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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山历史:西晋眉山(下)| 古伯良


    西晋一统江山不久,就开始陷入“八王之乱”的严重内乱,这场历时十六年(291—306年)的惨烈动乱,不仅最终导致了西晋亡国,也使之后的中国进入了五胡十六国时期,而与眉山直接相关的,就有李氏的成汉。

                          秦雍流民入眉山
    永熙元年(290)起,秦、雍二州连年大旱疾疫,元康六年(296)又爆发氐羌人民大起义,元康八年(298),秦、雍二州略阳、天水等六郡十万汉、氐、賨流民,在李特、李庠等“大姓”的带领下,“以郡土连年军荒”就食汉中,随后又“上书求寄食巴蜀”。本来朝廷下诏不许流民入蜀,但一名叫李苾(bì)的户曹由于受了流民的贿赂,上书说“蜀有仓储,人复丰稔,宜令就食”,于是放流民入蜀。由是,十万流民“布散梁州及三蜀(蜀郡、广汉郡、犍为郡)界”。据此可知,这十万流人之中,不少人到了今眉山境内。
    十万余口流民进入巴蜀后,益州政治局面发生了重大变化。当时,中原正陷于“八王之乱”,益州刺史赵廞(xīn)便有割据西蜀的图谋,于是,流民入蜀后,他便“倾仓廪赈流民以收众心”,而因李特所率流民大多是勇壮之士,赵廞更是厚待他们,把他们当作爪牙。李特之弟李庠,还被他任为犍为太守,而且让他卫护六郡之人。“故特等聚众,专为寇盗,蜀人患之。”永康元年(300),朝廷征召赵廞为大长秋,让成都内史耿滕接任刺史。赵廞不仅不奉诏,还将耿滕杀了。朝廷派西夷校尉陈总从江阳(泸州)率兵进讨赵廞,赵廞在南安鱼凫津(今青神汉阳与乐山市中区接界之板桥溪附近峡口)设伏,陈总兵败被杀。
    随后,赵廞自称大都督、大将军、益州牧,诸多部属均受封赏,其中,有时任武阳令杜淑、时任江原令犍为人费远等,时任犍为太守李庠升任威寇将军,时任广汉太守武阳人张微(张翼之子,或作张征)、汶山太守武阳人杨邠(bīn)则被立为军祭酒。
    后因李庠手握重兵且晓勇得人心,赵廞便借口李庠劝他称帝而将其杀死,此举引发李特不满。永宁元年(301)春正月,李特率兵攻打成都,“廞闻兵至,惊惧不知所为”。犍为太守李苾、张微等连夜破城出逃,赵廞手下“文武散尽”,自己也在逃亡路上被部下杀死。
    十万秦、雍流民徙至梁、益之后,西晋在益州的统治基本上就已结束了。当时,三蜀之民或因连年战乱、或患六郡流民,纷纷四处流迸,南入东下,以致“野无烟火”。从杜弢、杨邠等也流亡至湘州(治今长沙)来看,当时的眉山人,除了流亡至越嶲、南广、朱提、牂牁外,还大量流亡至荆州、湘州。王仲荦先生说,“益州的汉族农民,流徙到荆、湘地区,或南入宁州(州治味县,今曲靖县)的很多,从梁、益迁出者约二十万户,约占当地总人口数的十分之九。”《晋书·刘弘传》也说:“于时流民在荆州者十余万户,羁旅贫乏,多为盗贼。弘大给其田及种粮,擢其贤才随资叙用,流民遂安。”以此推想,当时眉山留下的原住民,恐怕也只有十分之一了。由于蜀地人口锐减,后来的大成政权不得不将汉中之人全部迁到蜀地。

西晋后期属成汉
    赵廞死后,朝廷任命梁州刺史罗尚接任益州刺史,并下令遣返流民,散布在梁益二州的流民“闻州郡逼遣,人人愁怨”,于是纷纷推举李特为六郡流民首领,率军攻打罗尚。罗尚屡战屡败,广汉太守张微也被杀,最后只好从今都江堰至彭山沿油子河、府河一线构筑一条长达七百里的防线,与李特对峙。
    太安二年(303),晋惠帝派兵援助罗尚,在今新都区新繁镇将李特击杀。李特死后,其弟李流继续领导流民,不久李流病死,李特第三子李雄继统余众,一边攻打成都,一边派李骧(xiāng)攻打犍为。九月,李雄军攻破犍为郡城,犍为太守龚恢、功曹杨涣被杀,李雄任命李溥(pǔ)为犍为太守。十二月,罗尚逃至江阳郡(今泸州),李雄攻克成都。永兴元年(304),李雄自称成都王。光熙元年(306)六月,李雄称帝,改元晏平,国号“大成”。     
    永嘉元年(307),罗尚重整军伍,在今内江、宜宾一线建置关戍,并请求就流民所在,侨置郡县。这表明当时今眉山之境,已不复为西晋朝廷所控,而是在大成的治下。
    永嘉四年(310),西晋想克服巴蜀州郡,派兵攻打大成,其中,折冲将军张罗所率一部一度进据犍为之合水,即今江口镇。但不久即遭李雄反攻,第二年,李雄军队攻打僰道,“走(逼走)犍为太守魏纪,杀江阳太守姚袭”。由此可知,或许虽然西晋还没有正式将犍为郡郡治移至僰道或在僰道侨置犍为郡,但西晋犍为郡的办公地点可能已被迫迁到了僰道。
    到晋愍帝建兴元年(313),大成政权逐渐平定了梁益宁三州,此时的眉山,完全脱离了西晋的管制,属于大成政权了。李雄性情宽厚,他简省刑律,兴办学校,轻徭薄赋,很有声望,虽然当时中原大乱,但包括今眉山在内的蜀地还算安定。下图是西晋文物——“方枚神兽镜”,1987年出土于青神县青竹乡,直径9.6厘米,厚0.3厘米,镜面外凸,主纹饰有3个方枚,各有一个文字。
    建兴四年(316),晋愍帝投降汉赵,西晋灭亡。此时的眉山,依然在大成政权的统治之下。所以,西晋虽然存在了51年,但其实际对今眉山的统治却不足35年。


参考文献
1、《华阳国志》卷八《大同志》、《华阳国志》卷九《李特雄期寿势志》
2、《晋书》卷九·帝纪第九·简文帝·孝武帝
3、《晋书》卷十·帝纪第十·安帝·恭帝
4、《晋书》卷九十八·列传第六十八·桓温传
5、王仲荦《魏晋南北朝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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