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唐高祖最信任的人,既不是李建成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也不是文武双全的李世民,而是宰相裴寂。
裴寂在英雄辈出的隋末唐初来说,其实算不上能力出众的人,更没有将帅之才,很多人喜欢将他和同时期的刘文静放在一起谈论,觉得裴寂处处不如刘文静,最后还害死了刘文静。
刘文静确实比裴寂有才能,但怎么说呢?刘文静和李渊之间是纯粹的君臣关系,而裴寂和李渊之间却并非简单的君臣关系,他们还是至交好友,是从微时相交并相携终老的好友,任何人都无法取代裴寂在李渊心中的地位。
李渊出自陇西李氏,裴寂出自河东裴氏,都是出自名门望族,也都是很小就丧父,差不多的际遇让他们在长安相遇相知。
后来李渊出任太原留守、晋阳宫监,而裴寂则是晋阳副宫监,昔日旧友成为上下级关系,关系更进一步,从这个时候开始,裴寂对李渊几乎是唯命是从。
为了麻痹杨广的心腹,李渊和裴寂终日饮酒作乐,看似醉生梦死,暗地里却募兵储粮为晋阳起兵谋划,裴寂自然又是晋阳起兵的谋划者之一,且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晋阳起兵后,裴寂成为李渊的主要谋士,参与制定夺取关中和建立唐朝的战略决策,他执行李渊的意志又积极出谋划策,等到唐朝建立,他又主持制定唐朝的典章制度,协助李渊处理军国大事。
可以说,裴寂在大唐的建立、巩固和发展过程中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其贡献远非其他朝臣可比,即便是刘文静在这方面也不一定比得上裴寂,要知道裴寂能力可能并不出众,但他和李渊之间的信任和配合却是其他臣子做不到的,在这方面,李建成和李世民也比不过裴寂。
李渊对裴寂的信任和宠爱,确实达到了满朝文武无人能及的地步,裴寂官拜宰相自不必说,李渊赏赐给他的好东西不计其数,甚至还每天赐给他御膳,这相当于和皇帝吃一样的东西了。
而且,李渊每每临朝,都会请裴寂同坐,散朝之后又将他留在宫中,裴寂说什么,李渊都会听从,而且李渊从来不叫裴寂的名字,而是称呼他“裴监”,无论从哪里来论,裴寂都是区别于其他臣子的。
即便是裴寂吃了败仗,李渊气得训斥他并将他关入大狱,但也仅仅是一段时间,等气消了,李渊又将裴寂放出来,享受更多的宠爱,而且每次李渊外出巡视,必然让裴寂留守长安,可见李渊对裴寂的信任。
能力并不出众的裴寂得到皇帝如此的宠幸,自然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和嫉妒,麟州刺史韦云起就告发裴寂谋反,李渊直接让有司去调查这件事,结果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到裴寂造反的证据。
裴寂会造反吗?很显然不会,裴寂并没有多大的能力,他对李渊足够忠心,也没有想过当什么老大,他就想做李渊的跟班,李渊也是信任裴寂的,他对裴寂说:
“朕能得到这天下,本就是您促成的,您怎么会怀有贰心呢?朕之所以将您交给吏议,是想让天下人相信您不会谋反。”
啥意思呢?朕相信您,但天下人不相信您,所以朕让有司调查,堵住悠悠众口,朕这是用心良苦,不管这是不是李渊的真正想法,但调查了事实,没查出什么也是事实,所以李渊准备好好安慰可能“受伤”的裴寂。
李渊专门派三个贵妃带着美食、宝器到裴寂家中宴饮,三个贵妃奉李渊之命到了裴寂家中后,好好传达了李渊对裴寂的爱护,然后大摆筵席,通宵畅饮,一直到第二天才回到宫中复命。
这件事到这里才算是过去了,之后李渊对裴寂的宠爱又上了一个台阶,李渊改铸钱币后,赐给裴寂自行铸钱的特权,还让儿子李元景娶了裴寂的女儿,之前裴寂的儿子也娶了李渊的女儿,真真是亲上加亲,不怕更亲。
面对如此宠爱,裴寂什么反应呢?他其实未尝没有恃宠而骄,但到底也出身世家,又宦海多年,也知道盛极必衰的道理,所以当武德六年,李渊升裴寂为尚书左仆射时,裴寂就说:
“当初太原起兵的时候,臣和陛下就已经约好了,等到天下平定之后就准臣辞职回乡种地,现在四海升平,请陛下准许臣告老还乡。”
古代乞骸骨也是有一定年龄的,像裴寂刚刚五十岁,无论如何也不到乞骸骨的年纪,所以李渊自然是极力挽留,并表示要与裴寂相携终老,来一段君臣“逍遥一代”的佳话。
于是裴寂没能归田,继续做李渊身边最信任的宠臣,可以说,终李渊时期,裴寂这个臣子活成了大家都羡慕的对象,只能仰望无法企及。
但玄武门之变后,裴寂的命运就变了,尽管在最开始也被李世民架在高高的位置上,甚至还有机会和李世民同乘一辆车。
但到了贞观三年,裴寂就获罪被李世民赶回了老家,官职也没了,食邑只剩下一半,六十岁就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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