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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一生的追求,只是顿顿有酒喝,有肉吃,很心疼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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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婚姻,似乎总是有着漫长的时间线。

就像是说起最羡慕的爱情时,每个人的脑海中,很容易浮现出的便是四个字:白头偕老。

听起来这是一件多么酷的事情啊。

你曾经遇见一个人,从青葱岁月的时候就彼此相伴,老了以后回顾一生,他(她)是你生命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是,实际上,美好的感情总是带着幻想色彩,去掉了很多细节。

有的时候,也不是所有的白头偕老都值得羡慕。

至少明雀说,她就一点都不羡慕父母的婚姻,虽然他们也相互扶持着走过这一生的岁月,彼此都是50多岁的年纪,婚姻不会再有大的波动。

也是因为父母这一生顺遂的婚姻,让明雀替母亲感到不值。

她假设说:“要是妈妈生活在我们这个年代的话,她应该能够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会如此委屈。”

她对父亲一直以来都有些许偏见,以前叛逆期的时候,时常会和父亲顶嘴吵架,父亲说她不孝顺,母亲说她脾气不好。

其实,她不过是想给母亲出气而已。

她的母亲偶尔会在她面前,和她抱怨一些家长里短,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有多辛苦,她听得心疼,然后会认为这些都是父亲造成的。

母亲告诉她,结婚以后出去打工,自己经常会在下班以后,晚点去菜市场捡菜贩扔掉的菜,然后回家炒着吃,这样可以节约钱。

钱,是她的母亲提起最多的一个字眼。

从她记事起,母亲就是一个很节约的人,节约到五六年的时间里,都没给自己买过一件新衣服,只给她的父亲一个人买,后来还加上她和弟弟。

说起来,她说家里真是缺了一辈子钱的样子,没办法,开源节流这两样,做不到开源,就只能节流。

02

她的父亲年轻时很懒,而且喜欢喝酒,早中晚都要喝一杯,有时喝多了不去上班,因此丢了好几份工作。

她父亲的事业心低得不可思议,可以说压根就是一个毫无事业心的人,“他一生的追求就是顿顿有酒喝,有肉吃。”

她父亲百分之八十发脾气的原因,都是嫌弃菜不好,菜好的时候吃得眉开眼笑,菜不好有时严重起来要摔碗。

现在家里的经济条件已经好转,父亲倒是没因为这事发脾气。

主要是她和弟弟都不再用家里的钱,尤其是她,工作以后收入不错,每个月都会悄悄给母亲打一点钱。

母亲总是说,家里的钱够用了,不用她操心,让她在外好好照顾自己,该花的钱不要省,也不要担心他们,他们都很好。

而父亲却从来不会说类似的话,她和父亲没什么共同语言,两个人半年才能打一次电话,不会超过两分钟就要挂。

当然,每次都是她的父亲先挂的。

有次,她的父亲过生日,她打了电话回去,说“生日快乐”,她的父亲听完后问她吃饭了吗?她说吃了,然后问:“还有事吗?”

她回没了,父亲说:“那就这样吧。”

然后,不等她反应,电话里就已经传来挂断的声音。

她说父亲和母亲打电话也是这样的情形,他感觉父亲情商比较低,如果他能够稍微说两句好听的话,母亲这辈子的苦也能得到一些安慰。

偏偏,父亲把最坏的脾气给了母亲。

她的父亲在外人面前是沉默寡言的形象,也很好说话,谁也难以把这样的人同“打架”两个字联系起来。

可是,在她小的时候,父母就是经常打架。

03

记忆里,她说父母每次打架,几乎都是在吃饭的时候,就像上面说那样,菜好的话母亲喋喋不休父亲也不会说什么。

有时要是菜不好,母亲刚好说了些事,父亲就会心烦,有时扔筷子,有时摔碗。

她母亲也有自己的脾气,所以两个人经常打起来,先把桌子掀了,然后屋子里扔得一团糟,刚开始她会直接哭,后来则会悄悄躲进卧室。

最后总是母亲去抱她出来,然后重新给她做饭,而父亲则选择一个人去外面吃。

有次,家里父母刚打完架,母亲在哭。小姨来了以后莫名其妙,说刚看到她父亲在餐馆里同人喝酒,眉开眼笑,丝毫没有影响。

在很多年里,她的母亲总是向家中的小姨抱怨婚姻里的种种,还有婆媳之间的那些不和,说得义愤填膺,说要是自己再年轻十岁,肯定就离婚。

这句话,她的母亲从20多岁说到50多岁,生气的时候还是时常挂在嘴边。

真正的离开,多半都是下定决心后的悄无声息,而随时把离开挂在嘴边的人,其实从未想过有一天真正要走。

不过是心中不快,想用言语发泄而已。

她的母亲以前说,离婚丢人。

对于明雀的母亲来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是深入骨髓的,无论是担心离婚丢人,还是考虑到孩子,或者是其它原因。

总而言之,两个人自从结婚的那一刻起,就被紧紧地绑在一起。

甚至后来,她的父母在异地的日子里,父亲有过一次背叛。母亲知道后,也只是带着娘家这边的亲戚去讨公道,一边哭一边闹,还是从未想过离婚。

关于背叛,是她的母亲心里永远的痛。

她的父母结婚27年的时间,背叛那件事是10年前发生的,母亲还是耿耿于怀,有时和她说起来的时候都会哭,说自己这是命苦。

她的母亲后来会说起这些,是看到明雀也到了适婚年纪,想告诉她,以后找人要擦亮眼睛,不要找她父亲这样的。

04

认命,是很多婚姻到了后面的一种必然。

纵使有千般不好,尽管继续不下去的理由有一箩筐,但最后总会被那么一两个原因拉回现实,在认命的婚姻里,继续这百无聊赖的人生。

在这日复一复的平淡日子里,寻找到那么一丝亮光。

明雀母亲的亮光,便是两个孩子。

而现在随着各自年岁的增长,她的父母竟然在外人看来是恩爱的,两个人经常一起出去买菜,一起散步逛街,就像是多年以前便这样。

她承认,父亲慢慢有所改变了,前两年的时候身体不好,让他戒酒竟然也开始戒了。

这场曾经有过背叛的明明是千疮百孔的婚姻,最后一番缝缝补补,竟然好像回到了不错的状态。

尽管如此,明雀说她还是不羡慕父母的白头偕老。

因为母亲的苦她曾经看到过,在那些仿佛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里,未来,好像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

母亲最后有了一丝幸运,但这是用多年的不幸换来的。

所以,现在的她不肯谈恋爱,也不想结婚。

她担心如果遇见一个不合适的人,一加一小于二的话,那真会是一场灾难,她认为父母的婚姻就是一加一小于二。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母亲自己不谈恋爱的原因,担心母亲会自责。

只是原生家庭的闹剧,给她留下深刻的伤痕。有些人,用童年治愈一生,而有些人则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而幸或不幸,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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