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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克岐《犬窩譚紅》所記紅樓夢殘鈔本異文輯錄

吳克岐《犬窩譚紅》所記紅樓夢殘鈔本異文輯錄

   《犬窩譚紅》稿本,藏於南京圖書館,題名為《犬窩譚紅》,內容包括《紅樓夢正誤》,《紅樓夢正誤拾遺》,《紅樓夢正誤補》一、三、四卷,《紅樓夢後八十囘》,《紅樓夢年表》等。《紅樓夢正誤補》卷二已佚,《年表》為未完稿。

    《紅樓夢正誤》《紅樓夢正誤補》等,題“盱眙吳克岐軒丞著”,以有正書局大字戚序本(書中稱戚本)和吳氏八十囘殘鈔本,與廣百宋齋《增評補圖石頭記》(書中稱徐本)互校,輯錄了殘鈔本的大量異文,對研究紅樓夢版本和文本幫助很大。書中吳克岐所稱的“殘鈔本”,亦係八十囘本。據吳氏說,“壬子春,余在南京四象橋南舊貨攤中,購得殘鈔本。”(壬子是一九一二年)其他詳細情況則未予說明。吳克岐所著《懺玉樓叢書提要》,對此殘鈔本亦未加著錄。現在此本是否還存於世間不得而知。

《紅樓夢正誤》

  一、P2(第二囘)又“赦公也有二子,次名賈璉。”殘鈔本下句作“長子名瑚,早夭,次子名璉。”則賈璉之兄亦有交代矣。

  二、P3第三囘末叚,“次早起來,省過賈母。”殘鈔本作“却說黛玉自入榮府以後,每日除承歡賈母外,只和寶玉及諸姊妹頑耍,或讀書寫字,或描花刺繡,真是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不覺歷過幾個寒暑。這日早起,省過賈母。”攷黛玉與寶釵到榮府,據徐本相距不逾(原寫作足字旁)一年,乃寶玉對黛玉屢說“我們是從小在一起的,同吃同睡,他是纔來的。”此等語調,實無法可以解釋。得此一叚,則此項焦點,可以打破矣。

  三、P4-7第十二囘,“這年冬底,林如海因重染重疾。”殘鈔本“冬底”作“八月底”。“八月”二字倂寫在一格內,字跡微覺模糊,却似一“冬”字。十四囘昭兒說:“大約趕年底就囘來。”殘鈔本做“年底趕不囘來”。又十三囘囘目“秦可卿死封龍禁尉,王熙鳳協理甯國府。”殘鈔本作“王熙鳳理喪甯國府,林如海捐館揚州城”。十四囘囘目“林如海捐館揚州城”,殘鈔本作“秦可卿死受五花誥”。又以徐本十四囘昭兒囘來一叚,作十三回後半。十四囘蓉兒捐龍禁尉一叚,作十四囘前半。就殘鈔本敘述,時事井然,有條不紊。在當時交通不便,京揚行程,姑以二十天計,是如海八月底病重,遣人來京接黛玉,至九月中到京,正是賈敬生日開筵賞菊之後。賈璉當即送黛玉囘去,至十月中到揚。而如海已於九月初三日去世。因開喪安葬及處置姬妾財產等事,均需時日,年內趕不及囘來,特命昭兒囘家,告知一切,順便取大毛衣服。及昭兒到京,正值十二月初可卿死後,鳳姐已在甯府協理喪務。至捐龍禁尉,則已是首七矣。若依徐本所述,如海冬底病重來接黛玉,賈璉送去,竟不帶大毛衣服。而如海却早於九月初三日死矣。昭兒到京,已在可卿五七之後,約正月上中旬之間。而昭兒猶云取大毛衣服,且云趕年底就囘來,真是囈語。至囘目平仄之不調,猶屬小焉者也。

