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体热血”的年代

《421章》

湖泊湖边黄山大队的圩田，同杨庄、张庄三个大队，共同拥有一口芦笋圩。杨庄、张庄大队的石头圩堤，近些年已经全部修筑结束，黄山大队一段石头圩堤，至今还没开工。

人民公社会议上，杨庄、张庄大队书记强烈的提意见要求，说如果发生洪水，《芦笋圩》中间段黄山大队的一截土圩堤肯定会出问题。左右两边石头圩堤，此不是耳朵、鼻子配生像吗。罗漫玉在公社会议上强调，黄山大队务必投入人力物力，立争在这年雨季来临前，完成主要石头圩堤的砌筑。否则以卖断形式交杨庄、张庄大队派人工砌筑，由黄山大队摊派粮款。

这么一来大队书记着急了，石砌圩堤卖断出去，让杨庄、张庄修筑难堪不说，还要黄山大队出钱、出粮，此不是“丧权辱队”吗。就在吉林生他们被派到大队给石头圩堤回填土时，黄山大队加大了修筑石头圩堤的进度，要求生产队增加劳动力来挑回填土。石圩堤面一米宽不到，背后全靠填土撑着，填土工程大于砌筑石块工程。因此八队又增加了两个女性劳动力，一个是李三应，一个是刘多多，当时她俩刚刚成年。回填土劳动，有人挑土就得有人挖土。

 阎知俊、吉林生前段时间，一直在别的生产队派的劳动力那里讨挖土。替他们挖土的，是个腰都站不直的残疾劳力，另一位是个不会说话的傻子。一天下来甭说换着挑担子，能把大队下达给生产队，当天的回填土任务完成就算不错了。李三应、刘多多到位后，俩人承担着挖土任务。刚开始她俩只给吉林生、阎知俊挖土，俩人挑土俩人挖是最轻巧不过的活。挑土跑趟来回要五分钟时间，挖土的蹲在原地，等挑土的空担子来到了在继续挖。

别队的挑土社员，见八队两位挖土的小姑娘，老空闲站着跑来放下担子要她们挖土。李三应、刘多多起初认为理所当然要给他们挖。来往在圩田上的吉林生、阎知俊开始并不知道究竟。后来他俩空着担子回来，要等李三应、刘多多给别人挖满挑子，才能替他们挖、他感到耽误时间。

阎知俊问：“你俩小姑娘，谁安排你们给别人挖土？”

刘多多说：“我们不知道呀，是他们自己过来的啊。”

阎知俊说：“那不行，我们有任务，你俩甭给别人挖，收工时完不成任务咋办。”李三应与刘多多，当然要为本小队的利益着想，于是放弃为其它生产队到她们面前挖土的人。

黄庄一个很调皮的小伙子，见有个下放知青阻碍他们的好事，就说：“你戴箩筐进祠堂冒充大头鬼，到大队出工的都是公家人，她俩挖你们俩挑的土，也太轻闲了吧”。黄山大队黄庄调皮捣蛋的小伙子叫黄二毛，生产队劳动，队长根本管不了他。生产队只好把他放圩田上劳动，干多干少有大队水利委员管着他。他见八队派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上来沾边套近乎，于是他带着手下的找理由，过来要俩小姑娘帮挖土。

阎知俊的本意到不是出于嫉妒，他刚下放到八队，对本队的社员根本不了解。嫉妒引起的冲突，肯定会有个谁输谁赢问题，同时嫉妒是尖锐的刺，往往只能穿透软东西。

阎知俊说：“什么冒充大头鬼，她们俩是我们小队派来的，要我们在这里等，她俩帮你们担子里挖土，这叫什么理论。”

黄二毛说：“你小子也不打听我黄二毛是什么人，牛嘴公社没人不知道我，你还敢在这里冒泡。”在湖泊一带“冒泡”就是抢出头、摆脸谱。阎知俊当然知道，黄二毛说他“冒泡”就是极端地轻视、藐视他，他说：“你少给我装大葱，什么冒泡。”说着上来一拳封住黄二毛的眼睛。黄二毛顿时捂住脸蹲到地上。

圩堤上有人大声喊叫起来：“不好啦打架罗，快来人罗。”

黄山大队新修水利工地上一百多号人，全停下站在那里。正好大家就此休息会儿。要不然得等到下午4点钟，大队水利委员吹哨子，才能统一休息5分钟。新修水利工地上劳动力站着不动，大队水利委员王世宽慌了，赶忙跑过来追问：“咋回事、咋回事呀？”只见黄二毛蹲在地上，其他人几乎都目睹相视。

阎知俊说：“队长他骂人，我打了他一拳。”

蹲地上捂住眼睛的黄二毛说：“谁骂你啦，你打人。”黄二毛还真是第一次被人打，被打得他连说话都软化了。

王世宽指着阎知俊说：“你是不是八队刚下放来的阎知俊啊！？你在城里调皮捣蛋，跑到我们芦笋圩田上还来捣蛋，我非叫李建华处分你不可。”

王世宽又说：“黄连举，你带黄二毛到大队医务室叫关医生给看看，今天你们就甭出工了我给记工分。”黄连举拉起蹲地上的黄二毛，一步挨着一步朝大队医务室走去。

家住刘李庄上的王世宽收工回来，跑到李建华的木质屋。李建华回来正在厨房里下面条，见大队水利委员来了并问：“他大叔，你有事找我吗。”

王世宽说：“你们队阎知俊的确有问题，调皮捣蛋不说把人打得送进了医务室。”总结人的“荣誉事迹”能顺口成章，总结人的“劣迹行为”可以信口开河。

李建华说：“他大叔，你甭急慢慢地说，阎知俊为什么打人。”

王世宽说：“据了解黄二毛到你们队派的人那里挖土，阎知俊不服气打人家”。

李建华说：“大队水利工地填土方，每天每个队都有一定的劳动量，黄二毛到咱队出工人员面前挖土，不合情理。”王世宽觉得李建华说的有道理，大队自然每天安排小队一定量填土任务，各队社员归各队干活理所当然。实践提醒了王世宽，他觉得对各队派工的社员，在大队圩田上劳动方式要进行调整。

王世宽走后李建华跑到知青点，几个男女知青正围在一张方桌上吃晚饭，见他来了陆建国起身相迎。李建华说：“你们速度真快呀，饭都吃上嘴啦。”

陆建国说：“你没吃就自己去乘。”

李建华说：“烧好在锅里，回去就吃。”

“什么事啊？”陆建国问道，他是知青组长。

作者：马力《罗守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