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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格变化
我感谢Malcolm A. Brown许多有益的讨论和澄清,这大大有助于本章的写作过程,也感谢Dr. Sidney M. Jourard, Marilyn Geist, Dr. William Wharton, Joe T. Hart, David Le Roy, 和 Ruth Nielsenn的宝贵意见和编辑上的帮助。
经过几页陈述两个主要问题和两个观察,一个关于人格变化的理论将要面世。该理论是对“体验”的持续研究中迈出的又一步(简德林, 1957 , 1962b ; 简德林和Zimring , 1955)。这个关于体验的理论,提供了一个以新的方式看待理论思考的参考框架。
一个理论需要术语,定义来具体说明观察结果,以及一连串理论假设的建构。这里提出的理论是在这一基本框架上发展出来的,并应特别注意这里介绍和界定的新术语。这些术语被命名和编号。 (我们可以有一个只有仔细界定的术语的真正的理论,并且只有通过使用定义的术语,我们可以以后修改,改进和扩展该理论。 )
PROBLEMS AND OBSERVATIONS存在的问题及意见
在大多数理论,人格的稳定的内容-结构面向是首要的,因此人格变化是一个特别困难的问题。本理论的指涉框架,尤其适用于变化,因为它使用的概念,适用于体验过程,并且适用于这一过程和人格内容面向之间的关系。
人格理论主要关注,确定和解释不同个体的人格的因素,和哪些因素带来了特定的人格。所谓的人格即不管环境如何,都保持其特质不变。如果环境可以解释个人的情况,那么这个部分就不会困扰我们。如果一个人在淹没性的糟糕环境下表现出各种不良行为,又或者当他处于(比如说)会使几乎所有人喜欢和安全的事件的影响下,变得令人喜欢和安全,我们甚至不将它归类为人格。我们归属于人格的部分刚好相反:当一个人在淹没性的糟糕环境下仍然可爱和安全,当一个人仍然感到害怕和痛苦,尽管有明显的机遇和好运。因此,可以说,我们的理论不只解释人格改变,而是致力于解释和界定人格为当人们预期有变化的时候却不改变的那一部分。
在一定程度上这种视人格为抵制变革的因素的观点是有道理的。我们通常会想到一个人,包括他的身份和一段时间的延续性。然而,理论的内容和模式是一种解释性的概念,就定义来看变化是不可能的。(理论上)人格的结构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制定,就是说,不管任何有可能改变它的新经验,只保持自己。个体被视为一种结构实体,有着界定的内容。这些解释性的概念只可以解释为什么一个人不能改变。
然后,人格理论集中于解释为什么一个人是他这样的人,使他变成这样的因素,以及这些因素如何保持他如此,不论环境,财富和机会。这种解释性的概念的内容和结构根据经验告诉我们是什么防止个别被改变,有哪些因素会迫使他永远错过或扭曲一切可能会改变他的,除非(正如我们通常说)他的人格(不知怎么地)一开始就改变。
由于结构和内容往往维持自己和歪曲当前的体验,只有当我们能够证明这种对于变化的抵抗究竟如何屈服于变化,我们才可以解释人格变化。
过去的理论还没有想要描绘人格改变是不可能的。与此相反,理论断言,变化的确发生。主流的人格理论源于心理治疗-这就是说(当心理治疗是成功的),源于正在进行的人格改变。
很奇怪的,因为人格改变是发生在治疗师看到和参与之前,他们发现自己的理论建构是错误的。即使是个体自己也会意料不到,当他探索自己的感情并表达出来,全力调查出错的地方---是什么构成了他的人格那些阻碍正常适应和改变的部分。而且,通常情况下,个体察觉到的越来越多,他会说,其实一直都如此,只是他没有察觉而已。
因此,心理治疗定期让我们观察到个人“揭露”或“开始意识到”这些顽固的内容和他以前无法了解的。各种人格理论如此出色地建构了这些内容和这种自我维护和检查结构,虽然我们能用概念来解释是什么让一个人成为他,我们无法解释他如何才能够改变。然而,一直以来个人一直在改变的是这些“揭露”的事实,建构于静态的解释性的内容。 [ 1 ]
目前很多人格建构理论使得在理论上变化出现是不可能的。我现在将更详细地讨论两种理论方式,我称这两个不可能为“压抑范式”和“内容示范。” [ 2 ]
由于这些理论仍然断言变化的确发生了,我将接下来讨论两个试图解释变化的理论方式。我将努力表明,理论通常引用两种观察:一种是感觉的进程; 一种是某段人际关系。
两个问题
“压抑范例。”
大多数人格理论(以不同的语言描述和有些不同的含义)都有我所说的“压抑范例”。 他们一致认为,在个人的早期家庭关系中,他内射了某些价值观,他只有以某种方式去感受和行为才能获得爱。与这些对他的要求相矛盾的体验被“压抑” 了(弗洛伊德) ,或“否认去意识到” (罗杰斯) ,或“不是我” (沙利文)。后来,当个人遇到这类矛盾的体验,他必须歪曲它们或完全不知道它们。因为如果他发现了矛盾的经验,他将变得难以忍受地焦虑。自我ego(弗洛伊德) ,或自体概念self-concept(罗杰斯) ,或自我动力self-dynamism(沙利文) ,从而从根本上影响意识和知觉。这种影响称为“阻抗resistance” (弗洛伊德) ,或“防御defensiveness” (罗杰斯) ,或“安全操作security operation” (沙利文) ,以及用来解释大量的行为。人格就是它所是的,并且保持它自己,因为它无法考虑到这些经验。或如,不知怎么地,压抑被强行解除,个体被迫认识到这些经验,自我将“失去控制” ,自体会“分解”,不能容忍的“诡异的情绪”会发生。在精神病里,据说,个体是知道有这些经验的,但自我或自体组织确实已经破裂。
如果个人需要的仅仅是提醒,或有“压抑”的事实要让他注意到,他将很快被理顺。总有一些乐于助人的人或愤怒的人会来尝试这样做,而且许多情况下强烈要求关注这些事实。然而,个人不仅压抑这些给出的事实,还会压抑外界涉及到这些事实并提醒他这些事实的事物。 [ 3 ]他误解或重新解释,以防止自己发现会让他意识到这些事实的各个方面的事件和人。
因此,保持自己的某种人格结构在理论上来说改变是不可能的。不管是什么,在一些必要的方面将改变个人的,都会在一定程度上被扭曲或不被注意,而那些方面就是能够解除压抑和改变他的方面。
