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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科|山村年味

张玉科|山村年味

歌曲:过大年

在岁月的年轮里,春节是一个飘着雪花、透着年味、忙碌而又特殊的时段。岁末时节,山村人家忙完了秋收冬藏,一年的劳动,一年的收获,连同蕴藏在心中的愿望和期盼,一定要做个总结,有个交代。

腊月的寒风一招手,人们的脚步似乎更加匆忙了。本该是农闲时节,田野中除了飘荡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便是一片寂静,大自然似乎屏住了气息,停下了脚步,进入了一种冬眠的境界。

腊月在悄无声息中到来了山村,人们一下子来了精神头,迎腊八、祭灶神、过小年、大扫除、做冻米糖、磨豆腐、杀年猪、做米馃、炸丸子、贴春联,以及忙于采购备足各种食材准备一桌丰盛的年夜饭,等等,忙忙碌碌,不一而足,一直要忙到大年三十。诸多事务,如果盘算不周全,缺少了其中的某一件事,心里就不踏实了,就会影响迎新年的心情。

如果说,过年是一台大戏,那么整个腊月就像是一场场精心又忙碌的彩排,山村的年味就在这彩排中有板有眼地渐渐浓烈起来了。山村人家正是以这种独特的方式演绎着乡情习俗,传递着温情快乐。 

冻米糖

做冻米糖是山村人家在腊月里颇费工夫的一件大事。糯米是自家田里种植的,因为这种稻米收成比较低,不可能种得太多,种些糯米稻主要是用来过年时做冻米糖和做糯米馃,以及端午节包粽子用。

先要把除去杂质精选出的优质糯米进行浸泡,再用蒸笼把糯米蒸熟。蒸熟的糯米饭在大箥箕中摊开,放在户外接受寒冷低温让其上冻。经过上冻后的糯米饭,是结块结团的,需要人工一粒一粒慢慢将其搓开,这是一项细工慢活。徽州之所以将这种米糖称作冻米糖,就是因为糯米饭上冻是加工冻米糖的重要环节。上冻后才能搓开,又不至于损伤米粒把米粒弄碎,上冻的过程也是糯米饭粒经焠炼升华的过程。搓开的冻米粒需要经过反复晾晒,待完全干燥后再进行炒发。选择一个温暖的冬日,在院子里架上大锅,锅里放入清洗干净的细沙,细沙炒得很热,一小杯冻米放入后,在翻炒中,冻米迅速膨胀开,将细沙和发好的冻米一起铲入筛子里,筛下细沙回锅,筛上的就是经过炒发后的冻炒米了。山村人家为了使冻米糖更具观赏性,又能体现喜庆之意,会配一些颜料,把一些冻米染成红、绿色再炒。

浸泡、蒸熟、上冻、搓开、晾晒、炒发六个环节是必不可少的,可以想象其中的工夫和周折了。炒发的冻米存放在特制的洋铁皮箱内,等待做糖的大师傅巡回到来。

做冻米糖还需要熬制糖稀。经过霜冻过后从地里挖出的山芋,存放一个多月后,淀粉逐步转化为糖分了。腊月里,母亲一大早,将两大篓山芋挑到小河边,洗干净后送到加工厂将一个个山芋轧碎成糊状,然后挑回家倒进大锅内煮开,过滤去掉山芋渣,大锅内留下的就是含有糖分的液体了。我在灶间不断地向炉灶内添柴加火,慢慢让锅里的水分蒸发,从上午到下午再到深夜,一直要熬制十几个小时,需要烧去很多柴伙,最后锅里只剩下小半锅山芋糖稀了。把糖稀盛到一个大钵子内,在这过程中,我常用小勺子舀些尝尝,那真是又香甜又浓稠。

