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孟眼里,人体隐藏有仁义礼智的。
所以孟子说:仁义礼智,非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是说:仁义礼智这些东西,不是外人给予我的,我自己本来就有,只不过不去探索而已。
很多人因此来说孟子主张性本善,其实不足以证。与仁义礼智相比,克伐怨欲也应该是与生俱来,盗跖及四大恶人(共工、驩兜、鲧、有苗氏)的恶性也应该是与生俱来。
只不过诚如孟子所说的“弗思耳”那样,有人求善、有人求恶,不同的探求方向罢了。
仁义礼智,孟子说:求则得之,舍则失之,或相倍蓰而无算者,不能尽其才者也。
若探求就能获得,若放弃就会失去,人与人之间相差两倍、五倍,甚至是天壤之别,根源在于其是否去竭尽全力地探求仁义礼智。探求的程度不同,就会有差异。
想求仁,就能获得仁。所以孔子也说: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在孔子眼里,人人都能修仁德。子曰: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我未见力不足者。如果哪天有人将其力量用在修养仁德上,我没见力量不足的人。言外之意,人人都能做。
在孔子眼里,日常行为就能修仁,所以他说,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五者包括恭宽信敏惠。他也认为,发扬性格优点也是仁,所以他说刚毅木讷近乎仁。虽然他曾谦虚地说不知道克服人性的弱点,比如克服克伐怨欲,是不是为仁,但从他赞赏克服克伐怨欲实为难得可贵的话语中,也可以看出,其将对人性弱点的克服亦当作仁。从实操来说,修仁修善,本身就是克服人性弱点的过程。
仁在己身,有勇气也是仁。所以,孔子说志士仁人不会因为求生而违背仁,反而会牺牲自己而成就仁。孟子自称善养浩然正气,这种浩然正气其实就是仁。在孟子的观点里,所谓浩然正气,是指:正义在吾身,前面有千万人都不惧;不在吾身,前面即便是一介草民,自己都怯于前往。勇气必须合乎义。合乎义的勇气,其实就是仁。
君子修仁在时时刻刻,所以孔子说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君子不会有任何一秒钟离开仁德,其用无终食之间(一顿饭的功夫)表示君子与仁的不离不弃之程度。仓促匆忙的时候不会离开仁德,颠沛流离的时候也不会离开。
也许,只有这样,君子才能修成仁体。
孔子在人生的舍得之间描绘了仁的作用。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富贵,人人所追求,但不是按照仁的方式获得,不能长久安处;贫贱,人人所摆脱,但不是以仁的方式面对,不能得以摆脱。仔细想想,社会现象确实如此。
古今中外家族盛世能过三世者,必然都有仁德在支撑。通过穿窬之术获得暴富的家庭,往往其后代多奢侈骄横,不仅家财耗尽,甚至连人身都不能保全。
人生处处面临选择,选择的主要考量在于趋舍或是趋得。以仁来考量舍得,其实就是仁了。
修身在一闪念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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