现在,这一解释(以某种方式得到共识,正如我现在试图举例的主要的人格理论表明[ 4 ])的基础是惊人的,在个人心理治疗中逐渐察觉到的(而且他现在也是这么说的),他长期以来一直感觉到,但却不知道他感觉到的。此外,个人发现这些以前没有意识到的体验是如何有力,已影响到他的感情和行为。因此,许多人现在都这么报告,不再质疑这是否是一个有效的观察。存在的问题仍然是我们在理论上该如何建构它。
一旦我们制定与压抑范例大致相同的理论,我们就不能那么轻率地转身,“解释”人格改变为“意识到了”以前被压抑的。一旦我们展示了任何东西都会被扭曲,那么就会让我们意识到,我们不能再认为,仅仅声称人格变化是(按定义理应不可能)一种逐渐的意识到,是一种解释。改变会发生。但是,这样说不是在提供解释,仅仅是在陈述问题。我们可以将“压抑范例”当作是一个人格变化基本方面,两个基本因素之一,这与本章有关。考虑到人格改变,我们将不得不考虑这个关键点被逐渐意识到是如何真的发生的,然后我们将不得不回头重新建构我们的压抑理论和无意识理论。
“内容范例。 ”
人格改变的第二个基本方面(第二种目前的建构模式使改变在理论上不可能)关注到人格观点由不同的“内容”组成。提到“内容”,我的意思是任何定义的实体,不管他们是所谓的“体验” , “因素” , “S-R联系 (S-R bonds)” , “需求” , “驱动” , “动机” , “评估” , “特征” , “自我概念“ , ”焦虑“ , ”激励制度“ , ”婴幼儿固着 “ , ”发展的失败“ ,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如果我们要理解人格变化,我们必须了解这些人格成分在本质上可以如何改变。
考虑到这种内容本质的变化,我们需要一个定义类型(解释性结构),是同样可以改变的。我们现在还不能解释内容性质的改变,因为我们的理论明确规定人格作为内容。这种理论可以决定什么需要被改变,而且以后还可以决定有哪些被改变了,以及它已经变成了什么;但只要我们所有的解释是从这个概念或那个概念来定义内容的,它仍将是无法在理论上解释这种变化是如何可能的。
我们需要某种更基本的人格变量形式,来建构一个关于以什么方式,在什么条件下,通过什么过程,内容本质的改变就可能发生。
因此,例如,化学定义了更基本的电子和质子的活动方面的内容,从而我们可以解释亚原子过程,其中元素进行化学变化的反应,并可以通过一个元素与亚原子粒子爆炸,变成不同的元素。如果没有这些概念,将元素视为一些更基本的物质的运动,我们无法解释我们观察到的化学和原子的变化,也无法操作性地研究和确定在何种条件下会发生。我们只可以声明, t1试管有某些内容A , B ,而T2试管有内容C,D。只有A,B,C,D本身不是最终的解释性概念,我们才可以期待解释从一个变化到另一个。人格改变同样如此。如果我们最终的解释性建构是“内容”;我们不能解释这些内容性质的变化。
我们这里不是简单地下结论说,确定的人格内容并不存在。相反,如果我们定义人格内容而没有进一步的更基本的方式,那么我们就不能指望使用相同的概念解释这些内容如何变化。而且,鉴于正是这些内容界定了人格(包括重要的人格变化发生时必然会发生的变化方面),当使用人格理论来解释变化时,这在理论上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例如,在心理治疗中,病人终于认识到这些基本内容(它们将被心理治疗师使用的具体理论词汇所定义)。他现在意识到,他曾经充满了“敌意”,或者,他感受到并根据“部分的固着的性欲”来行动,或者,他“恨他的父亲”,或他是“被动依赖的” ,或“从来没有被象孩子一样地爱过。“ ”现在该怎么做? “他问。你如何改变这种内容?没有办法。这些内容真的改变的话就是我们的运气好。理论用这些特定的内容解释人格,这些“经验”或“需要”或“缺失”。理论不能解释这些内容如何融化和失去其性质,成为了一种不同的特点。然而,它们会发生。
那么,我们的第二个基本问题,人格改变是“内容的范例”。现在的问题是,“应该以何种方式定义人格改变的性质,以使我们能够达成一种定义的方式,适合定义人格内容的改变进程? ”在回答这个,我们将介绍比定义内容更基本的或更终极的东西。然后,我们将考虑这一更终极的人格进程中界定的内容如何出现。
两个普遍的人格变化观察
现在,已提到了两个人格变化的基本问题(意识化和内容特质的改变),我们接下来讲两个基本人格改变的观察。与上述不可能理论相反,大多数人格理论引用两个观察,它们声称几乎总是包括在所有的人格改变中。
1 。主要的人格改变涉及个人的某种强烈的情感或感觉过程。
2 。主要的人格改变几乎总是发生在当时的个人关系背景下。
感觉过程
当发生重大的人格变化时,通常会观察到激烈的,情感的,内心感受到的事件。 我想给这一人格改变的情感层面的名称是“感觉进程”。用“感觉”而不用“情感”这个词,因为“感觉”通常是指个人具体感知到的。人格改变中,个人直接觉得一种内在的再造。他自己的概念和结构成为部分非结构化的体验,他的感觉体验(felt experiencing)有时超过了他的智慧把握。
在各种情况中,已经注意到的是,主要的人格改变不仅需要智力上的或行为上的实践,而且是这样一种感觉进程(felt process)。举例来说,(任何取向的)心理咨询师经常讨论在某个案例中这种感觉进程的存在或不存在。他们讨论是否这个人,在某个治疗小时,是否“仅仅在”在进行理智化,还是(就像他们说的)他是“真的”进入了心理治疗。前者他们认为是浪费时间或是防御,他们预测[ 5 ] ,不会有任何重大的人格变化发生。后者他们认为有希望的人格改变。
现在,尽管这种差异是被广泛讨论的,但经常只是模糊的措辞,并在“仅仅”后面跟着的词汇 ( “仅仅是”理智化,防御,回避,讲述外部事件等),以及“真正”后面的词汇 ( “真正地“参与,面对,处理)是如此地不确定,我们可能也会将差异说成是“仅仅”和“真正”之间的差异。虽然可能这个说法也不一定很好,所提到的“真正”总是意味着一个感觉的过程,当说“仅仅”时是指缺失这个感觉的过程。
与“仅仅”与“真正”之间的区别类似的是谈论教育:一直以来备受关注于对比“仅仅的”死记硬背事实和“真正”学习一些东西(使它成为自己的,能够“整合“的, ”应用“和”创造性地推敲“它的) 。
