续炮轰，意味着我们很难把“闪烁着绿光的外星人走出飞船打量我（像屠夫打量着一头母牛）”这样的念头放诸脑外。对此念头的自然推论是：天啊，我们对畜养动物并不好啊，所以可能我们的星系霸主闪亮登场时，他们可能会用我们对待猪的方式看待我们，想着，呵呵，野蛮人啊，然后把我们都赶进低温烘箱，用这些被拉进去的人做一道美味。
这一切迫使我长久而艰难地审视我多肉的饮食——而慢慢地，我改变了主意，觉得至少占了我饮食中50%的，大堆漂亮的被烹调成棕色的香肠，完美烤制的牛排，美味的培根和别的混杂的烤肉，可能是有点不对的啊。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段轻松的旅程。我有着一半的德国血统。过去还常常打橄榄球，能跑出6分02秒。而我打算以这些“重油”作为跑的燃料。
但是，我不能动摇这个想法。就好像有一头长着翅膀的小猪在我的肩头轻轻地说，“如果你吃了大量的活物，你就再也不用把另一个我的朋友变成香肠了。”
所以，过去的一年来，我一直在研究肉类。读有关肉类的书。看有关肉类的纪录片，在肉类论坛潜水。不过这些并没有让我感觉更好。
从Donald Griffin的The Question of AnimalAwareness（1976到Carl Sarfina的Beyond Words: WhatAnimals Think and Feel（2015），我一直在磕磕绊绊地看书。在我看来，很明显动物和我们一样有着感受，和我们一样感到痛苦。乌鸦会使用工具，鲸鱼间有着文化，猪可以学习，牛会社交互动。此外，动物和我们之间的差异，是程度上的，而不是类型上的。基督教教导我们我们和动物是区别开来的，但如今除了最受蒙蔽的狂热信徒会相信那些，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就是比较聪明的猴子。一旦你接受了这一点，工厂化畜牧就变得极不合理。从毁损和拥挤到人们懒惰的残忍和人工加速的发育——这些对于动物而言是恶心的。对环境而言也是极糟的：10,000个淤浆池在那呢。即使是对人类的健康也是极坏的，因为抗生素不起作用了的话，你的小命就要变得有意思多了。
事实上，你要吃工厂化畜养生产出来的肉，就只能不去想或者不在乎以上这些。
所以，你又在想，有机、高福利畜牧能不能使我们脱离这窘境呢？好吧，这稍好一点。但即使是这样，你还是得想想，有感觉的生命还是得在某种囚禁中变成小肉块和汉堡包。除此之外，有机食品也很贵，虽然我付得起，但我讨厌向用多乐士尚需预算的人们提倡法罗和波尔（这两个都是名牌）这样的解决办法。
最后呀，然而呢，自由放牧场并不是真正的解决办法。根据一些环境度量标准，自由放牧场其实比工厂化畜牧还要糟糕。尽管我得到的一个论据说英国的许多高地只适合放牧，所以他们要么产肉，要么什么都产不了，但就算我们全部采取自由放牧的方式，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土地。再加上“世界上一半的野生动物在过去40年里消失了”这样的事实，你就开始明白为什么中产阶级自由漫步在博登地区田野里的有机牛群就是不能为每个人服务了。然而，能对每一个人都有用的就是不吃肉。这是个基本的数学问题。虽然估计值间存在差异，但大致每生产一公斤牛肉要消耗七公斤谷物。猪的比例在4:1左右，相对节约的鸡大概是2:1。然后还有大量水的消耗（一公斤牛肉消耗15,415升水，其中一部分用于饲料的生长）和二氧化碳的释放（一公斤牛肉释放27公斤二氧化碳）。然而，如果人类自己吃了那一公斤谷物，那将是这样的。一公斤小扁豆只产生0.9公斤二氧化碳。随之而来的也没有空运和车运。成为素食者是你能为地球做的最好的事之一。
不管怎么说，这些我全知道。你可能也全知道。这微弱的声音不会消散（尽管我得承认这微弱的声音其实是我素食主义的妻子在我睡觉时的低语“吃肉就是谋杀”）。但即使这样，内心深处，我知道她是对的。问题是，内心深处，我也爱着惠灵顿牛肉、鹅肝酱和小牛肉。我是一个声如洪钟、生气勃勃的大男人。我曾把素食主义形容成一种饮食不规律——或更糟。把人生的另外40年寄托在绿豆上，让人觉得既不合正牌又扫兴。
所以，我将怎么办呢？我已经做了简单易行的中产阶级所做的事。我买了在科茨沃尔德右边的农场里度日的Rachel牛群的肉。另一件事要稍难一点。我经营着三家餐厅，所以我准备尽可能地转向有机、低影响肉类。我还将提供数种素食者的选择——促销并确保它们是真正的、很赞的选择而不是菜单底部可怜兮兮的事后添上的主意。
我也准备少吃很多肉。一般英国人一年吃掉80公斤。我怀疑我现在更像一般的美国人（125公斤），但我打算努力，要像一般的泰国人（28公斤）。但是最后，我觉得即使这样也还是站不住脚。不能逃避的结论是，我得变得更像一般的印度人——也就是说，一个素食主义者。坦率地说，这前景使我充满了担忧。就好似把蝴蝶放进我充满汉堡包的胃里，让人忐忑不安，不禁流出汗珠，那玩意尝起来有如飞溅在我前额上的肉汁。这让我讨厌起了霍金教授。
但倘若我设法做成了这件事，我还是会对自己感觉好很多。地球也会对我好感倍增。动物们也会觉得我这人稍好了一点。如果来自Kepler-452的先进外星人们在我门前安顿下来，我就能说，“看，我知道我错啦——而且15年前就改了。不不，我也不吃任何木卫二上的那些好吃的炸鱼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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