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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奈:我要像鸟儿歌唱一样作画

2016-12-31 12:01 | 豆瓣:艺饭

编按:莫奈出生于1840年11月14日,没错,这个大胡子是天蝎座!如果你对他的认识仅限于《日出·印象》《睡莲》《撑阳伞的女人》等几幅他的代表作,且想要对他有更多了解,也许可以读一读这篇文章。


莫奈

如果说莫奈的眼里只有画画,一定有很多人不同意。

首先,他同时代的一大批画家——与他一起创建了印象派、且曾经并肩作战的许多画家,就不会同意,比如著名画家保罗·塞尚埃德加·德加

塞尚曾激烈地批评他说:“莫奈就喜欢钱!”

德加也对他“疯狂的自我炒作”很不以为然。

那么莫奈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又做了些什么让这些画家们如此反感?

19世纪中期,巴黎的艺术圈还由沙龙操控着,艺术家们证明自己的唯一办法便是画出能被巴黎沙龙选中展出的作品。但沙龙的评委们却是一群只能接受极度传统和理想化的绘画的“圈内”人士——反对任何艺术上的革新。

沙龙偏好历史场景和写实题材,风景和静物画的地位颇为低下。他们坚信人物画应该描绘身处重要历史事件中的著名人物,而非平凡女子,而且作画地点应该在画室里,而非室外。

而以莫奈、雷诺阿西斯莱德加毕沙罗等为首的一大批年轻画家——他们虽然性格和天赋各异,在某种程度上还具有不同的观念和倾向,但他们的绘画风格却呈现出某种相似性——他们直接面对绘画题材、以瞬间的印象作画,记录自然给人的“感觉”;他们用不同的笔法和鲜艳的色彩捕捉变换的光线,地点通常在户外;他们只能多考虑画的总体效果,较少顾及枝节细部。

因为沙龙垄断了艺术家们展示和出售作品的机会,多年来,莫奈、雷诺阿、西斯莱、贝尔特·莫里索、埃德加·德加、毕沙罗塞尚等人一直对沙龙对他们的压制愤愤不平。终于,他们决定成立一个“匿名协会”,并举办一个自己的展览。这是一个理想化的、人人平等的团体。所有的作品将被一视同仁,按照字母顺序展出,所有的收益也将被平分。

1874年4月15日,展览在摄影师纳达尔的中心工作室举行。这是艺术家们头一次在沙龙及其评委评审制度之外作为一个商业团体聚集起来,展出自己的作品。尽管这次展览只持续了一个月,门可罗雀,也没能售出几幅作品,但它标志着艺术家们在作品的展销方式上有了极其重大的进展。


《印象:日出》

莫奈选择了五幅油画和七幅色粉画参加这次展览,以展示自己作品的多样性。其中就包括他的代表作之一《印象:日出》。莫奈之所以选择了这个名字,是因为它可以传达出他对“直接描绘自然,力求表达自己在面对转瞬即逝的光景时产生的印象”的工作方式的热衷。这幅画描绘了他在勒阿弗尔看到的日出景色,十分大胆地运用了随性的笔触,用留白的画布空间表现高光,并如实记录了冒着浓烟的现代工厂和发亮的橙色太阳。

评论家路易·勒鲁瓦因为瞧不起这些画作,便挪用了莫奈的画名来侮辱参展者,管他们叫做印象派画家。这个名字被保留了下来,但其中的恶意已被渐渐遗忘。不过,有的参观者觉得印象派作品的颜色过于鲜亮了。他们害怕这些“令人不安的闪光”,担心自己会因此患上眼疾!


在1874—1886年期间,印象派总共举办了八次展览。

但中途莫奈退出了,不再参与印象派的展览。

原因很简单,他需要钱——他有八个孩子需要抚养!

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为了提高自己画作的销量莫奈使出了浑身解数。

当他的画作被沙龙拒之门外后,莫奈决定自行将它们展出。1880年4月,莫奈在先锋杂志《现代生活》的办公楼里举办了这次展览。这次展览是一次全新的尝试,它是一个单一主题的个人展览,展览图录里印有一幅由名画家马奈创作的插图,还有一篇由泰奥多尔·迪雷撰写的重要访谈,后者当时刚出版了一本有关印象派画家的著作。这是一个成功的商业决策,莫奈售出了很多幅画,其中《浮冰》的售价创造了记录。


《浮冰》

独角戏获得成功后,莫奈开始坚信自己的作品并不适合在沙龙甚至印象派展览上展出,而应该参与聚焦单个艺术家的商业活动,在私人画廊展出。

商业画廊的出现是个新的现象,而且可以说莫奈是最早发现这种画廊的潜力的艺术家之一。现今艺术家和画廊之间受合同约束的排他性合作关系在当时还未出现。莫奈似乎有着非常敏锐的商业头脑。他意识到可以好好利用这种形势,使自己获益。因此,当乔治·珀蒂邀请他参加一个“国际展览”时,他欣然接受了。同样,他也在家中热情接待了文森特·凡·高的弟弟提奥,因为提奥在巴黎的古比尔画廊工作,并为其购入了莫奈的数幅作品。随着莫奈的成就与日俱增,各家画廊都越来越迫切地想要售卖他的作品,而他则把画廊玩弄于股掌之间,以抬高作品的价格。


就这样,莫奈渐渐为印象画派所不齿,指责他的声音也一浪高过一浪,比如我一开始提到的“莫奈只喜欢钱”、“疯狂的自我炒作”。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莫奈只喜欢钱?