“真正的”学习结果预计有可见的行为变化,而“仅仅是”死记硬背将导致很小(或不同)的行为变化。这两种实例的学习过程不同,这取决于个人的“内部动机” ,他获取“新材料”的方式,他“对自己所学的应用”,他真正把握的意义。这些隐喻词语表明,在这里的学习过程中, “真正”和“仅仅”之间的区别是指在学习过程中参与的某种程度的个人的感情的不同。
让我举一些治疗的其它方面的观察。
一个阿德勒派治疗师几年前告诉我:“当然解释是不够的。当然,人不会改变仅仅因为治疗师告诉他一些智慧的话。但是,没有什么技术真正表达了是什么产生了改变。变化是通过了某种情绪的消化;但你必须承认,没有人明白那是什么。 “
治疗师往往漏掉了这一事实。他们致力于帮助个人更好地解释他出错在哪里,然而,当问及个人是要如何改变这种现在解释地很清楚的适应不良处(maladaption),却没有任何明确的说法。就是这样的,知道他的问题,个人应该改变,但知道不是改变的过程。
一个良好的诊断,在一些心理测验的帮助下,可能往往可以给一个非常准确而详细的说明和解释一个人的人格。在这种试验和一些访谈后,治疗师和客户通常都会知道,大量的关于哪里出错了,哪些需要改变。往往,经过两年的治疗访谈,回顾一开始给出(或可以给出)的描述和解释是相当准确的。然而,很清楚知道人格的概念性解释(我们可以在几个小时内弄明白)与实际改变中的感觉过程(这往往需要几年)有重大的区别。我们较少谈论这个过程, [ 6 ]如何观察和测量它,在理论上这种感觉进程功能如何允许人格的变化。
个人的人际关系。
正如观察到的,感觉过程是人格改变中必不可少的,而去描绘它,对它进行观察性的定义,或理论上的讨论却很少,—-即使人际关系经常会被引用。理论是否能够定义这个使个人与他人生活产生巨大关键的区别的东西呢?
我们看到,当个人自己思考他的经验和情绪时,往往变化不大。我们注意到,当他向某些人谈到这些事情时,同样也没有什么变化发生。
然而,当我们看到“治疗性”或“有效”的个人关系时,我们说, “建议” 或 “力比多投注的支持”, 或 “批准和鼓动”,或其他人的“治疗性的态度” ,或“两个无意识之间的对话“ ,以某种方式消除了一些因素,而这些因素塑造了他原有的经验和所有的使他保持他原样的个人关系。不管怎样,现在,他“变得意识到”他以前可能不知道的,他是受建议的“影响”的,他“克服”了移情,他的“力比多的平衡”被改变了,他现在不知怎么地“察觉了治疗师的态度“,而以前他总是扭曲和按照预期去理解他人的态度。这是真正的问题,而不是对人格改变的解释。
但是,我们的确看到,几乎这些变化总是发生在个人人际关系的背景下。已经有了对这种影响(或不影响)人格改变的人际关系的一些定义(罗杰斯, 1957 , 1959b )。很少有人讨论人际关系事件如何造成压抑和内容本质的环境,以便使这些改变发生。
迄今为止,我们已经建构了人格改变的两个问题,我们必须再引用两个观察;个人的感觉过程和个人的人际关系。
我们两个观察和我们的两个问题是相关的:简单地,我们可以说,虽然理论上来说不可能个人变得意识到,他本来必须压抑,并将自己的人格内容改变为其他内容,我们看到,当个人参与了深刻和强烈的感觉过程,并处于的个人关系当中时,意识到原先没有意识到的两个部分就会发生。我们需要一个理论来描述这一观察的可能性,我们需要重新建构压抑的理论和人格成分的定义,这样,观测到的变化就可以从理论上来阐述。
理论
基本概念——什么是心理事件?
1 。体验过程。
(a) “过程”一字在“体验”后面表明,体验被看作是一个过程。 (我们必须确定它的理论概念,可以用来建立一个进程的框架。 )
当然,上述的不是一个真正的定义,因为 “体验”这个词的使用目前混乱和多样。心理学领域缺乏对于体验的理论。尽管如此,关于体验的理论(简德林, 1962b )试图提供一个决定了体验理论的过程。
因为“体验”这一术语是极其广泛,某些特定方面的体验过程将用更具体的术语来定义。我们会考虑的任何特定的东西将会是一种特定的态度(manner)或体验过程的模式,或它的某一特定功能,或我们选择强调的某个特定的逻辑模式。那么,术语“体验过程experiencing”,是指这一进程框架中所有的“体验experience”。
(b)心理学中的“体验experience”,无论在何处使用,都指具体的心理事件。这里的情况也一样。体验过程是一个具体的,进行事件的进程。
( c )最后,我们说的体验意味着一个感觉进程(a felt process)。我们是指内心感觉到的,身体感受到的事件,我们认为人格或心理活动的具体的“东西”,是这股流动的身体感知或感觉。
体验的过程是具体的身体的感觉,它构成了基本的心理和人格现象。
2 。直接参考。
在社会对话,和在理论上我们这样大力地强调外部事件和逻辑的意义,好像几乎很难去注意到,除了外部物体和逻辑外,我们也有一个内向的身体感觉或感知。而这显然是一个任何人可以随时发现寻常事物。
任何时刻,个人都希望,人们可以直接提及他的内心感到的数据。这种直接指向的体验,我称之为“直接指涉”。
当然,还有其它形式的体验。情境和外部事件,符号,以及行动,可以与我们的感觉进程进行互动,完全不需要任何对直接指涉的反思。有没有这种直接的关注,我们都可以认识和感受。
我们总是可以直接指向体验过程。
3 。暗在。
虽然不太明显,但每个人都很容易发觉这种直接指涉所包含的意义。首先似乎体验过程看起来仅仅是我们向内的身体感觉,它的张力,或它的好的状态。然而,经过进一步思考,我们可以看到,只有在这种直接感知中我们才明白我们说的话和想法的意义所在。 因为,没有我们对意义的“感觉”,言语符号只是噪声(或噪音的声音图像)。
例如,有人听你说话,然后说:“对不起,但是我不懂你的意思。”如果您想用不同的话重述你的意思,你会发现,你必须向内留意到你的直接指涉,您的感觉意义(felt meaning)。只有这样,你才能用不同的话来重述它。
事实上,我们使用明确的符号表达的只是我们想法非常少的部分。绝大部分会以感觉意义的形式为我们拥有。
例如,当我们思考一个问题,我们必须一起思考相当多的因素。我们不能口头这样做。事实上,如果我们要不断重复语言符号,我们会无法思考这些事物的意义所在。我们会在口头上回顾它们;但是,当考虑问题时,我们必须使用感觉意义--我们必须考虑 “这个”如何 (我们之前说出的)涉及到“那个” (我们之前也说出了)。思考“这个”和“那个”,我们是在使用它们的感觉意义。
当感觉意义与言语符号发生互动时,我们感觉到符号意味着什么,我们将之称为 “明在”或“明在的已知的” 的含义。另一方面,往往我们对这种感觉意义无法找到言语象征。相反,我们有一个事件,一种看法,或有些词,如“这个” (不代表任何事物,只是一些指代)。如果是这种情况,我们可以称为是“暗在”或“暗在地感觉到,但不明在和知道” 的意思。