  四、P8可卿在十二冊中,是懸梁自盡。書中言其病死,諱之也。賈珍中冓之羞,人多知之。焦大之罵爬灰,即指賈珍也。偶因被人撞見,可卿遂羞忿自盡。故尤氏以舊疾復發,不肯料理喪事。賈蓉亦淡然視之,毫無夫妻之情。惟賈珍異常疚心,如喪考妣,對喪儀倍極隆重,以昭懺悔之忱。第十三囘述其初死,有云“合家皆知,無不悶悶,都有些傷心。”殘鈔本“悶悶”作“納悶”,“傷心”作“疑心”。下接云,“說道,冬至才撞過去,昨兒瞧著已漸漸的好了。交春還早呢,怎么又這樣一變。”似此蜻蜓點水文字,自不可少。又聞賈珍可卿之事,曹氏實隱射某貴戚。貴戚婦年已四十,故銘旌上言“享強壽”字樣云。

  五、P12第十六囘,“全虧一個胡老明公號山子野,一一籌劃起造。”戚本及殘鈔本,均無“胡”字。考古人三字號亦曾有之。惟二本皆無“胡”字,自是姓山號子野。加一“胡”字,直是胡謅。

  六、P12(第十八回)又“將未到之處,復又游玩。忽見山環佛寺,忙盥手進去,焚香禮佛。又題一匾曰苦海慈航。”殘鈔本作“將未到之處,一一游玩。忽見紅梅擁護中,修竹一叢,隱約露出庵寺,微聞鐘磬諷經之聲。元妃傳諭進香,緩緩向前而行。早有妙玉在庵門外俯伏接駕。元妃入庵,盥手拈香禮佛,又賜題苦海慈航匾額。妙玉獻茶。元妃見妙玉瀟洒不凡,心內贊喜,特賞藏香十支,雕鏤壽字千年迦南香念珠(二字旁添)一掛。”攷妙玉名列十二釵正冊,且因元妃省親入園,自宜特寫一筆。(俊“矗汉厦钣窈28回重要地位)

七、P14(第二十一囘)又“湘雲仍在黛玉房中安歇。”曰“仍在”,前無明文。殘鈔本作“且说湘雲係賈母嫡親內侄孫女,父母早亡。賈母極為憐愛,常接至榮府居住,因將自己房後收拾一間,專備湘雲下榻之所。及黛玉來了,又將此屋指給黛玉。後因湘雲與黛玉同年,甚相(原寫作“為”,旁改作“相”)友愛,每次湘雲來了,皆是與黛玉同榻,以便說體己話兒。故此次仍在他房中安歇。”宜從。此叚文字,與後文呼應處甚多,幸勿疎(原寫作“疏”,旁改為“疎”)略讀過。至敘明湘雲來歷,其小焉者也。

  (第二十一囘)又黛玉“往上房見賈母,後往王夫人處。誰知鳳姐之女大姐兒病了,正亂著請大夫診脈。”殘鈔本誰知二句,作“正遇著鳳姐帶了他的大女兒大姐兒也在那裏。原來新年頭上,鳳姐正忙著省親的事,誰知大姐竟病了,忙亂著請大夫來診脈。”巧姐出天花,賈璉狎多姑娘,是補筆。黛玉遇鳳姐,是巧姐謝神後。若如徐本敘述,元宵節,元妃省親,十六日,襲人囘家吃年茶,十七日,寶玉說耗子精,十八日,湘雲來,二十日,巧姐出天花,過十三日謝神,是二月初,何以下文又說二十一日是寶釵生日,及賈母重過燈節耶。

  九、P18第二十三囘。“若是為小和尚小道士們那事。”殘鈔本凡書中(三字旁添)“小和尚小道士”,均作“小尼姑小道姑”。惟下囘卜是仁(應為卜世仁)口中,仍作“小和尚小道士”。極是。大觀園中,如果容納如許“小和尚小道士”,尚復成何事體。至卜世仁乃市儈小人,只知黃白,何暇辨雌雄耶。

  十、P19(第二十五囘)又敘黛玉“這日飯後,看了兩篇書,又同紫鵑等作了一會針線,總覺悶悶不舒,(舒字和句讀旁添)一同步出來。”殘鈔本又同三句,作“自覺無趣,便同紫鵑等做了一會針線,更為煩悶,便倚著房門,出了一會神,信步出來。”又“便往怡紅院來。……李宮裁鳳姐寶釵都在那裏,見他進來,都笑道,這不又來了兩個。”戚本殘鈔本“兩個”均作“一個”。“兩個”是指黛玉與紫鵑。主婢并稱,殊(原為似,旁改為殊)不合理。且下文紫鵑無交代,自宜以(三字原為“似不如”,旁改)“一個”為是。

