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年前的一个上午,我的老师聊起了头天和北京中医药大学各家学说鲁兆麟教授的谈话。鲁老的老师任应秋先生,极力推崇《医学启源》这本书。
任应秋先生认为中医学史上没有一个学派像张元素开创的易水学派那样,绵延300多年,依然能够每一代都有一位名垂医史伟大医者。
而《医学启源》正是张元素的课徒教材。
此后,我翻阅易水各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从其门人李杲、王好古、罗天益,到后世弟子李中梓,在他们的著作当中,所有引用张元素《医学启源》、《珍珠囊》《脏腑标本药式》时,特别是《珍珠囊》时,基本上不改动原文,只是进行少量补充。
这说明张元素找到了中医真正的大道,弟子们只要拿来就能用,这才是真正体现了易水学派的的传承有序,发扬光大的重要原因。
中国医学史上影响最为深远的八大流派,分别指的是伤寒学派、寒凉学派、易水学派、攻邪学派、补土学派、滋阴学派、温补学派、温病学派。而在这八大学派当中,易水学派、补土学派、温补学派。这三个学派,都传承于张元素的易水学派。而这一学派当中张元素的亲传弟子李杲是补土派的开山祖师,温补学派的薛立斋、孙一奎、赵献可、张景岳这些中医史上的响当当的宗师级人物,都是张元素的后世追随者。这恰恰也证明了张元素先生的理论,占据了中医学的半壁江山,是中国医学史上伟大的明灯,是我们学习中医的捷径。 张元素,金朝的中医大家,字洁古,生死年月不详。从小就聪明绝顶,在八岁的时候就是“童子举”,不到27岁考上了进士,可谓是一帆风顺,但是到了进士,他的政治生涯因为犯了“庙讳”而走到了尽头。而后弃文学医,也可以这么说,张元素是自学成才的。张元素学医的前20年,自己认为技术一般,他会看的病别人也会看,直到有一天,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们在读一些杂书的的时候,经常会读到某人遇见仙人指点,忽然开悟,醒来就有了一身本事,或成为大侠,或成为将军。在我的小时候,我父亲就给我讲程咬金梦中学成了天罡三十六斧,被尤俊达一声叫醒,只记住了三板斧。
无独有偶,在医学界,张元素就是在梦中得仙人传授而开悟成为一代名医的。据《金史》记载:他对医学书籍博闻强记20余年,但在施治实践中却与人不分高下,为此经常焦虑。有天夜晚“梦人柯斧长錾,錾心开窍,纳书数卷于其中,见其题为《内经主治备要》。骇然惊悟,觉心疼,以为凶事,不敢语人,自是心目洞彻,便为传道轩岐指秦越也。”用现在的眼光看,“神人赠书”是他不分昼夜诵读揣摩、灵感显现而开悟的结果。就是佛家所说的如桶脱底,问题想多了,忽然顿悟,就像水桶的底掉了,水一下子倾倒而出一样。而这个主治备要,把内经理论的核心脏象经络、五运六气、诊断治疗都融为一体。这是真正的化繁为简,让我们无需思考,拿来就用,所谓的人狠话不多,说的就是这个吧!自易水学派始,才有“药物归经”与“引经报使”理论,后世至今仍在临床上广泛使用。李时珍在《本草纲目》的编著中,于序例部分摘引了包括气味阴阳、升降浮沉、四时用药、五运六气用药式、六腑五脏用药气味补泻、五脏五味补泻、脏腑虚实标本用药式、引经报使等张元素的主要药物学理论及观点。同时,对张元素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元素……深阐轩岐秘奥,参悟天人幽微,言古方新病不相能,自成家法。药性之气味阴阳、厚薄、升降浮沉、补泻、六气、十二经及随证用药之法,立为主治秘诀心法要旨,谓之《珍珠囊》,大扬医理,《灵》《素》之下,一人而已!”学中医的人都知道,学中医有两条路,一条从《黄帝内经》《伤寒论》开始,由难而易,10年可成;另一条从《药性赋》《汤头歌诀》开始,由易而难,三年入门。而经过张元素感悟之后而写的《医学启源》,是四大经典的缩影,尤其就是内经的缩影,人称“小内经”。
因为既简单又方便,并且是从中医的根源性的理、法、方、药,更重要的是他提出了一个中医处方的公式,这个公式和伤寒论与金匮要略的组方规律基本一致。
这样看病就变得简单明了了。
我们依托天人相应的规律,见到症状,找到相关的脏腑经络,根据五行的生克制化,作出判断,再套用脏腑标本寒热虚实用药式,《珍珠囊》里面的药物放到相应的位置,就可以做出处方。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快的学习中医的捷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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