切糖师傅腊月里很忙,日程排得很满,奔赴各村巡回加工。来到山村,他会在一位亲戚家停留,加工作坊就在那家开起来了。我陪着母亲,带着炒米、糖稀、炒好并脱皮的花生、黑芝麻,还有一捆柴火到加工作坊,排队等待加工冻米糖。师傅往大锅里倒入糖稀,掌控好火候,熬一会儿后,加入白糖,放进花生、黑芝麻,最后倒入炒米,迅速搅拌均匀,立即起锅,倾倒到大门板上。逐步挤压进一个木制方框内,压实后盖上一块厚布,师傅攀登上门板,用双脚慢慢将米糖踩实踏平。掀开盖布,打开方框,用长刀先分切成条状,再用专用切刀把米糖切成成型的片状。待冻米糖稍加冷却变脆后,再一摞摞整齐地装入洋铁皮箱中。

又香又甜又脆又养眼的冻米糖,在经历一道又一道繁琐的工序后,终于完成了。满满的四箱冻米糖,是我们小时候一年的零食,也是山村人家日常招待客人的主要点心,在当年物资十分缺乏的岁月里,这些红绿相间香甜可口的冻米糖总是广受欢迎的。

我外出上大学以及到外地工作后,每次过年返乡时,母亲都会为我准备两箱冻米糖带回,同事朋友品尝过后都大加赞赏,相约来年还要吃。如今,各种糕点点心丰富多样,母亲早些年就不做了,山村也少有人家还做冻米糖。想吃的话可以去小店买些。

山村人家在腊月里制作冻米糖的历史似乎已经终结了,旧时的回忆仍历历在目,劳神费力的情景犹在眼前。

杀年猪

杀年猪是山村人家迎接新年的重头项目,也是盘桓在山村人心头的一道情结。用山里人的话说,腊月不杀猪,哪能叫过年呢?精心喂养了一年多的猪,养尊处优地吃了睡,睡了吃,毛色光亮,膘肥体壮,早已成了被觊觎的对象。村子里只有一位杀猪师傅,进入腊月,尤其是到小年前后,杀猪师傅的工作日程排得很满,请他杀猪要提前预约,并敲定好时间的。主人家需准备好一个圆形大木桶,烧上足够的开水,等待师傅到来。

先要把猪从猪圈中拖出,这可是一场角力比赛,主人家通常会叫上左邻右舍几位壮汉共同帮忙。这时的猪也自知死期快到了,发疯似的拼命抵抗,撕心裂肺地嗷嗷叫唤,不肯迈出猪圈。几个壮汉揪住猪耳朵连拖带拽把肥猪驱赶出猪圈,合力抬到一条长板凳上,分别按住猪头、拽住猪蹄、揪住猪尾,这时猪已无法动弹。杀猪师傅准备好一个接猪血的小盆,里面接些清水并放些细盐,稍加搅拌。师傅在一切准备稳妥后,扎下马步,左手搂住猪的下巴,让猪脖露出来,右手拎起长长的尖刀,朝猪脖中间部位一刀刺进,稍加停顿后再拔出尖刀,只听“哗”的一声,猪血向外涌出,用小盆接上。几分钟后猪血流尽,肥猪也耗尽了气力,不再挣扎动弹。这中间师傅还要把小盆中的猪血稍加摇晃和搅拌,以促进猪血凝固变稠。宰杀现场,除去几位助力帮忙的人外,邻家的妇女、孩子会在周围看热闹,增添气氛,烘托场面。

杀年猪有很多讲究,是一个技术活,据说要一刀子见血,干净利索,否则来年饲养牲畜不吉利。主人家还会接上半碗猪血,在猪圈两侧门框上淋上猪血,以表示对猪的祭奠。

把猪杀死是第一个环节,下一步是烫猪和刮除猪毛。师傅在两个后蹄中间划个口子,用细长的钢钎,顺着猪身在皮下通插一遍,然后用嘴对着划开的口子往里吹气,同时用木槌敲打猪身,直到猪身因为气体充入变成滚圆滚圆的,才扎紧划口。吹气充胀的作用是方便刮除猪毛。把猪抬入大木桶中,倒入开水,反复摇晃翻身,让猪身在开水中充分浸泡。师傅用小刮刀三下五除二,很快捷地刮去猪毛。刮除猪毛后,众人合力将白白的猪身从木桶中抬出,仰身放在长板凳上,刮去遗漏的细猪毛,用清水反复将猪身冲洗干净。

