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明北京城（十五）

“晨钟暮鼓”钟鼓楼

老北京的钟鼓楼是元大都时期建造的，位于北京中轴线上，是北京中轴线上重要建筑，明清北京城往南缩五里建北城墙，钟鼓楼就成为北京城中轴线最北端的一组建筑。

现如今的钟鼓楼，两楼前后纵置，气势雄伟，巍峨壮观，占地面积约13000平方米，始建于元世祖至元九年（1272年），至今已有741年历史。在1986年3月鼓楼泵房地下室开槽时发现的元代鼓楼地基证实，元代鼓楼旧址就在今天的位置上。

钟鼓是古老中国用来记时的两样器具，在古时候，几乎每座城市都要有钟楼和鼓楼，合称钟鼓楼。做为帝都的北京当然也有自己的钟鼓楼。

刘心武名著《钟鼓楼》的开篇这样写到：“鼓楼在前，红墙绿瓦；钟楼在后，灰墙绿瓦；鼓楼胖，钟楼瘦……”

但是与其它城市钟鼓楼和寺庙内钟楼和鼓楼东西相对修建不一样的是，北京的钟鼓楼在一趟线上，这趟线就是老北京的南北中轴线，在这趟线的北端，就座落着钟鼓二楼，钟楼在北，鼓楼在南。

那么，为什么北京的钟鼓楼是一南一北而建的呢？这要从一本古书《周礼考工记》说起。

中国历朝历代的古都都不是随心所欲修建的，不是说你想把个都城建成方的就是方的，想修成圆的就能修成圆的。《周礼考工记》曰：“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市朝一夫”。它说的是什么意思呢？说白了就是帝都者，要四四方方，横平竖直。这样才能做为一国之都。目前在中国来说，只有北京城是按着这个思想来建设的。

最初的元代钟鼓楼是在北京城的正中，鼓楼曰齐政楼，钟楼在鼓楼的西侧约100米的位置上。

明代北京城的布局是严格按宗法礼制思想，继承了历代都城的规划传统。整个北京以紫禁城为中心，东建太庙，西建社稷坛，皇城外四方建天、地、日、月四坛。在城市布局方面，强调中轴线，从永定门至钟鼓楼构成长近8公里的中轴线，沿这条世界各国首都绝无仅有的轴线布置了城阙、牌坊、华表、桥梁等建筑，钟鼓楼就是其中之一，如果钟鼓楼按东西相对的格局修建，那么就破坏了中轴线的美感，因此，当时的建设者们把钟鼓楼按南北格局来重新修建，钟楼在北，鼓楼在南，再辅以两边的殿堂，在加强庄严气氛的同时显示了封建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势。今日的钟鼓楼保留了清朝乾隆时期重修时的建筑风格，鼓楼台阶上还留有清顺治年间火毁的痕迹。

钟鼓楼是当时北京城的最高点，从南向北看过去，鼓楼高46.7米，钟楼高47.9米，从上可以俯看北京城，每当钟楼的大钟敲响时，浑厚的钟声可以传出几十里远。

在古代，钟楼和鼓楼通常建造在城市中心地带，作为报时和聚众议事的工具。还有另一种建于宫廷内，做报告时间和朝会时节制礼仪之用。钟鼓楼各地都有，但从某种程度上说，在元明清三朝，北京的钟鼓楼相当于每日发布标准“北京时间”的国家授时中心，是钟鼓楼中的“权威”。

钟楼底层四面开券门，东北角开有一登楼的小券门，拾阶而上，近80度的台阶让人不免有些心惊。二楼正中有一八角形木框架，悬挂着一口明永乐十八年（1420年）铸造的大铜钟，高7.02米，下口直径3.4米，重约63吨，有“中国古钟之最”之称。每当报时钟声响起时，“清宵气肃，轻飚远扬。都城内外十有余里莫不耸听”。

清代原规定钟楼昼夜报时，乾隆后改为只报夜里两个更时，而且由两个更夫分别登钟、鼓楼，先击鼓后敲钟。其计时方式按古人将一夜分为五更来计算，每更为一时辰，即现在的两小时，19点为定更，21点为二更，23点为三更，1点为四更，3点为五更，5点为亮更。钟鼓楼每到定更先击鼓，后敲钟，提醒人们进入睡眠，二更到五更则只撞钟不击鼓，以免影响大家睡眠。到了亮更则先击鼓后敲钟，表示该起床了。击鼓的方法是先快击18响，再慢击18响，共击6次，共108响。撞钟与击鼓相同。如今的钟鼓楼虽已失去司时的作用，但每到年节，依然能听到宏厚有力的钟鼓声，成为京城著名的一景，被称作“晨钟暮鼓”。

据史料记载，早年“晨钟暮鼓”报时，是有其规律的。俗称“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又十八”，反复两遍，共计108声。撞钟为何定为108声呢？古人用108声代表一年，明朝《七修类稿》记载：“扣一百零八声者，一岁之意也，盖年有十二月，二十四气，七十二候（五日为一候，六候为一月），正是此数。”现在每年除夕之夜，钟楼钟声响起，108声报时让人仿佛回到古时的北京。

鼓楼城楼内原有“更鼓”25面，其中主鼓1面、群鼓24面。24面鼓按农历二十四节令而设置，可惜现在仅存一面残破不堪的主鼓了——它高2米多，鼓面直径1.4米，是用整张牛皮蒙制的，鼓面上有多处刀痕，是1900年庚子年间八国联军侵入北京时所毁坏的。随着清朝的衰亡，钟和表的出现，鼓楼就逐渐失去了它为古都报时的功能，但击鼓定更的报时方法，直到1924年溥仪离开紫禁城以后，才彻底废止。

1987年，北京民族乐器厂曾按主鼓同样的规格复制了一面新鼓。除了新旧两面主鼓外，里面还摆放着25面新“更鼓”，它们是按照清代嘉庆年间的尺寸复制的，主要用于定时的击鼓表演。2001年岁末的午夜11时57分，北京鼓楼沉寂了近百年的群鼓再度被敲响——25位年轻鼓手表演了《二十四节令鼓之冬》乐章。现在鼓楼每天七次击鼓，早9:30至晚16:45，每次15分钟。击鼓表演的表演者均为2008年奥运会上进行击缶表演的表演者，随着节气的不同，24种鼓声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