请注意, “明在”和“暗在”的意思都是在意识中。我们具体的感受和内心(calf inwardly?)当然是指“意识中” (尽管“意识”一词以后将需要一些重构)。 “暗在”的含义往往是与“无意识”或“不在意识中” 混淆。应该很清楚,由于直接指涉是被感受到的,是一个可直接关注的已知数,它是“在意识中的”。任何被称为“暗在”的都是意识中感受到的。
此外,我们现在可以补充说,即使当含义是明在的(当我们说着的“正是我们想表达的”时),我们所拥有的感觉意义总是包含大量的隐含意思,比我们明确说出的要多。当我们界定我们刚才使用的词汇,或当我们“阐述”我们“的意思”时,我们注意到,我们一直使用的感觉意义始终包含许多许多暗在的含义,总是远远超过那些我们明确表达的。我们发现我们在运用这些意义。我们发现它们是我们明在所表达的中心,因为他们建构了我们实际上想要表达的,虽然它们只是被感觉到。他们是暗在的。
4 。(在认知和行为上的)暗在功能。
迄今为止,我们认为暗在含义只存在于直接指涉中;这就是说,只有当我们直接提到我们的体验过程作为一种感知数据时。然而,尽管完全没有这种体验过程的直接指涉,大部分的生活和行为都在暗在含义中进行。 (明在含义只服务于少数特殊用途。 )例如,我们说,我们对目前情况的解释和反应,是由我们“过去”的经验决定的。但是我们过去的经验现在以何种方式在这里呢?例如,如果我观察到一个即时的情况,然后描述它,我的知识和过去事件的经验,我的语言知识,和关于这种我刚才观察到的情况的记忆,现在以何种方式在功能呢?为了描述我刚才看到的情况,我的话将从我观察后产生的体会(felt sense)和反应中产生,现在将要说出。很少,如果有的话,我会在观察时用话语思考。我也不会想到对此观察有起作用的过去的经验。我也很少用会说出的话来思考。所有这些含义都是暗在功能的,我目前的具体的感觉体验过程。
5 。完成; 带动着前进
6 。互动。
暗在的含义是不完整的。象征化的完成-或带动着前进-是一个身体感觉进程。这是暗在含义和象征之间的互动,而不是等式。
我现在必须非常明确地指出, “暗在”和“明在”的含义在性质上是不一样的。我们可能会觉得有些口头表述说出的正是我们的意思,尽管如此,感到的含义与作为口头符号的是不一样的两个事物。正如我们已经表明,一个感觉意义可以包含很多含义,可进一步做其它的阐述。因此,感觉意义与作为明确象征的确切意义是不一样的事物。其种类的不同是如此重要,原因是因为如果我们忽视它,我们会假设明在的意思是(或曾经是)在暗在的体会中。我们将会认为,感觉到的暗在的含意是一种黑暗的地方,其中无数的明在的含义在暗在藏。然后,我们就会错误地以为这些的意思是“暗在的” ,并认为它们只是“隐藏着”。我必须强调, “暗在”或“感觉”层面的体验是一种身体生命的感觉(a sensing of body life)。因此,它可能有无数的形成方面,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在概念上是成形的,明确的,并隐藏起来的。相反,当我们阐述时,才完整和形成它们。在符号化前, “感觉”的意思是不完整的。让我们打个比方,我肚子的肌肉运动,我可以称之为“饥饿” 。这种感觉肯定“是指”要吃一些东西,但它并不“包含”吃。更加具体地说,饥饿的感觉不是一种被压抑的吃。它本身不包含猎捕动物,杀害和烤这个动物,吃,消化,吸收食物微粒,排泄的废物和掩埋。现在,就像所有这些步骤(其中一些是新生有机体的遗传模式,有一些是后天学习得来的)不存在饥饿感的肌肉运动中,同样“饥饿”的象征意义也不存在其中。符号必须与感觉互动,然后我们才会有一个含义。“饥饿”的语言符号,正如“食品”,必须与它互动,在我们做消化过程之前。“饥饿”符号,像其他寻找食物的方面或我坐在一张桌子边,是一个消化过程中学来的一步,并将这一进程向前发展。在此发生之前,感觉的肌肉运动暗在性地包含了人体进行互动的准备模式,但不是成型的概念单位。暗在的身体感觉是前概念的(preconceptual)。只有当与言语符号(或事件)的互动实际发生时,才是这一进程真正前进,明确形成含义之时。 [ 7 ]因此,只要它是暗在的,它是不完整的,等待符号(或事件)以便于它可以以非成型的(preorganized)方式互动。
因此,阐明是带动身体感觉前进的一个过程。暗在的含义是不完整的。它们不是隐藏的概念单位。他们与明确已知含义的性质不同。暗在的含义和“它们的”明确的象征之间并不是等号。相反,体验过程和符号(或事件)之间有一个相互作用。 [ 8 ]
感觉过程---个人的变化如何发生
7 。聚焦。
“聚焦Focusing” (或更确切地说, “持续聚焦” )将被定义为以下四个更具体的定义( 8-11)。 “聚焦”是指,个人参与到直接指涉的体验中来后发生的整个过程。
我们前面所指出的,直接指涉是一个体验模式。我们称之为“体验过程”的感觉过程,也发生在一个人没有直接指涉作为一种感知数据的意识中。在这些其他模式里,同样地,体验过程对人格改变起了重要的职能。我们将稍后讨论这些问题。
“聚焦”是指一个体验过程的模式,直接指涉,一个不断人格改变的功能。
上述定义( I - 6 )将在随后的讨论中采用,另外与聚焦相关的四个定义也将被制定。
聚焦将分四个阶段进行分析。这些阶段的划分更多是我个人的方式,11,而不是过程本身的明确分开的四步骤。虽然可能是以这些明确分割阶段的方式发生,不过更多的时候并非如此。
8. 心理治疗中的直接指涉物(聚焦的第一阶段)
是指个体确实感受到的,并直接与之关联的,但在概念上模糊的所指对象。比如说他正在讨论一个棘手的情况或个人特质。他描述了许多不同的事件、情绪、观点和解释。他可能会说自己“愚蠢”,“不现实”,并向他的倾听者保证他知道有更好的反应方式。他对自己的反应感到迷惑,且并不赞同。另外一种方式最终结果可能都一样,他强烈地为自己的反应进行辩护,以免受到确实存在或是想象中的批评,比如说认为他的反应毫无道理,是自我挫败的,不现实的,愚蠢的。如果他能够真地倾听并回应,他也许可以和这件事,及其对他的意义建立关联。他可以先搁置这些判断或是坏的感受,他可能会说:“好吧,我知道这看起来没什么道理,但我觉得就是这样。”或是,“这种东西非常模糊,但我觉得很确定。” 这些语言和逻辑可能看起来是不足够的,但麻烦仅仅是我们不习惯去谈论某种概念上模糊,却确实清楚地感受到的东西。
