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西泠弋人
远山，走来过山一样的杜甫
远山，走去过峰一样的李白
走来走去，来来往往最多的，还是
风一样的李贺、雨一样的白居易和雾一样的李商隐
远山被一条大河环绕，大河是怀抱沉石的屈原（源）
或屈原流淌的诗行。远山
远古凝固下来的波涛，矗立诗魂的柔软
同时兼具青铜的凝重与坚执。远山
石窟过敦煌，摩崖过云冈，飞瀑过飞天
轩辕柏支撑远山最早的山脊
黄帝陵隆起远山亘古的身孕
远山担待天山的牧野，祁连的冰雪
泰山的日出，燕山的前进哨。远山的海拔
高过人类的前额，低于史记的扉页
为宫刑者繁衍生生不息的子嗣
并收藏他们雄起的图腾
史诗缀连的金缕玉衣
以及鬃毛般的髭须、衣冠冢和瓷器
远山，前见过古人，后又见过来者
远山，走来过祖父的祖父、祖母的祖母
大脚小脚，大步流星，莲步生辉
款款，是白银一代小家碧玉
蹡蹡，是黄金一纪大汉雄风
凤凰涅槃远山的情爱。九宫山下，白嶷山头
祖父的祖父挑战蚩尤，祖母的祖母捣衣汉水
远山，横看成岭侧成峰，秀岭
掩映祖母的胸襟。奇峰，兀立
祖父的斧钺、肋骨和天灵盖、肱二头肌
远山写意生命与生命的卧佛
远山的呼唤回荡爱与美的最强音
儿子关关汉语的雎鸠
淑女窈窕古风的斜雨
儿女一圈又一圈环绕远山的百褶裙
儿女凝睇伫立为绵亘而去逶迤而来的群山
一山一飞白，一峰一灵气，山山
渺远远山。峰回路转，又见远山
又见远山的呼唤回音旷远
又见远山的情爱泛绿天涯。又见，远山崛起
又见，沧海桑田。又是，眺望远山远山憧憬
又是，追梦远山远山绵亘。又见
远山飘逸山脊线地平线河曲线与美人腰曲线
经线纬线经纬线流苏远山的麦穗，光芒，等高线与大蠧飞帜
归来吧，黄河魂！长江魄！
——这是远山最后的呼唤、从未停止过的呼唤……
（2011年2月21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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