  十一、P23第三十囘。金釧對寶玉說,“我告訴你個巧方兒,你往東小院子裏,拿環哥同彩雲去。”殘鈔本“彩雲”作“彩霞”,極是。攷二十五囘,賈環鈔經,“彩雲”與金釧玉釧,皆厭惡賈環,不答理他。“彩雲”且不肯(肯字旁添)為之倒茶,何至今日又與之狎昵。縱或一朝失足,金釧亦必睠念舊情,如鴛鴦之於司棋,矢口不告人知,何能唆使寶玉往拿,視為巧方耶。此必無之事也。若“彩霞”在鈔經時,與賈環鬼鬼祟祟,醜態百出,且(原為又)表明與“彩雲”金玉釧等不合,則“金釧”視為巧方,使寶玉往拿,亦容或有之之事也。是(此字旁添)此處之“彩雲”,確為“彩霞”之誤,可以一言斷之。(解决今本各处彩霞彩云混乱问题,下同。)

  十二、P26(《犬窩譚紅》一書將二十五和二十六兩頁印顛倒,此處標明的二十六頁為該書標注的第二十六頁,本身應該是原文的第二十五頁。)第三十一囘。“這日正是端陽佳節……王夫人治了酒席,請薛家母女賞午。”每逢佳節,賈母必興高采烈。何以今日獨否。且無一語提及,心甚疑之。殘鈔本王夫人二句,作“早間,賈母吃了些雲腿粽子,胸口有些作悶,懶怠賞午。至午間,便令王夫人治了酒席,請薛家母女等來過節。”如此不獨疑竇盡釋,且與三十三囘王夫人之“老太太身上不大好”語相應。

  十三、P25第三十二囘。襲人對湘雲說,“大姑娘,我聽前日你大喜呀。”殘鈔本句下有云,“去年小蓉大奶奶開弔,我們在孝幕裏,看見姑爺和馮大爺一些人來上祭,好相貌呀。”觀此是(是字旁添)衛若蘭為湘雲之壻(當爲婿),足徵非余一人臆造。衛若蘭事,詳見余所作《紅樓夢八十囘後》中。

  十四、P27(第三十三囘)又忠順王長府官來索琪官,寶玉說,“琪官二字,不知為何物。”及長府官說出贈巾之事,寶玉又說,“大人既知底細,如何連他置買房舍,這樣大事,倒不曉得了。”寶玉前既不認,後又直說,似覺語太呆笨。殘鈔本大人句上,有“大人所說的琪官原來就是那蔣玉函(當爲菡)”二句。二句措詞較徐本靈活,可以含混過去矣。

十五、P28第三十四囘。寶釵送藥,對襲人有云,“你只勸他好生靜養,別胡思亂想的就好。要想什麽吃的頑的,悄悄的往我那裏去取了,不必驚動老太太太太眾人。倘或吹到老爺的耳內,雖然彼時不怎麼樣,將來對景,終是要吃虧的。”試一氣讀下,寶釵直與襲人同立一陣線,而作鬼鬼祟祟事者,寶姑娘真正該死。(此處點去“戚本”二字)“要想什麽三句”(點去“無。”),殘鈔本作“諸如此類的事,從今以後,都勸他改了罷。你若聽了些什麽,也不要驚動老太太太太知道。”寶姑娘當向(當爲象)殘鈔本,作極度之虔誠鞠躬。

  十六、P30第三十五囘末,“只聽黛玉在院內說話,寶玉忙呌快請。”此囘已了。三十六囘另敘他事,並未接寫。殘鈔本快請下有云,“丫頭們(們字旁添)打起簾子,黛玉已進來了,看見鶯兒打絡子,笑道,好巧(點去“兒”字)手兒。又見打的是玉絡子,不覺冷笑道,傻(似已被點去)丫頭,你怎麼不把你們姑娘的金鎖,也打個絡子,配了對兒。鶯兒笑道,昨兒我們姑娘,呌我把手帕子四圍打了絡子,倒是新樣兒,林姑娘要喜歡,也打個頑頑。黛玉道,我沒好手帕,我不打。鶯兒道,揀兩塊舊的,打了試試也好。寶黛二人聽了,不覺都低了頭,不嘖一聲。却好湘雲探春從王夫人房中,陪著賈母吃過飯來了。說笑一囘,大家分散(方散)。”囘映上囘,饒有情致,且與下囘起首,賈母自王夫人處出來語相接。(第三十五回末文字各本皆缺,此一段语言文心不似伪造。)