如果个体继续将自己的注意力聚焦在直接指涉物上(如果他能够不因种种原因失去注意力的话,比如说看起来很傻,或很坏,或怀疑这是否只是纵容他自己,等等),他也许能够对一些大致的方面进行概念化。比如说,他可能会发现:“好像任何时候任何人对我这样,我都会有这种感觉。”或是:“我想,关于这个好像有某种东西,好像会让一些特别可怕而恐怖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但这很傻。你必须去接受这样的事情。这就是生活。但感觉上就是这样,是一种恐怖的感觉。”
能够对“这个东西”的一些粗糙方面进行一些概念化以后,个体通常会对这一感受意义感觉更强烈,也更生动,对自己的聚焦的过程更兴奋也更有希望感,而不太会满足于那些概念性的解释,指责和辩解。对于很多人来说,发现可以让直接指涉物的体验过程进行下去是一种深刻的感受。人们通常这样评价这种体验:“我和我自己有了联结”。
当个体继续对直接指涉物进行聚焦,他会对他正在谈论的 “这个有趣的东西”感觉很迷惑。他可能会称呼它“这种感觉,”或“这整个东西,”或“当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时我是这样的感觉”。非常清楚,这是一个内在感受到的,当下体验过程(experiencing)中的指涉物。关于他感受这个东西的方式并不模糊,他能够将自己内在的注意力朝向它。只是在概念的意义上它是模糊的。
一个非常重要且让人惊讶的关于感受意义的直接指涉物的事实是,如果正在考虑的事件是非常让个体焦虑,并且十分不舒服的,如果个体能够直接关联其感受意义(felt meaning),不舒服的程度会降低。这和人们通常以为的恰恰相反。当然了,如果个体选择了许多话题进行讨论,相反的情况确实会发生。设想讨论这种困难的,引发焦虑的事情当然会比设想谈论一些中性的或让人愉悦的主题要更让人焦虑。当他决定要带出这个问题时,他可能处于非常痛苦的状态中。然而,一旦进入这个话题,他越能够直接关注其内在指涉物及感受意义,他的不舒服和焦虑会越少。如果他某个时刻失去了线索,焦虑会再一次爆发,这个话题所弥漫的不舒服的感觉又会再回来。
当个体对感受意义的某个方面符号化时,他对其象征正确性的感受和他感觉到焦虑降低的程度有某种相关。
当他能够谈及并准确地表征这种感受意义是什么,不仅不会感觉焦虑和不舒服,感受意义会变得更明显,更清楚。实际上,他对是否正确表征的感知和感受意义强度增加的感知是部分重叠的。[9]
这一焦虑降低的事实非常让人惊讶,和我们普遍地对于引发焦虑的资料的假设恰恰相反。我们通常假定直接聚焦于这种体验会让我们更加焦虑。我的观察表明增加的焦虑来自于话题的选择,这是我们通常所预期的。另一方面,我们越能够直接聚焦于感受意义,对其表征越准确,越会感受更为放松。而关于表征的一点点错误(“不是,好象不是我刚刚讲的那样”)都会再次增加焦虑。
我们可以使用第5和第6个定义,并借鉴米德(Mead)和沙利文(Sullivan)的理论来理论性地解释这一观察。表征直接的暗在感受意义将有机体的过程向前带动了一步。感觉上是这样的。这也表明我们应该考虑到直接指涉物(或是注意力的给予),本身也是一种符号化。直接指涉物及其符号象征会带来一些身体紧张的释放。[10]
还有一些其他方式描述个体对体验过程的直接指涉物的聚焦。有些时刻,他的体验在“概念的前面”,“引导”着概念。个体形成概念,并检查是否符合他直接感受到的意义,以此为依据决定其正确性。
当他继续直接关联其感受意义(他可能这样来称呼:“这个东西”),他可能发现他之前感觉正确的表达现在需要用一些其他陈述来替代,而这些现在感觉起来是更为符合的。而听者也使用“这个东西”来指代,并且帮助个体寻找适合的词语和概念,这会对这一过程有所帮助。[11]听者当然不能够判断其正确性。甚至个体自己都不能判断,我们也许可以诗意地这样表达:他的直接指涉物进行判断。这一符号化引导的方向可能会让参与双方感到惊讶。
以上描述了个体如何关联或“聚焦”于一个体验过程的直接指涉物,这对于他来说,构建了某个主题、情况、行为或人格方面的感受意义。
9. 展开 (聚焦的第二阶段)
聚焦于直接指涉物时,有时候我们可以使用渐进的步骤来了解那究竟是什么。不过有时候也可能突然间戏剧性地打开(Open up)。比较经常的是两者都有,有一个渐进的更为了解的过程,在一些时刻又会有明显的“打开”。伴随着明显的身体放松和突然的洞识,个体突然间了解了。他可能坐在那,对自己点点头,只能想到 “是的,我知道了”这样的一些词,却还并没有找到一些概念告诉自己究竟“知道”了什么。但是他知道现在可以说出来。有时候会这样,他突然被打断,他可能“失去了它”,之后他只能说,“我真地感觉刚刚有个时刻我是知道的,但我现在失去它了。”通常他会很快地找到一些概念和词语来讲出刚刚所打开的。几乎总是有一些事情。比如:
是的。当然他害怕,他意识到。他甚至不允许自己去想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和状况的这一方面,这是因为他不相信这些真地存在。好吧,是的,他确实意识到这真地存在,但是他感觉到甚至只是想象一下都不由得要责备自己。如果他们确实存在(确实是存在的),他不知道他怎样才能和它共处。他一直到现在都不允许自己试图去处理它们(他现在意识到)或是超出想象的层面来考虑它们,因为,我的天哪,如果他们真地在那,那么他会无助。他什么都不能做!但是他们就在那。好吧,至少知道也是一种释放。
这个例子阐明了个体通常在一个暗在的意义里发现很多多样的东西,这只是对“这个东西”(this)的感受。在这个例子中,这些可能就是在“一个东西”(one thing)里的许多东西。“体验过程”“Experiencing”并不是由一些确定的、单个的经历(experiences)组成的。
这个例子还阐明了:通常人们带着巨大释放发现的意义并不是全都让人愉快的,或是好的。问题并没有全部解决。恰恰相反,现在看起来真的不可能了。现在看来这个个体为什么会如此焦虑也十分明了了。看起来确实令人绝望。但当直接指涉物以这种方式展开(unfold)的时候,却体验到巨大的身体紧张的降低。
一个直接指涉物的展开通常会产生一些让人惊讶且强烈情绪化的认识,关于我们自己的一些好的感受(之前看起来是让人讨厌的)。“当然,”我们反复说,“当然!”或者,我们说,“恩,你知道吗,之前的东西就是这个!”