师傅先割下猪头,然后从腹部将猪身剖开,再用大铁钩钩住猪脖子下方的锁骨,将猪抬着挂到靠墙的木梯子上。师傅从已打开的腹腔中用力拽出猪肺、猪肝、猪肠、猪肚等所有猪的内脏。再用大砍刀沿猪后背自上而下剖开,把猪身一分为二,分为两片,抱到客厅的八仙桌上。扯下腹腔内的两片板油,两片板油一般都有十几斤,更肥的猪甚至有二十多斤,在当年食物短缺、菜油金贵的年代,这点猪油可是好东西,山村人家一年到头锅里的油星全靠它了。

杀年猪到了这个环节就算基本大功告成了,之后还有一些收尾工作。清洗内脏,师傅要把猪肝和猪肠上的花油扯下,把猪肺、猪肝、猪心取出,然后翻洗猪肠和猪肚。还要清除猪头上残留的猪毛,尤其是凸凹部位,要用专用的凿子慢慢凿去。再就是把两片放在八仙桌上的肉进行分割,取下四条腿,剩余部分分成几块。

肉分割后,山村人家一般会趁肉身上还有余温,就抹上盐进行腌制。放到大缸内,压上大青石,适时进行翻转,让盐卤充分进入肉内。大约腌制二十多天,在正月里就可以起缸了,用温水把盐卤清洗干净,悬挂院里进行晾晒。过年期间,山村人家院子里、走廊内、窗台上都悬挂晾晒着火腿、咸肉、猪头等,恰是一道美丽散发着年味的风景线呢!

山村人家养猪,一般都在秋天九、十月份买来十来斤重的猪仔,用一年多的时间喂养,喂食大多是山芋、萝卜、杂粮、米糠等,到次年的春节前宰杀,猪的重量一般在120斤到150斤之间,如果养的时间长一些,可以达到两百斤重。我父亲在世时,母亲一般每年都喂养两头猪,并套养两头小猪仔,打猪草、烧猪食、一天两顿地喂猪,都是母亲的工作。人吃饭可以马虎一些,母亲喂猪从不敢马虎怠慢,按时按量。从我年少时的记忆中开始,每年腊月里,我家会卖掉一头毛猪,换些现钱,另一头猪则在家宰杀,并且全部留在家中腌制。外出工作后,每年过年要返城时,父母亲都会让我带上两只火腿和几块咸肉,相当于半头猪。

山村人家杀年猪都要请师傅和前来帮忙的人,以及邻居亲朋,吃一顿杀猪饭,以表达热情好客。主菜就是杀猪菜,这道菜一点也不简单普通,既有新鲜的猪肉,又有猪血猪肝等猪杂碎,加上青菜和豆腐等,烩烧在一起,满满一大锅,撒上一把大蒜葱花后,锅里立刻飘散着特殊的香味。在座的每人盛上一大碗,吃得热热乎乎,嘴角流油。寒冬腊月里,一顿热气腾腾的杀猪饭,多少年后依然会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前些年,母亲年纪大了,我们不让她再辛苦地养猪。每年春节前她都会从左邻右舍人家事先预订购买两条猪腿,腌制成火腿后,让我带到城里。山村的习俗、味道和温暖,我依然在享用着、感受着。

做豆腐

腊月里,做豆腐也是山村人家准备过年的一件大事。做豆腐需要大量清水,一大清早,就要去村前井里挑水,挑上几担,直到把水缸盛满。自家种的黄豆,捡拾干净后,选取滚圆饱满的豆子。一般人家过年都会做上二三十斤豆子的豆腐,若有特别安排,则要做得更多。称好重量,提前用清水浸泡让豆子充分胀开。

