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观近鉴宋朝人·96·“比你父亲差得远了”：曹璨

曹璨（950-1019），字韬光，曹彬长子，《宋史·曹彬传》后有附传。《续资治通鉴长编》、《隆平集》《续通志》等书亦记有其事迹。

诸书记，曹璨性情沉着坚毅，善于射箭，凭父亲的“恩荫”做了皇帝的近侍“供奉官”。早年经常跟随父亲曹彬征战，有机会与父亲商议作战谋略，曹彬觉得这个儿子很像自己，对他特别钟爱。

后曹璨升职衔为“宫苑副使”，出任高阳关及镇、魏、并、代、赵等五州驻军都监。宋太宗雍熙年间（984-987），改任定州知州，升职衔为“尚食使”。太宗淳化二年（991），改任代州知州，升职衔遥领富州刺史。三年，升任镇州行营钤辖，改任绥、银、夏、麟、府等州钤辖。契丹入侵，屡次作战有功，在取胜后，诸将多次提出追击逃敌，但曹璨考虑敌人可能有埋伏，尽力阻止了他们。至道初年（995），改任灵州知州，升职衔为“四方馆使”，后改任河西地区驻军钤辖，改职衔为“引进使”。至道二年，宋太宗发动五路大军征讨西夏，并代、环庆两路副部署范廷召为其中一路部队的主将，曹璨任副主将，二人率军从延州进军，与李继迁部大小数十战，均取得胜利。次年五月，李继迁围困作为鄜延屏障的保安军，曹璨与巡检使张思钧引兵赴援，李继迁解围撤离，曹璨领军追击三十余里，直到木场口才回师。宋真宗咸平二年（999），曹彬逝世，曹璨按习俗辞官，为父亲守孝，但真宗让他“戴孝履职”，任鄜延路副都部署，遥领赵州刺史，后改任麟、府、浊轮寨副部署，升职衔为遥领武州团练使。咸平四年（1001）九月，李继迁接连攻陷保静县、永州、清远军等地，孤立灵州，又劫掠辎重至唐隆镇(在今内蒙古准格尔旗东南黄河西20里)，企图由此经萧关、武延路、石门路进攻麟、府二州，曹璨率“蕃兵”即少数族部队在唐龙镇西的柳拨川截击李继迁部，斩杀、俘获很多党项军，生擒其大校四人。李继迁退走三十余里。咸平五年，李继迁率两万骑兵围攻麟州。宋金明巡检使李继周领兵救援，但迟迟未能打破李继迁对麟州的包围，曹璨向朝廷请求援军，真宗命并、代、石、隰四州宋军赶赴解围。战后，曹璨入朝，任枢密院“枢密都承旨”，遥领亳州团练使。

宋真宗景德元年（1004）秋，辽国承天太后萧绰（燕燕）、辽圣宗亲率二十万大军侵宋，曹璨受任镇、定、高阳关三路行营都钤辖，遥领康州防御使，后再任定州知州。十二月，宋辽双方达成和议，但辽军北撤时，仍派游骑侵扰各地。真宗命曹璨率所部自贝冀路赶赴瀛州，又挑选天雄军骑兵两万人作为曹璨的后援。曹璨等奉命跟随辽军之后，一旦发现其劫掠，马上合军进剿。宋辽签订“澶渊之盟”后，宋朝开始裁减军队，曹璨与管勾皇城司张旻（耆）等人检阅军籍，请求罢去老弱多病的士兵。此后，兼领禁军殿前司都虞候，遥领康州防御使。景德二年正月，改任镇、定两路副都部署，设治所于镇州，下设四位钤辖，分派其中二人前往定州，每逢定州举行军事会议，曹璨便暂赴定州参与。当年冬回朝，任天德军节度使兼禁军侍卫司马军副都指挥使，成为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次年六月，汴水暴涨，曹璨与宣政使李神福等巡护堤岸，填堵被毁坏的外堤。

后再次回朝，任东京旧城都巡检使，遥领彰国、保静、武宁、忠武等军节度使。曹璨在京城任负责京城治安、护卫皇帝安全的“禁卫”十多年，未曾违犯皇帝的旨意。

真宗天禧三年（1019）春，因为脚部生病，七月十三日，真宗亲自前往其家中探望，并改任他为河阳节度使，升职衔为“同平章事”，使他有了“使相”的荣誉、地位。但还没来得及宣布他的新任职务，曹璨便于七月十七日去世，享年七十岁。宋真宗为他停止办公两天，并亲自前往殿前司吊祭，特别援引“使相”之例，追赠他“中书令”职衔，给予谥号“武懿”，录用其子侄为官。

《续资治通鉴长编》和宋代王君玉撰《国老谈苑》记，曹璨的母亲高氏在世时，有一次察看家里的库房，看见里面堆积了几千贯钱（一作数万），召来曹璨，指着钱对曹璨说：“你的父亲多年在朝堂、地方任职，也不曾积聚这么多钱，由此可知你比你父亲差得远了。”

《宋史》传后之“论”对曹璨未予评价，但《宋史》附传最后所记，可以看做是对他一生的总结：曹璨身为贵家后裔，却以小心孝敬父母著称，且能自我激厉，奋发有为，以继承家门兴盛；通晓韬略，好读《左氏春秋》，善于抚慰士兵，恩威并重；日常很尊敬人，待人温和宽厚，很有他父亲的风格。但曹璨在对待财物上却不像他的父亲“轻财”。《续资治通鉴长编》则记，曹璨晚年颇吝啬，人们议论起来有所批评。

我觉得，遍观宋初武将，爱财、吝啬的很多，是一种“普遍现象”，从这个角度看，曹璨晚年吝啬，似乎也可理解。但曹彬因轻财好施得到了人们的敬重，曹璨却“改了门风”，难怪他的母亲对他失望。而宋代有好多贤妻良母，如欧阳修、苏东坡的母亲，曹璨的母亲虽然史籍记载不多，但仅凭批评儿子“聚财”一事，就应该可以进入宋朝“良母”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