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欣赏：鸣不平的颠倒歌

颠倒歌是民间诗人的一种巧妙的艺术创造,它常常被用之于鸣不平。这是因为,在人剥削人射阶级社会里,生活的本身就是颠三倒四的,所以从表面上看,许多颠倒歌象是故意在说一些违反常情的话,而实际上呢,却是十分令人信服地描绘出了社会生活中的种种不平现象。

《诗经·国风》里有很多是上古时代的民间歌谣。在一首民间歌谣中这样唱道:“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悬狙兮?”翻译成现在的白话就是:“你既不耕种又不收割,为什么拿去这么多捆的庄稼啊?你一年到头不打猎,为什么见到你庭院里有挂着的野兽啊?”这是上古时代的群劳动者对那些不劳而食的贵族老爷发出的严厉责问,虽然它的形式还不是颠倒歌,但是所用的对比手法,跟后世的颠倒歌已经有了几分近似之处。

正式的颠倒歌,可举东汉时代的两首民间歌谣为例：

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

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笫良将怯如鸡。

前面一首揭露了封建政治的黑暗腐朽,使得正直的君子受迫害而死,邪恶的小人反而做大官。后面一首讽刺那些权贵们把持选举,卖官鬻爵,以致“秀才”不认得字,“孝廉”同父亲闹分居,号称“寒素清白的人象泥一样污浊,出身“高第”的所谓“良将”怯懦得象一只鸡。这两首歌谣的艺术特点,就是用对比的手法,把生活中一些千奇百怪而又千真万确的不平现象,形象化地展示出来,令人读后深深地感到当时那个社会的不合理。

如果说上面这两首歌谣的创作年代离开现在比较远,语言上也有些隔阂,那么还不妨介绍一首在解放前流行的颠倒歌:

泥瓦匠,住草房。纺织娘,没衣裳。卖盐的,喝淡汤。种田的,吃米糠。编凉席的睡光床,当奶妈的卖

儿郾。

这首颠倒歌只用了为数甚少的语句,便从生活的各个方面,具体而微地描绘出了旧社会剥削制度的残酷无情,和劳动人民的深重苦难。歌中所列举的一些不平现象,都是人们日常见到以至见怪不怪了的,而一经作者把它们集中起来,用对比的手法加以渲染,就特别能够引起读者的深思,激起读者的义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