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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垣 | 罗天益医案:吃的太多太好只会给脾胃造成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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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17 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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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大家好,今天开始讲李东垣的徒弟罗天益的医案。

为什么会选择李东垣的徒弟罗天益的医案呢?而不是直接讲李东垣的医案呢?李东垣作为脾胃论“补土派”的创始人,医案固然很有研究学习的价值;但是李东垣生活的年代战乱频繁,百姓都是食不果腹,而其徒弟罗天益所处的年代生活基本都稳定了下来,而且罗天益后来也做了元朝的御医,看病的对象都是达官贵族,生活方式其实和我们现代普通人更为相似。

所以读罗天益的医案,对比我们现在的生活,更加贴切,这样也更加有可读性和学习性。

癸丑年,罗天益跟随当时的王府承应到瓜忽都驻兵。当时有一人,叫博兔赤马刺,那时候因为已经是元朝,统治者都是蒙古人,所以名字都不和我们现在一样。这人年纪大概三十多岁,因为外出打猎,打到了野兔,于是就用火烤的吃。每个人都吃一枚,大概就是每人一份,唯独这个打到兔子的博兔赤马刺,他一个人吃了一份半,比别人要多吃一点。

在外面一直吃到晚上才回到军营。这博兔赤马刺非常疲倦,吃了烤兔又非常渴,便喝了牛奶一斗余,蒙古人非常喜欢喝牛奶羊奶,不过这也是高官贵族才能享受的。

到了夜里,这位博赤马刺开始腹胀,胀特别大,像鼓一样,非常疼痛,躺在床上起不来,起来了又要躺下,想吐又吐不出来,想拉大便又拉不出来,手足无措,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种情况全家都慌乱了,吐又吐不出,拉又拉不出,就堵在里面,于是赶紧把随军的罗天益给请过来诊治,把这个得病的原因一一告诉了罗天益。

罗天益诊其脉,气口脉比人迎脉大一倍。中医里有“三部九候”之说,“三部”分别人迎、气口、趺阳脉,人迎脉为脖子上的颈动脉,气口脉就是现在大多数手腕上把脉的地方,趺阳脉是足背上有个动脉,古代医生一般三个地方的脉都会把,三个地方的脉象都有不同的意义。

李东垣这一派诊脉有一个说法,如果是气口脉(手腕桡动脉)大于人迎脉(颈部颈动脉),说明是内伤病;反之,如果是人迎脉大于气口脉,代表是外感病。这也是李东垣在区别外感和内伤最重要的一个证据。当然,很多人也认为,李东垣所说的气口脉是右手的寸脉,人迎脉是左手的寸脉。可能后者的说法更为贴切。

这位患者气口脉大于人迎脉一倍,按照李东垣这一派的说法,这是饮食太过伤及脾太阴经,属于内伤病,而没有外感之邪。并且右手关脉又非常的有力,右手关脉为脾脉,这是因为这位将军吃的烤肉太过于干燥,吃太多了非常渴,又喝了很多牛奶,烤肉得牛奶之湿,于是就傍满在肠胃。

肠胃被伤,这时候一定需要非常峻猛的药物,把里面的东西涤荡出去。于是罗天益便用备急丸五粒,备急丸里有大黄、巴豆等药物,都是泻下的峻猛之药,这位将军吃完五粒之后,觉得腹中咕咕响,开始放屁,但是想拉还是拉不出来,罗天益便又嘱其服用备急丸五粒,又给予无忧散五钱,不一会博兔赤马刺开始大吐,又泻下十几次,都是吃进去的东西和清水,共二斗余,拉出来特别多。

吐完又拉完之后,这位将军顿时觉得肚子轻快了很多,气息也慢慢平稳了下来。到了早晨,罗天益又嘱咐其吃一些些稀粥用来养胃气。三天后,再用人参、白术之药补益其中气,就这样过了七天,这个病就完全好了。

有人就问罗天益,说您平时给人看病不是都讲究健脾和胃,是“补土派”的吗?像这种峻猛泻下之药你不是非常反对用的吗?这次为什么要用呢?

罗天益就跟他们分析。需要用的时候,就会用。《黄帝内经》中说:水谷入胃,则胃实而肠虚,食下则肠实而胃虚。意思是说,食物吃进去之后,首先到了胃,胃是充盈的,肠是空虚的;食物继续往下走,那么胃就会空虚,肠道就会充盈。虚实交替,这就是肠胃传化食物的道理。

如果这个时候,饮食不注意节制,吃太多,很多食物一起下去,那么胃和肠都是充盈的,根本没有时间去将食物排空。胃气不能腐熟食物,就会被挤下去,那么脾气自然也没办法运化这些食物,脾胃气化升降出了问题,那么三焦之气升降都会出问题,这才会导致损伤。

一般来说,因为饮食太过导致的脾胃内伤之病,损伤比较轻微的,只需要减少进食,等待脾胃慢慢运化排空食物,一两天身体自己就会好;如果损伤比较严重的,那就需要药物帮助脾胃去消化这些过多的食物;如果损伤非常严重的,必须用泻下的药物快速帮助排空。

《黄帝内经·痹论》中就说“阴气者,静则神藏,躁则消亡,饮食自倍,肠胃乃伤”。现在患者因为过多的饮食,使得脾胃之阴气躁乱,神不能藏,这是非常危险的。孟子说,“若药不暝眩,厥疾弗療”,如果遇到了非常危重或者紧急的病情,一定需要峻猛之药的时候,那就不能犹豫。

现代的人饮食基本上都是没有节制的,而罗天益也提出,如果是轻微的,需要“减食一二日”,当我们工作需要不得不喝大酒吃大餐之类的,我们应该吃些清淡的食物,给我们脾胃消化排空食物的时间。而“饮食自倍,肠胃乃伤”告诉我们,吃东西需要有节制,吃过多会损伤我们的脾胃,“脾胃一伤,百病乃生”。



《名家医案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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