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笼·梅子

来源丨网络

｜ 〔美〕索尔·贝娄 ｜

 　　小时候，我常把一些野生小动物捉来关到笼子里玩，乐此不疲。我家住在树林边上，每到黄昏很多画眉回到林中休息和唱歌，歌声悦耳动听，我决心捉一只小画眉放到我的笼子里，让它为我一个人歌唱。

　　果然我成功了。那鸟先是不安地拍打着翅膀，在笼中飞来扑去十分恐惧。后来就安静下来，承认了这个新家。站在笼子前，我听着小音乐家美妙的歌声，兴高采烈。

　　我把鸟笼放到后院。第二天我发现有只成年画眉在专心致志地喂小画眉，不用说这定是小画眉的母亲，在她的呵护下，小画眉一口一口地吃了很多类似梅子的东西。我高兴极了，真不错，我竟找到了一个免费保姆。

　　次日再去看时，我大惊失色：小鸟竟已经死了，怎么会呢？小鸟难道不是得到了最精心的照料了吗？我对此迷惑不解。

　　我把事情说给父亲的朋友，一位著名鸟类学家听。他做了解释：当一只美洲画眉发现她的孩子被关在笼子里后，就一定要喂小画眉足以致死的毒梅，她坚信，孩子死了总比活着做囚徒好些。

　　从此，我再也不把任何活物关进鸟笼，一直到现在，我的孩子也是这样。（摘自《文苑》2009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