不仅在当时有很多画家这么看莫奈,即便到了今天,也有许多人指责他不够纯粹。曾和一个喜欢艺术的朋友聊天,她说她身边很多人不喜欢莫奈,觉得他投机倒把。

但作为我个人,却并不这么认为,反而正因为如此,我更加喜欢这个大胡子了。

记得香港插画师倪传婧说过这样一段话:“很多人对艺术家都有一个误解,以为画家都不食人间烟火。其实,画画也是一份工作,一门生意,我就是给自己打工。不,我是在打两份工,一边是创作,一边是‘推销自己’。”

艺术和商业并不冲突,聪明的艺术家会利用商业规则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为自己争取财富,从而安心做艺术。从某个层面上来说,两者是相互促进的。

况且,莫奈想尽办法卖画挣钱,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他热爱绘画,是位艺术家,同时,他也是某个女人的丈夫,是孩子们的父亲——他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

这样的人非常强大,能够创造出伟大的艺术作品,而且不因艺术而废了生活。

但他终究是个艺术家,钱、家庭之类永远排在艺术之后,艺术家才是他的最本质属性。

莫奈对绘画的热爱,简直称得上疯狂!其余也不赘言,直接摆事例。

1

有段时间,莫奈热衷于画白杨树,他乘着自己的画室小舟,顺着吉维尼地界上的一条小河顺流而下,创作了二十四幅以一排蜿蜒的白杨树为主题的画作。

但有一次,他遇到了一个人为的困难。白杨树作为防风林和木料来源在法国被大范围种植。在创作白杨树系列的过程中,莫奈突然听说他画的这排树即将被砍伐,大为震惊:我的画还没画完呢!


你们猜他怎么做的?

他竟然在一场拍卖会上买下了这些树!

等到作品一完成,他又把它们卖给了一位木材商。(不得不再感叹一句:真是位有商业头脑的艺术家!)

2

莫奈第一位妻子叫卡米耶,是位可爱美丽的姑娘。莫奈很少为别人画肖像,唯独卡米耶,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作品中。最有名的当属这幅《撑阳伞的女人》——


《撑阳伞的女人》

莫奈与妻子非常恩爱,他们有两个小孩。但在卡米耶32岁那年,她却因为肺结核抛下了深爱着自己的丈夫,与世长辞。


《临终的卡米耶》(签名后有颗小小的心)

在卡米耶临终前,看着病榻上奄奄一息的妻子,莫奈忍不住拿起了画笔——他这样描述当时的心情:“(绘画)让我终日痴迷、欢喜又痛苦至斯,以至于……我发现我开始不自觉地观察……死亡给她了无生息的面庞蒙上的那一层色彩的过渡。蓝色、黄色、灰色的色调……”

心爱的妻子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莫奈在悲伤的同时,竟然还能分出身去,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冷静地观察着这死亡的一幕,想着怎样画出这幅场景来!

是不是略有一些冷血?

因为他是艺术家啊,他先是一位艺术家,才是丈夫,是父亲。表现派画家卢西安·弗洛伊德一生中女人无数,有一打私生子。他们挤破脑袋也想来见老头,但他并不愿意拨出时间来见这些小崽子,除非他们来做自己的模特。

艺术家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他们就没有正常的人伦之情?

雕塑家罗丹在他某本书中曾谈到过自己对“艺术家”的一些看法,关于“艺术家”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我想再也没有更精准的说法了:

但对他(艺术家)来说,万物都是美的,因为他一直行走在灵魂的真理之光中。

是的,哪怕在苦痛、挚爱死亡甚至朋友的背叛中,伟大的艺术家——我指的是画家、雕塑家以及诗人——都能发现悲剧性的仰慕快感。

他有时也会蒙受内心的折磨,但比痛苦更加强烈的,是理解与表达所带来的苦涩的快乐。他在看到的一切中,清晰地辨别出命运的意愿。这个看穿了命运的判决的人,用热烈的眼光审视自身的痛苦和最难以忍受的创伤。遭遇了亲人爱人的背叛,他在打击中步履蹒跚,然后,他又坚强起来。他将背信弃义者视作无耻的好例子,他向薄情寡义致敬,仿佛这段遭遇充实了他的灵魂。有时,他的陶醉是可怕的,但同时也是一种幸福,因为那是对真理持续不断的致敬。

