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文玲：设计引领城市更新

9月17日，2022北京城市副中心文旅产业峰会暨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论坛在北京国际设计周永久会址举办。北京梵天集团文创发展中心总经理康文玲在会上发表题为《设计引领城市更新》的演讲，提出以设计引领空间是最容易成功出彩的城市更新方法，全球以创意激活城市更新的成功案例有不少值得学习。文化为创意行动提供了平台，也为城市历久弥新提供了可能，需要通盘思考它的整体影响及效益。

北京梵天集团文创发展中心总经理康文玲

对城市更新项目来说，设计引领空间是最强有力的一种改造手法，也是最容易成功出彩的跨界工作方法。

城市更新的应用不只是文创园区，还有许多内容、功能以及各种产业的可能性有待探讨。2019年，英国BOP创意经济专家团队为美洲开发银行提供了一份全球城市更新研究报告。这份报告里，全球以创意激活城市更新的成功案例，有不少值得我们去研究学习。

法国巴黎北方的维莱特公园更新项目，和北京通州的情况有些相像。当地也有一条运河，运河码头边有一个老屠宰场改造的菜市场，20世纪末提出要把这个地方变成巴黎的科创加文创中心。在项目的南面设有一个科学工业博物馆，近十几年来是全球文化艺术场馆门票销售前三名，所有欧洲小朋友都会在这里学习到什么是太空、什么是未来、什么是科技等等科普新知。北面有芭蕾舞学校、爱乐厅、流行音乐中心、大型展览馆等，全年举办各种丰富的艺文活动，还有一个给小朋友的小维莱特项目…过去运河边上的货栈装置，被改造为许多红色的小型服务空间围绕在公园的周边。

法国巴黎维莱特公园科工馆

再一个案例是德国的鲁尔工业区旧矿业同盟遗址更新。大鲁尔工业区在1980年代末就开始启动了城市更新改造之路，非常像通州的张家湾地区。鲁尔包含13个行政区，区域内有600多个工业遗存厂区项目，1970年代当地人呼吸著含煤粉的空气，河流中充满了化工污染。启动城市更新之后，谁造成的污染就由谁负责改造，拜耳负责河流水质净化，矿业同盟提升空气质量，同时引入了创意产业，各种高等学院、实验室、科工品牌入驻鲁尔。我们所熟悉的世界四大设计展--红点博物馆就长期落址在鲁尔的埃森工业区里。项目经过多年运营，2000年时鲁尔已成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指定的首个全世界工业遗存更新改造成功案例。

德国鲁尔博物馆

2020年，华丽变身的伦敦金丝雀码头项目向全球进行第四轮招商。金丝雀码头第一轮的改造，是将伦敦的一个破败码头重新梳理，定位为高端金融产业的全球市场中心，各个楼栋地块的第一轮是卖给世界金融财团。第二轮工作是围绕着金融大楼周边开始进行商业地块招商，第三轮工作是设定项目中的公共文化及展会交流项目，第四轮是现在开展的住宅销售。整体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业性城市更新案例。

韩国光州的亚洲文化城市中心计划非常有趣。这里原来是城市最边缘的片区。通过光州亚洲文化计划，把文化中心放到原来的垃圾厂和公交总站改造项目上，让高知家庭、研学学子来到这里，用文化来激活了整个老旧片区。

韩国还有一个很值得研究的、充满非遗传承的城市——全州。拥有大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地方如何做城市更新，全州提供了非常成功的案例。有一道经典的韩国美食“石锅拌饭”已被光州申遗成功，策略非常精妙。为了这个石锅拌饭，从做出石锅拌饭的石锅、米饭，直到上面盖的各种泡菜、酱料等，统统被列为此项非物质文化遗产里的组成要件，以至于其他地方不能再单独申请一项泡菜的非遗。这个成功的项目引领了非遗的传承，让整个老旧片区的建筑与街道得到完整的保护。年轻人穿着传统韩服游逛，仿佛进入时空穿越的城市，大家在这里吃石锅拌饭，体验韩国传统生活。

更新不一定要做全球化式或者扁平式的，也可以保留自己的传统文化，做完整文化面提纯提精的城市更新。光州和全州提供了韩国人的两种不同思考。

韩国全州传统文化城区更新（图片版权＠BOP）

在英国伯明翰的老旧街区改造过程中，做了大量当地居民的口述历史的工作，结果挖掘出在这样一个老旧街区里住了非常多从事珠宝设计及珠宝买卖的人群，让“为了谁而更新”成为一个新命题。最后，整个街区变成了珠宝产业特区。

这些年来，我们常看到一些老旧街区更新，当地居民都被赶走了，修建的建筑都空在那里，然后再回头询问“该怎么运营？”。这样的项目特别可惜！如果前期能把当地文化、当地住民、原始产业做一番调研和升级，未尝不可作为一种特色。伯明翰就是非常成功的案例。

在种族隔离政策下的南非约翰内斯堡，马朋内街区项目更新的设计是专门为有色人种提供了一个创新创业的孵化器。西班牙巴塞罗那的圣卡特琳娜对传统菜市场进行升级改造。相信通州未来也会有很多家园中心项目，在旧的街坊里还会有原来的住民，和新住民一起享受到舒适的市场生活。

还有像巴西李斯腓波尔特数码港，对老旧片区进行数字化产业引入；维也纳的瓦斯表（Gasometer）城，将工业遗存改造升级作为高端住宅和商业综合体。还有法国斯特拉斯堡的马尔罗码头，把水岸港边老旧的厂房改造成楼下是创意办公，楼上是高端的青年白领住宅。南非开普敦的Zeitz 非洲当代艺术博物馆项目，建筑设计师Thomas Heatherwick团队把岸边一个粮食筒舱改造为当代艺术馆，同时在顶上做了一个码头灯塔的地标装置。

巴西李斯腓波尔特数码港（图片版权＠BOP）

我从2006年开始城市更新及文化创意产业园区运营的工作。2007年启动的台北华山1914文创园区的运营计划，定位为以文化创意产业来激活100年前的老旧厂房。这个项目运营到今年已经整整15年。许多从没去过艺术文化场馆的市民，都快乐地在这样的园区进行文化艺术交流。运营第一年开展了300多档活动，第四年开始活动每年破千档，到2022年是1500档活动，卖出门票超过250万张。

近几年我在北京打开的另一个更新项目“西店记忆”，原是被六条货运铁道包围起来的城市飞地。2016年项目刚开始时，场地上没有任何的基础市政设施，没水、没电、没网、没交通…现在已被整体更新为影视传媒产业基地，目前有130家企业入驻，80%是影视传媒企业。2018年影视传媒产业微波动之后，开始引进线上经济、直播以及各种互联网创新科技公司入驻。

北京 西店记忆

英国创意城市理论专家查尔斯‧兰德利曾说：“文化为创意行动提供了平台，也为城市历久弥新提供了可能，这意味得通盘思考它的整体影响及效益。以这种方式来看待以往的资源，或许有助于为将来预想、启发并建立信心。”期待未来在城市更新的道路上，我们能够看到更多具有文化特色的内容及创意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