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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们高四!

             

  

             高考结束没过多久,成绩就估出来了,你说你丫也忒心底敞亮了,竟然和后来的实际分数基本一致。

    虽然如此,你依然很悲催,分数太低,够不上一个四年学制的线,在众多优秀的同学面前,怎能够好意思再笑,可是你却没有。那天天很晴,来了一些同学,但是不是很多,你很后悔的告诉我,早知道这个情形就不应该来了,提前批和第一批不是你的事,想想成绩,你就已经没有底气了,还有什么本事来选这个志愿了呢?可是你还假装坚强,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看看这上面有什么农业大学没,当时你是指着一本湖北招生考试杂志,冒天下之大不韪,说了这样一句话,你没有顾忌到后果吧,大家都听到了,一致抬起头笑,你可曾记得。

    不久以后,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各批次录取分数线也出来了,你很激动,因为最后的结果不是差到底了,你获得了一个通往大学的机会,只是和你预想的不一样,它只有三年,你甚至都想好了要报最热门的专业,计算机,电子工程,机械自动化等等,甚至你还受到了别的同学的言论影响,打过珠宝鉴定的主意。我承认你运气真的很差很差,同学们在那个物理或化学实验室磨蹭了一上午,可是你还没有出现,当人皆散去的时候,只剩下寥寥的几个人,也不一会儿离开了,你那时真的有些神经了,不要埋怨,主观在你,你来迟了,而且是珊珊来迟。你心里很难过,没有人会知道的,你的父母想让你能再考虑是不是要来一年的时候,你好坚决,你说你想上大学,你说你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你说你即使没有最好的去处,也可以混出样子来。可是,可是,为什么你现在却傻了呢,莫名其妙,看到你甩下空白的志愿卡,就走了,头也没回,这个不成熟的少年啊,骑着自行车就走了,没有一丝流连。

    当大多数的同龄人,还沉浸在高中最后一个暑假的时候,你已经踏上了行程,当你走进那个崭新的教学楼的时候,你从此有了一个新的身份,“高四生”,不过没有关系,没有人会认识你,没有老师你是熟悉的,一切都是新的,你需要的只是重来。而且你也明白了,不是你一个人在战斗,上课的第一天,单单你所在的那个教室就塞满了一屋子的人,甚至很多人,成绩十分优异,一次午间,你在走廊里看到一位同学拿着红红的录取通知书在和别人闲侃的时候,你的心里有多羡慕,就像,你想踏上一个阶梯的时候,别人已经在高高的上面往天堂里走。但是转眼你再看看教室的门牌上的(18)班,你心里又顷刻慌乱不堪,多少有故事的人,多少有梦想的人,要超越的不是他们,而是你是不是可以超越你自己呢!后来记得有老同学来到这里看望高四生,那时候才有晴朗的笑声,以及动人的交谈,应该是聆听,聆听大学生活的种种美好!

    天还有亮,就已经有人爬起来了;夜很深了,还有人躲在被子里看书;大家都没什么交流,大家都没有什么欢笑,可是一旦有料可报,就整的没完没了,异常兴奋,也许是这样压抑的生活,实在让人提不起激情。学校人多,食堂不能一时间供应这么多学生同时进餐,于是生平就第一次遇到了,分时段分批次放学吃饭的奇怪做法,前一分钟还看到窗台上堆得摇摇晃晃的饭盆,后一分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你那时候常常恨教学楼的楼梯做的太窄太窄了,总也挪不动脚步,多么希望前面的同学能专心下楼,步子可以迈的稍微快一点。透过开放式楼梯的当口,已经看到去往食堂的那一路上,很多很多的同学在狂奔,用抢一点也不过分,比早上起晚了,快要迟到的时候,心情还要急躁。看来吃饭要比班主任堵在教室门口看你迟到的目光还要有魅力!

    学校搞了个文化节,晚上组织了一场晚会,然后你们却不能去参加,而且要命的是,那天晚上竟然还要考试,你记得很清楚,是考化学,不知道是你的心飞了,还是题目太难了,你始终也没有淡定心情。听着广场上传来的歌声,你飘忽所以,那时候肯定不知道那个方程式怎么配不平,氮的分子量到底是多少,铝离子是化学价是多少呢?那一晚的化学卷子,你做的很糟很糟,后果不堪入目。

    高四生的生活,鲜有变化的,压力和没完没了的习题,考试等等,不断交织这段岁月,把心都给整的满是疲倦,于是你又不安分了,冲动不已。趁着早晨出去吃早点的时候,跑到校外很远很远的书店去翻书看书。趁着那一天体检,独自跑到街上去闲逛,然后又钻进理发店,舒服的理了一个没多少艺术性的发型,结果等你回来的时候,你看到全班同学都在那认真学习。你没见到班主任那时候什么眼神吧,幸好你没看,要不然你可能会慌掉的。

    那几天,你病了,可是没有人知道的,包括所有人,只有你自己感觉很难受,体温偏高了。这本是那么简单和普通的一次生病经历,可是你却还能依稀的把它记住了,因为你病的真不是时候啊,非典正在四处流行,可是你却发烧了,扼腕叹息吧!你自己也有些灰心,担心自己会不会也非典了,幸运的是,那几天正好放月假了,揣着好几包不知道名字的黑乎乎的草药(学校发的),你就跑回家了,扛着这样的病情,你实在是很害怕,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待死神的招唤,最终等来的不是死神,而是巨大的呕吐。后来你还是选择活着吧,让一位善良的婆婆刮痧,喝盐水,炎热的夏天,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让汗水浸透了你的身体,最后居然好转了,死神走了,你活了。

    生活重新回到了它应该有的轨迹上,像不知道停止的钟表指针一样,以一种不变的规则和速度,往前移动,匀速转圈。

    苦苦的捱了一年,终于到最后,不用住宾馆,还睡那张靠阳台的上铺,也不用四处流浪,可以在闲暇的时候还坐那个挤得满满人的教室,甚至可以好好的到处走走看看,因为高考的考场就在你所在的学校。你轻车熟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还记得吗?上午的语文,考的似乎让人觉得十分轻松,不能用好与不好来形容,最恰当的词语就是顺利,那是你当时的想象。甚至你考完之后信心倍增,觉得许多美好的可能都在超你本来,你在想这一年来的比较值!下午的时候,情况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你十分紧张,不知所措,连平时自认为最拿手的立体几何,你都在哪犹豫了很久很久,小子啊,这才是第一道解答题啊,你就开始卡壳了,不得了啊,你焦急万分,七魂六魄都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顿时失了主意,乱了阵脚,手心握满了汗,光溜溜的中性笔不断的从手中滑溜,当你颤抖的托着稍显空白的答题卷呈现到监考老师的手上的时候,你已经濒临崩溃了。沉默不语,低头走回寝室的时候,你听到了楼上的同学嚎叫声,然后被撕的粉碎的纸片在楼前到处乱飞,连门框也撞的震耳欲聋,气急败坏!第二天的考试,草草结束后,你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一切都随他去吧!是什么样就什么样了,视死如归般的沉静!

    高四生的生活画上了句号的时候,你面对着一群你不认识的同学,心生无限悲凉,即使只有一张课桌的距离。也许这一年你忽略了太多太多,你放弃了太多太多,也许你待在自己的世界已经足够久了!等你可以喘息的时候,一切就要散场。

    是的,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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