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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升华七律诗 解史

解史

                                           明君盛世不堪夸,雨雪风霜少有霞。

宰辅微权弃公善,宫闱大策护私家。

行时恶念藏旌典,尚古淫音出梦华。

欲晓真常询野史,缘何只信上阳花?

【注释】读唐黄滔《放榜日》诗,步韵而咏别事。原诗云:“吾唐取士最堪夸,仙榜标名出曙霞。白马嘶风三十辔,朱门秉烛一千家。郄诜联臂升天路,宣圣飞章奏日华。岁岁人人来不得,曲江烟水杏园花。”记于2020年7月27日。

“宰辅”,辅政的大臣,见汉王符《潜夫论·本政》:“周公之为宰辅也,以谦下士,故能得真贤。”宋舒岳祥《少师丞相国公西磵先生挽歌二首》其一:“宰辅平生望,儒酸贵日同。诸贤亲盛德,末俗仰高风。疲乏悲歌凤,时乖叹卧龙。经轮兹日泯,忧爱与身终。”宋李纲《念奴娇·宪宗平淮西》:“晚唐姑息,有多少方镇,飞扬跋扈。淮蔡雄藩联四郡,千里公然旅拒。同恶相资,潜伤宰辅,谁敢分明语。媕婀群议,共云旄节应付。于穆天子英明,不疑不贰处,登庸裴度。往督全师威令使,擒贼功名归诉。半夜衔枚,满城深雪,忽已亡悬瓠。明堂坐治,中兴高映千古。”

“微权”,谓权谋,机变,见《黄石公三略·中略》:“《军势》曰:使智使勇使贪使愚。智者乐立其功,勇者好行其志,贪者邀趍其利,愚者不顾其死,因其至情而用之,此军之微权也。”刘寅注:“微权,权之微妙者也。”明李贽《与焦弱侯书》:“人见以为愚,而不知至人得此微权,是以终身常乐而不忧耳。”清梅曾亮《晁错论》:“其诛错者何?曰:兵之微权也。”

“公善”,谓公众的善事,造福人类的事业,见李大钊 《“少年中国”的“少年运动”》:“把那私营的心理,变为公善的心理。”

“大策”,重大的谋略、决策,见《后汉书·耿弇传》:“将军前在南阳建此大策,常以为落落难合,有志者事竟成也!”《北齐书·娄昭传》:“神武将出信都,昭赞成大策,即以为中军大都督。”特指立太子、定帝位,见宋叶绍翁《四朝闻见录·宪圣拥立》:“窃观今日事体,莫如早决大策,以安人心。垂帘之事,止可行之旬浹,久则不可。”

“私家”,私人家里,见《战国策·秦策三》:“君(指秦相应侯)之禄位贵盛,私家之富过於三子(指商鞅、吴起、文种)。”《汉书·鲍宣传》:“(羣臣)志但在营私家,称宾客,为姦利而已。”谓营私以利于家,见《书·吕刑》:“民之乱,罔不中听狱之两辞。无或私家于狱之两辞,狱货非寳。”孙星衍疏:“私者,《説文》云:‘自营谓之厶。’家,读如《檀弓》‘君子不家于丧’之‘家’……言无或自营而成家于狱也,以狱聚货不足寳也。”按,两辞,狱讼的双方。

“行时”,时行,谓见重于当时,风行于当时,见清李渔《怜香伴·欢聚》:“自家京师第一个行时的宾相便是。”鲁迅《书信集·致王志之》:“书坊店是靠不住的,他们象估衣铺一样,什么衣服行时,就挂什么。”

“旌典”,表彰贞烈的匾额,见明冯梦龙《智囊补·语智·善言》:“丹徒靳文僖之继夫人,年未三十而寡,有司为之奏请旌典。”明王世贞《吴节妇吟》:“儿能成名孙復显,吴家鼓吹迎旌典。”

“尚古”,崇尚古制,推崇古道,见《新唐书·文艺传中·萧颖士》:“颖士数称班彪、皇甫謐……能尚古。”见宋文同《富春山人为予道其所获石于江中者状甚怪伟欲……为山人赋之》:“富春山人好尚古,见此便以作吾物。”

“淫音”,淫邪的乐声,见《孔丛子·记义》:“若夫观目之靡丽,窈窕之淫音,夫子过之弗之视,遇之弗之听也。”

“梦华”,谓追思往事恍如梦境,见《列子·黄帝》:“昼寝而梦,游于华胥氏之国。”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序》:“古人有游华胥之国,其乐无涯者,僕今追念,回首悵然,岂非华胥之梦觉哉。目之曰《梦华録》。”元张翥《清明游包家山》诗之一:“輦路迷游躅,宫词入梦华。”清余怀《<板桥杂记>序》:“南部烟花,宛然在目,见者靡不艳之。然未及百年,美人黄土矣。回首梦华,可胜慨哉!”清钮琇《<觚賸>自序》:“入燕都而怀故国,记览梦华。”

“真常”,释道用语,真实常住之意,见《楞严经》卷十三:“性真常中,求於去来,迷悟生死,了无所得。”唐吕岩《敲爻歌》:“达圣道,显真常,虎兕刀兵更不伤。”宋范仲淹《上执政书》:“夫释道之书,以真常为性,以清浄为宗,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清黄宗羲《<翁元铠禅师语录>序》:“出其语録读之,絶去枝蔓,独露真常。”

“上阳花”,喻宫娥,见唐雍陶《天津桥望春》诗:“津桥春水浸红霞,烟柳风丝拂岸斜。翠辇不来金殿闭,宫莺衔出上阳花。”宋邵雍《春游五首》其一:“三月牡丹方盛开,鼓声多处是亭台。车中游女自笑语,楼下看人闲往来。积翠波光摇帐幄,上阳花气扑樽罍。西都风气所宜者,草木空妖谁复哀。”明阮大鋮《燕子笺·写象》:“明妃、明妃,我説云娘一定不让你,果然明妃重画,怎肯学毛延寿,批点坏上阳花。”

这首诗的意思是:过往的所谓明君盛世均都不值得矜夸,几千年都是雨雪风霜很少有艳丽明霞。宰辅们玩弄权谋丢弃的是天下公善,帝王们颁定重大决策维护的是他们的私家。最横行于世的恶念都藏在道貌岸然的旌节之匾,那些崇尚古朴的淫邪之音无不是出自于梦里的光华。想要晓得真实的历史常态需要去问一问民间的野史,凭什么只是要一味地去相信那些宫廷中的上阳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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