  十七、P32第三十七囘,寶玉對翠墨說,“可是我忘了,要瞧瞧三妹妹去的,可好些了,你偏走來。”殘鈔本作“才說要瞧瞧三妹妹去,你偏走來。可好些了。”宜從。寶探兄妹,情意尚篤,何至忘却探病。

  十八、P33第三十九囘,李紈等評論平兒鴛鴦彩霞襲人四人,寶玉說,“彩霞是個老實人。探春道,可不是外頭老實,心裏有數兒。太太是那麼佛爺似的,事情上不留心,他都知道。凡一應事,卻是他提著太太行,連老爺在家出外去的,一應大小事,他都知他(道),太太忘了,他背後告訴太太。”殘鈔本“彩霞”均作“彩雲”,極是。“彩雲”沉默寡言,不自矜伐,其行動每不為人注意,人亦鮮有道及者。即如探春所說,書中屢有表現,始終為王夫人不貳之臣。(點去“故”字)探春(點去“極稱之”,旁添以下九字)默識之久矣,故能詳言。若“彩霞(原為“雲”,點去,旁添“霞”字)”則黨於趙姨娘者,卑鄙齷齪,狎暱(昵)環三,仍不免為環三所疑忌,探春豈不知之,安肯阿其所生,甘作違心之論耶。且四十三囘,賈母為鳳姐攢金慶壽,尤氏將“彩雲”分子(份子),與鴛鴦平兒同樣退還,亦即此囘李紈等相提並論之意也,更足證“彩雲”之誤“彩霞”實通行本之失檢矣。

  十九、P39(第五十五囘)又鳳姐說,“蘭小子與環兒更是個燎毛的小凍貓子。”殘鈔本無“蘭小子與”四字。甚是。蘭小子未可與環兒相提並論也。

  二十、P39第五十八囘,“誰知上囘所表的那位老太妃已薨。”上囘並無敘述。殘鈔本作“誰知(二字旁添)當今的生慈老太妃崩逝了。”可從。

二十一、P39(第五十八囘)又敘諸女伶“便學起針黹紡績女工諸務”句下,殘鈔本有云,“卻說梨香院的事,本是賈薔管的。齡官又無父母親戚,聽了此事,兩人都心中歡喜。賈薔想到此事,不能瞞著鳳姐,便借著探病,來見鳳姐,狠宛(婉)轉的將齡官事說了。鳳姐大怒,啐道,下流種子,天下好女人都死絕了,要討個(個字旁添)唱戲的騷臭爛婊子。你討只管討,從今後可別想我再理你了。急得賈薔只管發誓賭咒,懇求了好一會,鳳姐才笑了。賈薔出來,一步三挪的到了甯府。賈珍見他垂頭喪氣,問是甚事。賈薔說了。賈珍道,理他呢,你只管呌人領出來,另賃些房子住著,他那裏會知道。縱然知道了,只說是齡官自己□(此處空一個字的位置)的,等他老子娘的。難道不許人家等老子娘嗎。賈薔聽了有理,便同(原為“與”,旁改為“同”)茗烟賃了幾間房子,將齡官領出來,住在正屋裏。茗烟母妻住在廂房。一切燒煮漿洗服伺等事,皆由茗烟母妻管理,只僱用一個粗使老婆子。原來甯府遣放大丫頭出來擇配,茗烟便求了寶玉,向賈珍將萬兒討出來。那葉媽本想討娶鶯兒作媳婦,黃媽也願意,只是茗烟不肯。鶯兒又一時不能放出來。那黃媽還著實心中不自在呢,倒底把茗烟給他做乾兒子,才罷了。且說賈薔討了齡官,自是兩心如意。只是齡官多病多災的,又另住著那澆裏越發重了,賈薔竟有些支撑不住。此是後話,暫且不提。”齡官之事,前曾特筆描寫,此次放出,竟不提及,實屬疎漏。此叚敘述,不獨彌補此缺,且與毒設相思局,有匣劍帷燈之妙。而惡子承家囘,亦能立竿見影。至結束萬兒,更覺輕便,自是靈敏手筆。(龄官去向,各本皆缺。有此段,恰旁证癸酉本后28回,亦合相约相骂处脂批“总隐后回不尽风月之文”,不尽不能看作“无尽”,而是未尽之意,相约相骂四字是取戏名做谶语,而与戏之内容无关。)