因为之前感受到的现在确实“明白了”,问题解决有时候会在这个阶段展开。我们仍会用各种方式来看待这一点,包括各种判断,各种理解,各种事件,或是各种情况,“当然”之前也有所感觉,但终归现在我们判断它的方式发生了变化。不过,我的例子说明:即使还远没有新的解决方法,身体紧张却降低了,一个真实的改变发生了。我相信这个改变与具体问题的解决方法相比是更为基础的。
一个人具有功能或功能不良总是卷入了整体的暗在复杂性。当体验的直接指涉物“打开”时,比纯粹认知性的了解更多的改变发生了。即使当“展开”之后,个体还是看不到任何出路,这一点也戏剧性地非常明显。他说,“最起码我现在知道它是什么了,但是我怎么才能够改变它或是处理它呢?”但是,接下来几天后,在下一个治疗时段里,事实上他已经不一样了,问题的性质也改变了,他的行为也变化了。对整个解决的解释可是只是:“恩,只是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了。”在这点上,体验的方式有一个整体性的改变。这个感受到的改变,缺乏逻辑上的描述,而我们的主张看起来有些头脑简单:“只是接受它”,我们就这样告诉我们自己和其他人。和我刚刚描述的类似,我们观察过的另外一个个体也使用十分单纯的方式报告一个基础的改变: 14,
“一切如何变得不同了?”
“恩,只是现在看起来可以了!”
“你还感觉到这个那个可能会发生,而你没办法处理吗?”
“是的,但是现在我有种感觉,好吧,这就是生活。就是这样的,你只能去接受这样的事情。”
这就是他曾经一次次对自己说过的话,但在他对这一感受意义聚焦并对之展开之前,没有任何作用!
就像我之前谈到的,有时候展开的事物会指向一个具体的解决方式。但经常是当个体展开直接指涉物时,即使进入一个看起来比预期更让人绝望,更糟糕的事情,深层整体的感受也会发生改变。无论是否有具体的解决方式,改变看起来是宽泛且整体的。并不是问题解决了,特质改变了,而是在许多领域和方面的整体的改变。我们可以说这种宽广的多样性之前是暗在地存在于感受意义中,是一起被改变的,因此是整体的改变。或者我们可以说意义是体验过程的方面,体验的某种特别的方式(manner)改变了,因此所有相关意义的性质便改变了。
就像一位来访者这样表述:“直到现在,我一直把这个问题看成是某种非黑即白的,我挣扎着找出一个解决方案,想把它变成灰的。但是现在这一新的方式既不是黑的,也不是白的,也不是灰的,而是彩色的!”这种对感觉指涉物的展开不仅让个体了解卷入了哪些内容,而且还改变了个体体验的整体方式。
10. 整体应用 (聚焦的第三阶段)
不仅在后续报告的一些结果上的变化,还是紧接着展开的过程中,直接指涉物及展开的过程对人的整体影响是十分明显的。个体可能会被许多不同的与感受到的指涉物相关的联想、记忆、情况、情境所淹没。尽管在概念上这些内容可能非常不同,但他们共享着同一个感受意义,而个体一直在试图处理。除非他们在处理非常不同且没有关联的事情。[12]“哦,这也是我为什么对做这个那个都没有激情。”“是的,关于这个还有一点,每次有人告诉我做什么和怎么想的时候,这个东西都会出来。我没办法说,恩,我想更重要的是,你看,这种造成问题的方式是从这儿来的。”“哦,还有,当这个和这个发生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做的。”
“广泛应用”阶段经常紧跟着直接指涉物的展开,个体可能安静地坐着,沉浸在这股洪流中,偶尔说一些只言片语。
我注意到有些人将前述的这些观察定义为“洞察”(insight)。我认为这个用词并不适切。首先,整体的应用完全并不是思考所得出的,其主要方面也并不是一种更好的理解。相反,洞察和更好的理解只是这个过程的结果、副产品,事实上,在这些被改变的许多方面中,只有一小部分吸引个体的注意。有一点可以确定,个体能够明在进行思考的每一个关联和应用,背后一定会有许多方面他不会想到,但却确实被改变的。展开带来的并不是思考的改变,而是展开本身从许多的方面改变了他。无论他是否能想起这些应用,或是他是否将展开视为一种解决,这个改变发生了。因此我强调,他可能就是走出去,说,“关于怎么做,或是怎么改变,我没有任何想法。”但是,改变确实发生了,在“这个东西”(it)中的许多方面的暗在功能都改变了。
11. 指涉运动(聚焦的第四阶段)
个体在直接指涉物中感觉到了确定的改变和发展。经常是在前面所描述的三个阶段之后,“指涉运动”便发生了。先是有一个直接指涉物,戏剧性的展开发生,整体应用的洪流退去,个体发现他现在关联的直接指涉物现在感觉不同了。从直接指涉物象征得来的暗在的含义现在也不同了。这是一个新的直接指涉物:而这个四阶段的过程现在重新展开。
不过聚焦并不总是这样可以清晰分成四阶段的过程。就像之前所提到的,展开的过程有时候带有,有时候则并不伴随能够注意到的整体应用的洪流。有时候展开的过程并没有那么戏剧化,可能是很小的连续的符号化过程。甚至并没有展开的过程,甚至并没有某个感觉“正确”的象征,个体的直接指涉物也会带动感受的过程,个体也会体验到身体紧张的释放。我们这儿所说的聚焦的第四步骤,指涉运动,实际上可以在聚焦的任何时刻发生。它增加了其作为感受的强度,消除弥散的紧张、不舒服和焦虑。虽然有时候只是持续的直接指涉过程就会改变或发展直接指涉。不过这样的指涉运动的展开更普遍的是发生在一些展开和象征化,特别是整体应用的洪流的之后。
