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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始末:笼罩在戎人恐惧之下的秦人


世代居住在陇右的秦人,自周厉王之后,天子衰微,西戎当道。在家有恶邻的情况下,秦人不能指望远在天边的周王室,只能自立自强。

《史记·卷五·秦本纪》:秦仲立三年,周厉王无道,诸侯或叛之。西戎反王室,灭犬丘大骆之族。

此时,带领秦人的领袖,是非子的曾孙。他眼见西戎反叛周王室,并消灭了自己的兄弟之邦——大骆国。这时的周王室,还在为了解决东面噩国与东夷联手的叛乱,根本无暇顾及西面的战事。

《后汉书·卷八十七·西羌传》:及宣王立四年,使秦仲伐戎,为戎所杀。

周厉王死后,周宣王继位。公元前824年,宣王任命秦仲为大夫,并举兵西征。没想到,不出两年,秦仲战败而且亡于阵前。此时的周王朝简直就是多事之秋,右有东夷,左有西戎。方才镇压的噩国叛乱还未平息,西部战线却又如火如荼的展开。在周宣王任命秦仲为大夫西征之后,位于太原的犬戎伺机而动,在公元前823年向周王室进军。

位在今山西阳城一带的犬戎,在西周中期相当强盛。这是,犬戎的先锋军已经到了距离镐京不远的泾阳一带。周天子的命悬一线,随时都有可能被攻灭。于是,在公元前823年6月,周宣王派尹吉甫于陕西白水一带反攻,并一路将其打回甘肃省内,以解周王室燃煤之急。尹吉甫是周朝太师,也是尹国开国国君。关于他攻打猃狁的事迹,还有振兴西周的功勋,被记载在兮甲盘之上。

▲兮甲盘

紧接着,位在西边的秦人也传来捷报。在秦仲伐戎不幸阵亡后,周宣王召见了以秦庄公为首的兄弟五人,赐予他们7000名兵士,并派他们再次征伐西戎。

《史记·卷五·秦本纪》:秦仲立二十三年,死于戎。有子五人,其长者曰庄公。周宣王乃召庄公昆弟五人,与兵七千人,使伐西戎,破之。于是复予秦仲后,及其先大骆地犬丘并有之,为西垂大夫。

而这次,秦庄公不负所托,终于成功击退了西戎。周宣王于是封秦庄公为西垂大夫,并将原本属于大骆国的西犬丘赐给庄公。从此,秦国开始蒸蒸日上。不过,西戎杀害秦仲的历史,一直是秦人心中无法抹去的伤痛。庄公的长子世父,更是对此事耿耿于怀。为了报祖父的仇,世父不惜放弃王位,也誓要手刃仇敌。因此,庄公的王位只得传位于次子,也就是后来的秦襄公。

▲秦庄公(公元前856年―公元前778年)

《史记·卷五·秦本纪》:庄公居其故西犬丘,生子三人,其长男世父。世父曰:“戎杀我大父仲,我非杀戎王则不敢入邑。”遂将击戎,让其弟襄公。襄公为太子。庄公立四十四年,卒,太子襄公代立。

尽管秦人有立誓不破戎王不返秦邑的公子世父,但在绝对的武力之上,这些都不堪一击。襄公继位之后,西戎人的势力也并未衰退,这让襄公非常头疼。于是,公元前777年,庄公将自己的女儿缪赢嫁给了戎人首领丰王,藉由联姻来缓和秦戎之间的关系。但更让人惶惶不安的是,这时戎人的首领之所以称为丰王,是因为他取得了周人故地丰邑一带的领土。距离镐京只是一步之遥,周王室早已岌岌可危。

除了,与西戎和亲,秦襄公还将秦国都城从秦邑东迁至汧(qian)邑。秦国上下都在为了西边的强邻早做准备,不过,此时还在遵守诺言的世父,身在前线,什么祸事肯定是首当其冲的。

《史记·卷五·秦本纪》:襄公二年,戎围犬丘,世父击之,为戎人所虏。岁余,复归世父。

公元前776年,秦襄公迁都的同时,由于秦人的势力整个东迁。位于西面的西犬丘自然就难以抵御戎人的入侵。此时,镇守在西犬丘的,正是襄公的哥哥世父。戎人将西犬丘包围起来,并掳走了世父。不过,还好秦襄公早就留了一手,先于丰王联姻。西戎人看在这份面子上,也没有为难世父。过了一年多,世父就被放了回来。

秦邑与汧邑,是秦国早期历史中,最重要的两个都城。但目前关于汧邑的具体位置何在,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根据汧河流域的考古遗址来看,秦人在当时基本掌握了整条汧河,不论上中下游都可见与其相关的遗址。因此,秦人确实可以在此开枝散叶。

而秦邑,位于甘肃天水清水县一带,目前推测可能是在县城北侧樊河西岸和牛头河北岸交汇处的李崖遗址。李崖遗址的面积广大,从考古遗存看来,大部分的材料都属于西周时期。遗址内还有周代墓葬和灰坑,但是晚至东周的遗迹或标本就很少见。因此,李崖遗址的繁盛期,很明显是在西周时期。

▲李崖遗址

而这样的时间段,与秦国开国君非子始封秦邑,历经秦侯、公伯至秦仲等四代君王都居秦邑,直至庄公之后才迁徙至西犬丘的时间相吻合。以此推测,李崖遗址为非子封邑的可能性是有的。除此之外,关于清水县本地的相关记载,也都显示该地与秦人有莫大的关系。

《史记正义》引《括地志》云:“秦州清水县本名秦,嬴姓邑。”

《十三州志》:“云秦亭,秦谷是也。”

但李崖遗址目前尚未发现夯土居址及较大型的铜器墓等,该遗址是否为秦邑还不能肯定,有必要继续工作。遗憾的是,李崖遗址一级台地西南部为村庄所压,而这一部分最接近牛头河与樊河交汇处,或只有等将来县城扩展村庄搬迁后再做钻探和发掘了。

很明显的,秦人尚且不是西戎的对手,更何况衰落的周王室,王师肯定是不敌戎人军队的。而散落在各地的诸侯国,也是孤掌难鸣,无法靠一己之力,力战西戎。西戎人持续壮大的结果,就是王朝的彻底颠覆。

公元前771年,宠爱褒姒的周幽王,因为想要废长立幼,而废黜了申后与太子宜臼。失势的申后,只得带着宜臼赶紧逃回西申国以求帮助。但周幽王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对西申国兵戎相见,要申侯交出废后与废太子。

▲申侯鼎

但申侯哪里肯因此而交出自己的妹妹,在十万火急的情况下,申侯于是联合了缯国与犬戎,一同起兵攻打周幽王。周幽王只得出逃镐京,但这哪里逃得过戎人快马,天子最后死于骊山脚下。

根据《清华简》的考据与钱穆的说法,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用以换得褒姒俨然一笑的故事,那都是后世杜撰的。这种情况,与商纣王背负的骂名极为相似。反正,只要前朝足够腐败,后世就有十足的理由伸张正义而继续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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