当他目睹天下生灵互相残杀、青春全都失去光泽、一切精力都在衰退、所有天才都在枯竭时,当他直面当下这些阴惨宿命的意志时,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能品味知识的快乐,饱享真理,并且感到无比的幸福。

3

尽管后来莫奈声名鹊起,年岁渐长,他仍旧没有放慢创作的脚步。相反,从他岁满花甲的1900年至1926年离世的几十年间,他平均每年创作的作品数量比年轻时还要更多。


1912年开始,莫奈的创作因视力下降而变得愈发困难,他被诊断出双眼患有白内障。当莫奈的视力因某种疗法得到暂时改善时,他就会有一种新的紧迫感:“我努力创作,想在什么都看不见之前把所有东西都画下来。”但莫奈的眼疾已经影响了他清楚观察和感知色彩的能力。例如,在他画于约1919—1924年间的一幅被紫藤覆盖的日本桥里,画作的颜色已变得古怪而不自然,并以黄色为主。


《日本桥》

只是单纯热爱绘画并不能使莫奈成为一位伟大的画家,他的伟大在于他在绘画一途上苦心孤诣,独辟蹊径,并且在绘画效果上追求极致。

1

莫奈把坚持“直接面对自然”作画看做关乎荣誉的事情。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的作品更写实、更直接——这样一来,看到作品的人也会有身临其境之感。

不过,他在实践时碰到了多重阻碍。首先,想要如实画出眼前的景色,莫奈必须记录下当时的光线和天气产生的效果。但光线和天气总在不断改变。因此,他必须快速作画,使用更大、更粗重的笔触。即便如此,不管莫奈画得有多快,他仍然无法在光线或天气发生改变之前捕捉到全部细节。因此,他只得择日回到原地,指望着能够碰到和之前完全相同的环境状况。这个愿望并不总能实现,因此,尽管他声称自己向来“在露天”作画,有时却也不得不回到画室里完成一幅画剩下的部分。

另一重阻碍是在室外作画的难度太大,尤其在天气糟糕的时候。莫奈必须扛着画架和画布,还得试着给自己遮风挡雨,有时在冬天得穿上三层外衣,戴上手套,再为双脚准备一个热水瓶。尽管如此,根据当时的记录,人们还是见到过他在作画时胡子上挂着冰柱。这便是他坚持在室外作画的精神。


2

在某次印象派的展览上,莫奈展出了几幅圣拉扎尔火车站的绘画作品。这个车站位于重新修建的现代化巴黎的中心,并通过诸多铁路线与莫奈家附近的巴黎近郊相连。莫奈在这些画里着重描绘了刚发明的蒸汽火车、车站建筑、信号牌和成群的乘客。

为了画这几幅画莫奈可是费尽了心思,因为要捕捉一个不断移动的场景实在是一个很大挑战,他为此画了数幅草图,这十分少见。


圣拉扎尔火车站内部草图

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他甚至说服了车站工作人员,得到了随意出入火车站的许可。他们甚至答应莫奈的请求推迟了一班发往鲁昂的列车,因为“过一会儿光线会更好”。


《圣拉扎尔火车站:欧洲侨》

最后,他创作了十二幅风景各异、画布的大小和形状也各不相同的画作。有的画以黑暗的建筑为主,与其中掺杂的红色和蓝色相映成趣;有的画中,蒸汽掩盖了物体的形状,留下一片由各种模糊的色彩和光线形成的马赛克,有如“梦境”一般。他发现纯黑色几乎是肉眼不可见的;为了和这个观察保持一致,在描绘圣拉扎尔火车站系列里明摆着是黑色的火车和大桥时,他没有使用黑色,而是把五种不同的深色混合在一起进行创作。


《睡莲》作品前的莫奈,1920年

这·就是莫奈!

在其八十六年的生涯中,莫奈未曾休息过一天。他有着强烈的绘画欲望,并因此充满动力。在其极具创造力的六十年间,他创作了两千多幅画作。年轻时的莫奈曾一度不受人赏识,也有过十分拮据的时候,但中年时期的莫奈已跻身有史以来最成功的画家之列:他是那个时代的著名人物。他在年逾古稀甚至耄耋之时仍旧坚持绘画,用新颖、令人惊叹的方式将自己的艺术发展下去。

以上文字根据莫奈传记《这就是莫奈》整理,插图全部来自此书。

其中夹杂一些自己的感悟,不免带有个人感情色彩,欢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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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展览时,他的画作人山人海人来人往,有的人都无法靠前欣赏
如果没有他的资助,莫奈大概会流落街头......
马奈Manet Edouard 法国印象派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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