个体清晰地发觉感受指涉物在性质上发生了变化。这不仅是一种改变,而是一种直接体验到的 “给予”(give)或“运动”(movement),这种体验是受欢迎的,而且感觉上是对的。其重要性在于指涉运动(每一个小的发展)发生的时候暗在意义不同了。场景仍然在那,但一个人所面对的内容改变了。
当个体对自己唠叨个不停,叙述所有很好的理由,各种考虑,应该如何去感受,以及他可能会更明智地去感受,等等,通常缺乏的正是这个部分——指涉运动。而在那之后,经常地,那个同样的未改变的感受指涉物仍然在那里,同样弥散的焦虑也在那里。如果缺乏指涉运动,我们便知道并没有什么真正改变了。
相反,当指涉运动之后,个人形成的意义和象征都不同了。相关的考虑也不同了。整个场景不同了。当然,在这个阶段,个体经常还是不能找到所谓的“解决方式”。个体可能会问:“好吧,这个也帮不了我,因为现在是这种无助的感觉,就好像这是世界上最糟糕的罪行,接受所有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这个我也受不了。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它这么糟糕,我的意思是,如果实际上我仍然什么都不能做的话。”在这儿我们看不到任何解决方式的线索,但是相关的考虑现在不同了。他看待并象征的方式不同了,因为他直接关联的感受指涉物不同了。
16
指涉运动会给聚焦过程带来方向。个体的注意和象征倾向于跟随指涉运动产生的方向。
如果没有指涉运动,所说的仅仅是谈论,仅仅是理智化,仅仅是琐碎细节的梳理,仅仅是汇报。
指涉运动是直接的体验,而不仅仅是逻辑和言语。我们经常也可以用逻辑来分析运动(就是说,在他之前说的及他现在说的之间建立一些逻辑上的关系)。但不管有没有指涉运动,在任何语言符号中间都可以建立这种逻辑关联。有些指涉运动在逻辑和概念的转变十分剧烈。即使一个很微小的指涉运动都会产生概念上非常不同、且更具优势的点。
指涉运动是通过象征功能达成的感受意义的变化。
我希望我已经说明了聚焦四步骤是相互重叠的。现在做一个简单的总结:第一阶段,一个感受意义的直接指涉物,在概念上十分模糊,但确实是感受到的;第二阶段,展开和符号化一些方面;第三阶段,整体应用的洪流,第四阶段,指涉运动,过程可以从第一阶段重新开始。
这四个概念(8-11)定义了“聚焦。”[13]
12. 自我推进的感受过程
当个体进行聚焦,指涉运动发生时,他发现他正在向一个并不是他选择或预测的方向靠近。他会感受到一种直接指涉物所施加的强大的、驱动性的力量。个体可能会“被从轨道上拉走”,“谈论一些别的事情” ,或是忍受倾听者的让人分心的评论及无用的推论,但仍然强烈感觉到直接指涉物是他必须处理的“下一件事情”。
如果倾听者回应适切的话,个体会发现他可以从一个指涉运动到另外一个,再到另外一个。每一次,内在的场景会发生改变,新的感受意义会呈现出来。这四个阶段的循环会成为一个整体的感受过程。这个感受的过程具有明显的,具体感受到的,自我驱动的特质。
作为一位心理治疗师,我了解我必须依靠来访者身上的这种自我驱动的感受过程。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则,因为我会产生一些影响导致他分心。当我这样做的时候(通过对他所说的进行太多的自己解释和理解)这样的感受过程便不会发生。另一方面,我也学习到如果我努力去关联到个体的感受指涉物,并且表现出我非常乐意个体继续对此聚焦时,我的问题和自我表达可能是有用的。
为了允许感受过程能够浮现,有时候我们必须保持安静,最起码在较短的一段时间内。如果来访者或是我一直在谈论,直接指涉物很少发生。因此,当他停止谈论而我也停止回应时,我很高兴有一段时间保持沉默,他可以感受一下我们所说内容的意义。如果他紧接着说的并不是简单的逻辑性的对之前内容的继续,而是显示他已经沉浸在某种感受中,我就更加高兴了。通过这种方式,我注意到,一个直接指涉物已经发生某种作用,造成了他之前所说和他现在说的之间有了一些转变。这种“下沉”到其深处、聚焦、以及整体的感受过程便会升起,为其人格转变的潜在之流提供符号象征。这种自我驱动的感受过程是人格改变的关键动力。
当这种感受过程开展起来,即使个体并未处于聚焦过程,而是在几次聚焦中间的时候,个体仍会持续地参与其中。在两次疗程中间的几天里,个案可能会发现重要的想法,感受,回忆及洞察的“到来”。他可能会发现处于一种总体的“活跃”状态,内在似乎有很多事件在发生,即使并没有的一个具体表征的内容。这样看来,整体的感受过程是一个自我推动的过程,是比我之前所描述的聚焦四阶段更为广泛的过程。
人际关系的角色——他人的回应如何影响个体的体验过程,因此,人格“内容”又是如何具有内在可变性
我们倾向于关注内容(象征的意义),我们有时候讨论精神分析问题的方式就好像人格只是一些内容。我们忘记了在任何一个时刻个体所体验到的内容以及他如何体验这些东西,两者是不同的。因此,我们想问这个问题:既然个体独自一人也能够思考并感受他和他人交谈时的同样内容,人际关系会带来什么样的不同?