白雾弥漫的晨曦中,我与母亲挑着浸泡好的黄豆,来到村中专门做豆腐人家的石磨坊,借用石磨磨豆子。我与母亲分工,我用推拉杆驱动着石磨转动,母亲用小勺往石磨眼里舀泡发好的黄豆。清凉的井水浇在磨盘上,豆液沿着磨盘下方凹槽缺口,“滴滴答答”地流进一个铁桶里。推拉杆驱动石磨,要掌握好顺势,不然就会“卡”住,还很吃力。舀放黄豆,每次只能倒半勺,而且要等到磨孔里快没有时才倒入,急不得。大约一个小时,泡发的黄豆就磨完了,挑回家倒入大木桶。

大锅里的水已经烧开,用大脸盆舀上几盆开水直接冲入木桶内的糊状豆液中,用木棍搅拌,糊状豆液得以稀释。大锅上挂着一个十字形木架,木架上拴有白土布做的大包袱,将豆液一点一点舀进包袱内,摇晃木架,进行过滤。清亮的豆浆“哗哗”地淌到了大锅里,最后,将包袱内的豆渣用力挤压,使其彻底滗尽。这时锅里的豆浆还是生的,得用文火烧开。待豆浆沸腾了,厨房里立即弥漫着黄豆的清香,每个角落都充满了豆腐的味道,这味道中混合着山村人家的喜悦和亢奋,在朝霞的柔光中灿烂着、跳跃着。

豆浆煮开后,再舀入大木桶里,这时的热豆浆需要点卤水,这是技术活了,豆腐做得好不好,点浆很关键。豆腐匠之所以被称为豆腐匠,主要在点卤水的功夫上。点少了,出来的豆腐太嫩,压不成型,拎不上手;点多了,豆腐太老,豆腐的数量也受影响。不是专业做豆腐的山村人家,一般是按照每斤豆子三钱三石膏粉的比例,十斤豆子就三两三,二十斤豆子就准备六两六。准备好石膏卤水,倒入大桶内豆浆中,不停地搅拌,只片刻,豆汁就慢慢变得黏稠起来,变成热豆腐脑了。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豆腐脑凝结约一刻钟,用大勺子轻轻将其舀进早已铺好白土布的几个木制方框内,盛满后,把包布收起,盖上板,再压上大青石,淡黄色的汁水慢慢溢出。约半个小时,成型的水豆腐就做成了,用铝刀把豆腐切割成小方块。把一块块白豆腐放入小桶内,涵养在清水中,几天换一次水,过年期间,可以放上一个月。

山村人家的水豆腐是其中一部分,另一部分豆腐要继续在板上挤压水分,经过长时间挤压可以做成白干子和腊八豆腐。白干子经过酱油浸泡就变成酱油干子,白干子切成薄片或小丁,经过油炸就变成油豆腐。腊八豆腐是徽州山村特有的,豆腐挤干水分后,还要用太阳晒或用炭火烘烤,抓在手中显得特别坚硬,便于长时间保存。这种腊八豆腐切成薄片或细丝,与红辣椒在一起炒,很好吃,很有嚼劲。

无论走到哪里,山村的记忆都挥之不去,水豆腐、白干子、油豆腐果、腊八豆腐、豆腐圆子,那满满的豆腐香味,每每想起,我心头都氤氲着一片温情。

贴春联

父亲健在的时候,每年一到腊月二十八,他起床洗漱后,我就帮他搬动八仙桌,抬到靠大门亮堂些的位置。桌上摆上砚台,准备好笔墨,父亲要开始帮助山村人家写春联的工作了,这项工作一直要持续二、三天。

山村人家在大年三十张贴春联迎接新年,表达红红火火和喜气洋洋,这是一点也不敢耽误的。村里人去小店买上几张红纸,送到我家,嘱咐父亲帮忙写几幅春联。山村的春联是见门就要有的,正门、后门、院门、厨房门、猪圈、牛栏、鸡舍等等,大小不一,内容也不太一样。一般人家都有七、八对,多的会有十几对。父亲收下大红纸,记下要写的数量和大小,分清楚哪家哪户,然后一家一家地写。

