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生活贫乏的人才喜欢刺探别人的私事。
回忆不管是愉快还是不愉快的,都有一种悲哀,虽然淡,她怕那滋味。她从不自找伤感,实生活里有的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光就这么想了想,就像站在个古建筑物门口往里张了张,在月光与黑影中断瓦颓垣千门万户,一瞥间已经知道都在那里。
《小团圆》的开头。
大考的早晨,那惨淡的心情大概只有军队作战前的黎明可以比拟,像《斯巴达克斯》里奴隶起义的叛军在晨雾中遥望罗马大军摆阵,所有的战争片中最恐怖的一幕,因为完全是等待。
九莉30岁的时候在日记簿上写道:“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对于上一辈张爱玲说,)
她爱他们,他们不干涉她,只静静地躺在她血液里,在她死的时候再死一次。
张爱玲这样形容一个年轻人的年龄:
他是那种干姜瘪枣看不出年纪的人。
11月稀薄的阳光从玻璃门射进来,不够深入,飞絮一样迷蒙。
她写了首诗,
他的过去里没有我,
寂寂的流年,
深深的庭院,
空房里晒着太阳,
已经是古代的太阳了。
我要一直跑进去,
大喊‘我在这儿,
我在这儿呀!’
一个人能同时爱上两个人吗?
要爱不止一个人——其实不会同时爱,不过是爱一个,
保留从前爱过的。
近午夜了……两人悄悄地走了出来,秋天晚上冷的舒服,昏暗的街灯下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手牵着手有时候走到街心。广阔的沥青马路像是到了过来,人在萌着星辰的青黑色天空上走。
有大半年的工夫,她内心有一种混乱,上面一层白腊封住了它,是表面上的平静安全感。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总当做是上一年或下一年的,除非从别方面证明不可能是上一年还是下一年。这一年内一件事也不记得,可以称为失落的一年。
男主给女主写的一纸婚约道:“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住在小城里,就像住在时钟里,滴答声特别响,觉得时间在过去,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那痛苦像火车一样轰隆轰隆一天到晚开着,日夜之间没有一点空隙。一醒过来它就在枕边,是只手表走了一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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