当心理治疗师(或是想要帮助的倾听者)经常感觉他必须“做点什么”,“增加点什么”,带来一些新的内容或洞识,这样他可以起到帮助,并产生一些不同。
但是,一个人独自如何思考和感受和另外一个他人在场时如何思考和感受本身就完全不同了。概念性的内容(一段时间内)可能和个体独自思考和感受的是一样的,但是体验的方式是完全不同的。比如说,如果听者倾向于因他自己的担心而去打断,或是在理解他人所说之前轻易被激怒而十分具有批评性,我会比我独自一人的时候想得更少,感受得也更少。我会倾向于大致地、总体地并很快速地说一些内容。我不会感觉很深刻,很有强度或是很丰富。当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一些特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发生,即使他们发生了,我会把这些保留到我独自一人的时候,这样我可以充分地感受他们,而不用受到他回应的控制。我们都知道这种和特定一些人在一起时体验的方式和我们独自的时候是非常不同的。
类似的,和另外一些人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我们感受的是什么,我们感觉更为强烈和自由(认识这样的人很幸运),我们能够想起更多的事情,我们有耐心也有能力更为深入地进入一些细节,当我们在和这些人一起说话时对内在的紧张更能够忍耐。当我们独自呆着的时候,虽然很悲伤,但是可能不会去哭,但当我们和这个人在一起,我们会哭出来。如果我们感受到罪恶感、羞耻感或焦虑的阻断,和这个人在一起,我们的内在又活跃起来,而不是只有这些情绪。如果我们对自己施加讨厌和烦恼,以致于内在死气沉沉,当我们和这些人在一起,我们又“活了”起来。当我们告诉这个人一些陈旧的,熟悉的,重复多次的故事,我们发现又变得丰富了,有了新鲜的意义,而展开的许多方面都是之前无法到达的。
我们应该如何从理论上解释在不同的关系里以及独自一人的时候体验方式的不同呢?
13. 体验过程的方式
不管我们体验的内容是什么,在其中还有不同的体验方式。在正规的心理学术语中用来解释体验方式不同的术语很少。因此,让我们来定义一些术语。(这些术语是相互重叠的,完整地说明其中一个会让我们理解其他相关的术语。)
体验过程的直接性。直接性可以和一个效果的分裂和延迟相对比。个体会发明一些描述性的,诗意的用语来描述这种直接性及相反的特性:“我做一切对的事情,但我不在里面”;或是“我是我自己行为的观众”;或是“我感受不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总是在想这对我意味着什么”;“生活在继续,一切都好,但我在后面的一个房间里,我几乎都不知道,我并不在我的生活里面”。
在场。我是对现在的情况做反应吗?我在感受的是现在吗?或是现在的情况仅仅是一个场合,是某种熟悉内容的线索,是某种重复的,结构化的感受模式?
新的细节的丰富性。任何时刻的体验都有许多新的细节,这些是我暗在性地体验到的,有一些我可以进行符号化,并能够区分。相反,结构性的感受模式是由一些很少的情绪和意义组成的。有时候我并没有任何当下的丰富性,只有那些陈旧的感受模式。在这些时候,心理学家倾向于主要注意那些旧模式的内容。我们说:“这是对权威的不满反应” ,或“这是对掌控的需要” ,或认为这是“被动攻击的需要” 。我们倾向于忽视这些模式和那种直接的,在场的,细节丰富的体验方式的不同。这不仅是我对权威不舒服。实际上,我对每一个我理解为权威的人都是这样的反应方式。我只是将他看作权威来反应,而不是将他作为一个人,或是他作为一个人的许多方面,或是对这一不同于其他情境的独特情境来反应。“权威模式”或是其他类似的模式,确实只是一个空的轮廓。我的体验是结构限制的方式,当我只体验到这一空的轮廓,只感受到这一组情绪,缺乏对当下感受的丰富的细节。即使我的体验方式是理想的,我可能还是会憎恨老板的行为。在确定我对他的反应是应该怪我还是怪他上面,我们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注意力。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体验的方式。无论他可能确实多么让人讨厌,如果我的体验是结构限制的,我甚至都没有体验到他的讨厌,而只是旧有模式体验的一些暗示而已。
冻结的整体。我们经常谈论一些内容或“体验”,就像它们被某种结构设定好了,并发展了自己的一组结构。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体验以某种方式被结构限制了。举例来说,当你告诉我你的一些感受时我可能时常想起我自己的一些体验。我需要从我自己体验的感受和意义以便理解你的。然而,如果我必须一直以某种明在的方式想起我自己的体验,以至于我无法抓住对你来说的意义。我可能会坚持你的体验和我的是一样的(或者,如果我很明智,我会知道我没能够理解你)。除非我的体验是以暗在的功能的形式存在,我能够以新的方式理解你,否则我将完全无法真地理解你。到现在为止,我的体验仍然是结构限制的,并不是暗在的功能。这并不是以这种方式:我流畅地感受到许许多多的暗在方面的功能,所以我可以到达你试图传达给我的新的意义。事实上,我的体验是“冻结的整体”,它并不会放弃其结构。这方面任何要求体验暗在功能的部分都只让我感受到我的整个冻结的结构,没有什么新的。
重复对可改变的。因为在结构化的冻结整体体验并不具备和当下的细节互动的功能,这个结构不会被现在改变。它仍然和以前一样,它会在许多不同的场景下重复自己,不做任何改变。只要体验的方式仍然是结构限制的,结构本身便无法被当下所发生的改变。
最佳暗在功能。从上述内容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如果体验方式是结构限制的,体验的暗在功能便无法发挥作用。个体具有结构化感受的模式,而不是许多体验过程的暗在意义,这些暗在意义必须和当下细节互动以便去解释和反应。
这些术语定义了体验的方式。
14.处于过程中对结构限制
体验 (experiencing)总是在过程中,并总是暗在地发挥作用。这样看来结构限制并不是体验过程。从抽象的角度来看,概念化的内容和体验的不同方式看起来可能是一样的。但无论如何在结构限制的方式中体验过程是缺失的。 “缺失”的意思是指从外部的视角来看我们只能注意到体验的暗在功能应该在那里,但这儿只有过程被跳过了的结构,而体验总是围绕着它,并总是准备着这样反应。因此我们说结构限制的方面并不在过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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