一张红纸一般可以写四对,红纸要先裁开,再叠好,按照五字、七字或九字等叠成方格,立即落笔写就。我站在一旁当助手,刚写好的对联,墨汁未干,要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把春联捧到一旁,铺在地下,让其慢慢晾干。晾干后再一对一对收集起来,一家归拢一摞,人家来取时就交上。往往是父亲写得快、墨汁干得慢,一时间,我家客厅、房间、院子里都铺满了刚写好的春联。

父亲对每年给山村人家写春联这件事很上心,事先就要认真做功课,研究新年春联的内容。找来当年的日历本、《半月谈》,以及其他报纸杂志上刊登的春联内容,摘录下来,反复推敲。春联内容要紧跟形势,要贴近山村实际,还要表达祝福和充满喜庆。比如“瑞气临门喜迎百姓万家,奇风送暖笑看江山千载”,“合家欢乐庆佳节,满堂和顺迎新春”,“福星高照吉祥地,富贵平安和睦家”,“春风常驻勤俭人家,旭日永卧文明门第”,“和顺门第有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还有“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等等,都是父亲常写的内容。

家中大门敞开,寒风凛冽,父亲写着写着手就僵了,鼻子上不自觉流下了鼻涕,不得已父亲才放下毛笔歇歇,把手拢到袖管里,或用火熜暖暖手,休息一会再写。父亲毛笔字写得确实不错,虽然他小学没毕业,但长期习练,运笔姿势,起承转合,收放自如,一幅对联很快就写成。我虽是大学生,但毛笔字写得远不如他,上不了场面,只能给他当助手。

能给山村人家写春联,帮点忙做点事,父亲还是很乐意的,听到山村人家的表扬和致谢,父亲也颇为得意。一到大年初一,全村上下张贴的春联绝大部分都是父亲写的,父亲为山村欢乐祥和气氛的营造出了力。

       父亲要到大年三十下午,才得空给自己家写春联,写好后,调上一碗面糊,清除旧年的春联,逐门张贴上新的。父亲70多岁时,因为脑梗手脚不灵便,还在坚持写一些春联。前些年父亲去世了,山村的春联也有了新的变化,买红纸找人代写的少了。很多村里人也上城里的市场买来印制的春联,据说,有些很花哨的春联还挺贵。这些春联,虽然洋气,但总觉得缺少了一些泥土味。

回家路

春节是几千年农耕文明给中国人留下的阖家团圆的机会,在每一个中国人心中都是分量最重的传统节日。浓浓的年味凝聚着中华民族最珍贵的情感,回家团圆是最温暖的牵挂,孝老祈福浓缩着无尽的骨肉亲情。

人生旅途中,多美的风景都比不过回家的路。不管路途上车流怎么拥堵,风雪如何阻隔,心的方位永远指向家。家和家中的亲人,就像一个巨大的磁石,磁吸着我的思绪和情感。“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乡愁是一盏不灭的明灯。

在山村人的信念里,有一个不变的归属,这个归属就是家和家中的亲人。对家的精神归属,浸润在血脉中,融入生活的细节里,成为传承的文化基因。只有回家,才能欢享家的融融喜乐,铭刻家的浓浓亲情,承候家的绵绵瞩望,并以此为起点,奔向更美好的前程。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时光实在是令人感到无奈,日子像流水一样一天一天滑了过去。人渐老去,更感到时光的难留,就好像敲响了一次又一次警钟,回忆和怀旧不断涌上心头。回家过年是美好的,但早已没有了美食的诱惑,没有了神秘的气氛,没有了纯洁的童心,没有了儿时的乐趣,当然,这年还得过下去。

在山村人家的内心深处,年已超越了节日的意义,更包含着传统习俗、皖南地域风情和孝道文化等。这种年味,一直伴随着我度过一年又一年,这种年味,早已植入我的脑海,沁入我的肺腑,成为我镌刻在心中无法消解的记忆,成为我永远的精神归属。

作者简介

张玉科,马鞍山市政协社会法制委原主任。写过大量的散文、随笔,有《梦里田园》、《飘落的枫叶》等多部文集出版。

【图文编辑】老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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