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趣事：当奶牛遇到知青

那是三十多年的事了，今天回想起来真是可笑，也太有“味”了。

下乡第一年的冬天，天特别冷，年少无知的我第一次见到北国的冬天，那冻的手脚叫你发麻，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那个风直往骨头里钻，黑龙江的冬天真冷啊。

农场到了冬天活少了，大伙开始“猫冬”了，一日三餐改为一日二顿，吃了上顿等下顿，没有菜，没有油水，也吃不饱，农场的冬天日子真不好过啊！

那天早上，在我们水库男生宿舍门口，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头奶牛，我突发奇想与冲动，何不弄点牛奶尝尝鲜。我一声喊，大家伙冲出宿舍，一把就把奶牛牵到寝室里。我想这奶牛心里肯定觉得奇怪，这地方我可从来没有来过啊！

 

奶牛很乖，一声不吭站在我们宿舍里。我们立马想到挤奶前的几个要素，容器，过滤用的纱布，但是，别说纱布，在我们知青宿舍里却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布。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也不知谁的，早上洗脸，中午打饭，晚上洗脚，半夜尿尿的“多功能”铝盆。不管了，过不过滤是其次，先让奶牛出奶，那才是真的管用。我一下蹲，摆出挤奶高手的模样，你还别说，还真管用，一把、两把不动，三把、四把还真是哗哗地出奶了。我高兴极了，没想到第一次挤牛奶就这样顺利，简直太意外了。我两手不停地挤啊挤，希望奶牛奶水足一点，足足挤了有半盆，奶水开始不下了。后来听说上午七点多“二劳改”已挤过了一把，那是给指导员金然泽家里人喝的，我心里想，奶奶的，头锅奶被喝了，喝“二锅奶”也不错啊，那时，正是青春发育期，饥不择食，能有这点营养算是大补了。

我端这半盆牛奶放到炉子上煮，一会便煮开了，白白的牛奶上浮着一层油花，屋子里牛奶飘香。我们宿舍里5—6个知青每人分到一碗，刚喝到一半，事情发生了，水库最高“行政长官”金然泽走进来了，一看到一头奶牛在坑边上站着，再看看盆里留下的几滴牛奶，一下子明白这帮上海知青干了什么好事，破口大骂：“妈了个X，哪个小子把奶牛牵来的？谁挤的奶？”大伙儿谁也不吱声，我当然不会承认，随他骂去吧，反正美味可口的牛奶已经喝到肚里，他越骂越来劲，唾沫横飞“妈了个巴子，怎么不把你们家里老娘牵来挤奶？”大家肚子里在笑，但谁也不敢顶嘴，反正已经如此，就是骂到十八代祖宗也不去理他了。

 

也许我们的金指导员骂累了，也许他没抓到一个“头”，也许他酒性也过了，也许他忽然想这帮上海知青太能干了……，终于，他狠狠地把门一甩，悻悻地走了。他一走，我们几个放声大笑，笑的那么开心，笑的那样发自心底。至今想起来还是忍俊不禁。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50多岁的我，回想这件事，真是搞笑，那个可笑的年代，那个可笑的环境，把这个故事写出来，让今天所有的知青朋友们共同来笑笑那磨不去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