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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 |《荡寇志》(明清小说续书评介之七)

       本篇要为众看官介绍的,是《水浒传》的一部续书——《荡寇志》。本文层次丰富,运笔如行云流水,绝对不容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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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主线

整体概况

       《荡寇志》又叫《结水浒传》,是清代俞万春的作品。全文书接金圣叹删改版本的第七十回:忠义堂石碣受碑文,梁山泊英雄惊恶梦,从第七十一回开始写起,续作正篇七十回和一结子。

人物设置

       为了与梁山泊的一百零八位下凡星宿相抗衡,朝廷也拥有了自己的“神仙部队”,为首者就是“雷声普化天尊座下大弟子”张叔夜同他的两个儿子,雷祖座下的左右侍者,还有雷部三十六将以及十八位散仙。

       俞万春给朝廷讨逆大军的配置其实与梁山泊有几分相似。先从参谋部来看,梁山泊的军师是著名的“智多星”吴用,副手是“神机军师”朱武,而雷部三十六将之中,刘慧娘是真正的女中诸葛,俞万春借他人之口描述为花容月貌、天赋异禀,会诸葛亮才会的木牛流马,同时精通奇门遁甲,可谓是诸葛亮隔代师妹。

       再从玄幻仙侠视角来看,梁山泊有自己的高级特殊作战部队——虽然只有一个人——“入云龙”公孙胜,雷部三十六将当中的陈希真也不遑多让,正是陈希真的道法让公孙胜最后被人擒获并押解进京。

       最后从远程打击部队来看,梁山泊的著名狙击手莫过于“小李广”花荣了,而陈希真的女儿陈丽卿的箭法跟他也是同一级别的,甚至在两人的对射对决中,以花荣的死亡和陈丽卿的胜利作为最终的结局。至于其他的冲锋陷阵的诸位将领,那更是实力相近。

情节设置

      以告休管营提辖陈希真为首的一干封建官员受到奸佞高俅父子迫害,却不“落草为寇”杀上梁山,而是忍辱负重,以屠戮农民起义军的行为为献礼,来洗刷自己“犯上”之罪,用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乌纱帽。

       作者同时塑造了法术高强的陈希真和陈丽卿父女,智勇双全的云龙彪,足智多谋的刘慧娘等全忠全孝的形象,让他们辅佐能臣张叔夜围剿梁山,把天罡地煞尽数擒拿杀光,永世不得翻身,体现了“尊王灭寇”的宗旨。

结局设置

      作为一部要“使天下后世深明盗贼、忠义之辨”的小说,《荡寇志》中诸位梁山好汉的结局真的是场场悲剧,前期梁山好汉们的死亡数量相对较少,且比较分散,在童贯死后则开始了大量而集中的阵亡。

       作者用心的设计着每一名梁山将领的死法,可以把名字改为《105个男人与3个女人的花样死亡方式笔记》,比如鲁智深受伤之后发疯而死,林冲被骂得生了病后看到高俅头颅气绝身亡,武松先后和三人作战力尽而亡,凌振炮轰郓城时把自己炸死、一丈青与矮脚虎双双被陈丽卿掐死……

       当然在俞万春实在想不到其他的死法之后,包括宋江、卢俊义、吴用等人在内的36人在第138回于京城被凌迟处死。

2

《荡寇志》VS《水浒传》

两种观点

       鲁迅先生说"在纠缠旧作之同类小说中,盖差为佼佼者矣"。关于二者的关系,首先在表面上,就有截然相反的两种观点并存。

       其一:立场相对,视梁山好汉为反面角色

       《荡寇志》是水浒系列作品中与原著“立场相对”的一本著作,至少从表面上将梁山一百单八将当做"反面角色"来写。

       这是因为作者生于清季太平天国乱前,有感于当时中国受盗贼横行之苦,因而深恶盗贼,有“既是忠义,必不做强盗;既是强盗,必不算忠义"要使“天下后世深明盗贼忠义之辨,丝毫不容假借!”

       其二:“曲笔”赞扬

       也有观点认为,《荡寇志》实际上是用“曲笔”赞扬《水浒传》的著作,《荡寇志》中有很多"自相讽刺"的内容,而其主旨实际上与被腰斩前的水浒传版本无异,再加上《荡寇志》中塑造的雷将角色大多过于刻板以及多有充满争议的行为,甚至不如书中作为"反派"的梁山好汉形象塑造得成功。

《荡寇志》连环画

对立统一的原因

       造成《荡寇志》与《水浒传》既对立又统一的原因,可以具体从二者的比较来一看究竟:

       (一)整体思想内容比较

       首先,二者都被忠君思想支配着,对农民起义的层次有相同理解。

《水浒传》里宋江起义相当于《荡寇志》写陈希真起义,《水浒传》写方腊起义相当于《荡寇志》写宋江起义,只是情节人物错了一个位置,其实都是社会舆论和官方态度的反映。

       《荡寇志》并不一概而论地敌视农民起义,它依旧是对不同层次农民起义的不同的社会舆论和官方态度的反映;它宽容和谅解低层次和中层次的农民起义,希望起义军能投诚朝廷,它反对高层次的农民起义,主张采取镇压的手段。从本质上说,它是《水浒传》作者观点在道光时期的再现。

       于是,忠君思想和谐而完美地统一。进一步观照《水浒传》和《荡寇志》,两书中占主导地位的虽然均是儒家思想,但此儒家非彼儒家。《水浒传》体现了原始儒家思想,《荡寇志》则体现了官方儒家思想。

其次,《荡寇志》叙写的故事是《水浒传》故事的继承与发展、延续与循环。

       从内容上看,《荡寇志》“处处回抱前传”、“处处搭连前传”,它不能脱离《水浒传》而独立存在。否则,《荡寇志》的许多故事将无从理解。

摇滚京剧《荡寇志》剧照

3

续得如何?

       1、人物形象鲜明。

       以陈希真为例,他的一生,既有对女儿的舐犊情深,也有对朋友的有信有义;既有对功名的追求向往,也有看破红尘飘然世外的追求。

       2、情感刻画动人。

       无论是父女之情,还是朋友之义,甚至夫妻之间的情欲,都是自然纯真且令人欣赏的。如郑振铎评价《荡寇志》“行文健隽,也颇有些动人肺腑之处”。

        1、人物刻画失真。

       如陈希真集团个个完美无暇、居于上风,但是梁山人物却总是不堪一击。

        2、说教枯燥。

       成功的艺术作品应该是富有个性特征的形象自己说话,哪怕创作者也不得干预,但在《荡寇志》中,作者往往为了达到自身的目的而随意调动人物,时时借人物之口来宣传自己的思想。如唐猛捉豹对应着武松打虎,但作者的主观干预,使得人物形象失真。

电影《荡寇志》剧照

总结

       由于《荡寇志》是主题先行的作品,在创作之前作者就已经表明“明国纪写天麻”的主题,所以受到了部分士大夫的欣赏,如邵恩祖就极尽吹捧,但总体而言,《荡寇志》的接受度是较低的,其原因在于:

       1、《荡寇志》无论是主题思想还是人物形象,都是否定《水浒传》的,从读者对《水浒传》先入为主的阅读经验和其对《水浒传》的喜爱程度而言,确实较难接受与之相悖的《荡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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