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北欧古人的“冰箱”

       提起北欧，不少人首先想到的是曾让不少欧洲人闻风丧胆的维京人，认为他们是把“强悍”刻在基因里的民族。这种刻板印象并非空穴来风，维京人不仅擅长征战，还是杰出的航海家，他们向西发现了冰岛、格陵兰岛，传言比哥伦布更早到达美洲，向东一度到达了里海。

       约在公元982 年，维京人埃里克和伙伴从冰岛出发，向西北航行，去寻找新大陆，意外发现了一个大岛。埃里克把这片土地命名为“Greenland”，意为“绿色的土地”，并在那里定居下来。格陵兰的农业和冰岛一样，以饲养牛、羊为基础。他们在这里过着家族生活，挤牛奶、制作乳制品当作日常的食物，制作的新鲜黄油、软奶酪等都是广受欢迎的美味。但由于当地冬天气候恶劣，他们不得不提前储备好过冬的食物。但乳制品、面包或新鲜肉类等易腐食品储藏起来较为困难，维京人常在主屋附近建造地下室，用来保存食物。

       除了常规保存方法外，维京人还有个让人意想不到的食物储存法——把含有黄油的食物储存在泥炭沼泽里。考古学家曾在维京人生活区域的泥炭沼泽——浸满水的淤泥中挖掘出一团团类似石蜡的蜡质物品。经化学分析后确定是一种乳制品。科学家给它起了个有趣的名字，叫“沼泽黄油”。

       2019 年，都柏林大学考古学院的史密斯在《自然》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关于“沼泽黄油”的研究。史密斯表示，人们可能觉得利用看起来“腐坏”的沼泽储藏食物很奇怪，但事实上，“沼泽地保存法”是早期农业群体常用来保存奶制品等易腐食品的方法，在酸性、缺氧的湿地里，沼泽中微生物的生长和分解都被抑制，食物反倒不会变质。有民族志中提到，人们会在夏季把黄油放进沼泽储存。这样的黄油仍可以食用，但可能会吸收周围泥炭的咸腥味。

       泥炭沼泽就是维京人的“ 冰箱”，帮助他们储存乳制品、肉类等新鲜食物。外出航行时，他们可以携带沼泽水来保证食物新鲜；在淡水区捕鱼时，渔民也会将捕获的鱼先放在沼泽里保存，准备带回家时才捞出来。

       生物化学家佩因特和同事在经数百年形成的泥炭沼泽的泥炭藓中分离出一种复合糖——通过一系列测试后，发现这种物质是一种防腐剂，并说道，“其实挪威人也有将胡萝卜和芜菁等根茎类植物储存在泥炭沼泽中保存的传统。”在芬兰等地的很多村庄，居民还会从泥炭沼泽中汲取饮用水。我们不断发展科技，使用空调取暖、使用汽车代步，却给气候和环境带来了许多伤害。

       或许，我们也该偶尔放下手中各式各样的工具，向古人学一学与大自然互利共赢的好方法。▲

作者简介

首都医科大学基础医学院  孙佳语

医学人文学院  谷晓阳

原文刊于《生命时报》第1566 期2021 年12 月7 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