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伴分别给儿女哄孩子。我在哈尔滨的儿子家哄孙子。老伴儿在成都女儿家哄外孙女。我俩有6年没到一块了。儿女家都能视频,可那视频都是人家占着,从来不给我们机会。有时,两家视频,都是他们摆在前面,孩子也跟着往上抢,凑热闹。一次,我说:“我想和你爸唠唠嗑。”儿媳嘎嘎大笑说:“妈呀,你还挺浪漫呢!两口子都过大半辈子啦,咋还没唠完啊?都那么大岁数了,有啥唠的?”人家坐在那儿没动弹。我心里那个难受啊!
我儿子也是粗心,在那边上电脑,就是玩。你倒让爸爸和我聊聊啊?有视频时,也是他和妹妹唠一会儿,从不创造机会让我们老两口子视频。好像那视频的事只属于他们年轻人,和咱们老年人无关似的。
我那老头子可老实了。在儿子那里啥说没有。我私下寻思,他们教会我俩视频该多好。他们上班了,我没事,在电脑上好好看看我那蔫吧老头子,是瘦了,还是胖了?有没有委屈,手头零钱够花不?脸上皱纹多了几条,牙口咋样?可人家就是不给机会。有一次,听小孙子跟我说,妈妈怕奶奶上网学坏,不让视频。我就是想看看我那蔫吧老头子,他在那里怎么样,可就是不给机会。有次,他们视频。我说让你爸往前站站,我看看。儿媳又笑了,说:“你看,咱妈还挺时尚呢!”我也生气了:“谁老伴儿谁不惦记。”儿媳说:“好好好,惦记惦记,今年春节就给你买机票,让你去成都看我爸去。”
我就想,两家都能视频,他们咋就不想想我们老两口6年分离,谁不惦记呀?说不定哪天一口气上不来,见不到了呢!
[哈尔滨] 范景云 口述 张今中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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