  二十二、P44第六十(點去“一”)囘,敘(以下旁添)芳官以粉替硝,及六十一囘,(旁添部分止)彩雲為賈環偷霜露誣裁玉釧事,殘鈔本“彩雲”均作“彩霞”。極是。極是。攷二十五囘,“彩雲”與“玉釧”厭惡環三,敘述極詳,何至竟以厭惡者為愛人,且為之作賊,又誣裁“玉釧”。此必無之事也。至“彩霞”戀愛“賈環”,(以下四字旁添)鬼鬼祟祟,在二十五囘中,亦敘述極詳。賈環且疑彩霞與寶玉好,不大理他,(以下六字旁添)斥彩霞之哄他,此次更疑其與寶玉好,始為之瞞(此字左半寫作貝)贜,駡彩霞為兩面三刀,且欲將其事告知鳳姐,前後若合符節。趙姨娘既與彩霞情投意合,使之作賊。見彩霞受賈環屈辱,極力安慰彩霞,駡賈環為沒造化。【均見六十二囘】與七十二囘,彩霞放出,思嫁賈環求救於趙姨娘,亦複相合。則此二處之彩雲的係彩霞之誤,可無疑也。

  二十三、P46第六十二囘,“當下又值寶玉生日已到。”殘鈔本作“次日是四月十五日,却係寶玉生日。”正與第一囘甄士隱夢遊幻境時,長夏永晝相合。

  二十四、P46(第六十二囘)又探春說生日云,“過了燈節,就是老太太和寶姐姐,他們娘兒兩個遇的巧。”“賈母”是八月初三,“寶釵”是正月二十一,已有錯誤,若“娘兒兩個”,則更費解矣。殘鈔本就是句,作“就是大太太和二姐姐”,宜從。

  二十五、P47第六十三囘,寶玉送回帖與妙玉,“只隔著門縫兒投進去便回來了”句下,殘鈔本有“因見芳官梳頭,挽起髻子,戴了鮮花,忙說道,你又改裝做什麽,還是男裝好,以後不必改了,我再替你改個名字,呌做耶律雄奴。正說著,湘雲寶琴帶著葵官荳官也進來了,聽了甚喜。湘雲因葵官姓韋,也代他改名韋大英,暗藏惟大英雄能本色之意。那荳官短小精幹,人皆喚他為炒豆兒,頭上挽了髻,好像戲台上琴童似的。寶琴也將他改換作荳童,大家說好。”又賈珍妾佩鳳偕鸞【戚作鴛】同尤氏來,“且同眾人一一的遊玩”句下,殘鈔本有“一時到了怡紅院,聽見寶玉呌耶律雄奴,也學著呌,又呌錯了音韻字眼,呌出野驢子來,引的眾人無不笑倒。”以上二叚,亦見戚本,文太冗長,特舍彼錄此。

  二十六、P50(第六十三囘)又尤氏聞賈敬死信,命將“道士都鎖了起來,等大爺來家審問。一面忙坐車,帶了賴昇一干老家人媳婦出城。”殘鈔本審問句下,有“一面派人送佩鳳偕鸞囘去”一語,宜從。如此佩鳳偕鸞方□(原文此字仅有极少部分,难以辨认,辑录者校添为“有”)交代。

  二十七、P51第六十四囘,寶玉囘怡紅院,“只有四兒看見,連忙上前來打簾子。”殘鈔本作“只見四兒和春燕,坐在門檻上,挑花線兒頑耍。四兒看見寶玉,連忙跕起來,打簾子。”宜從。挑花線,確是閨中小女子雅戲,勝於抓子多矣。

  二十八、P51(第六十四囘)又“襲人道,我見你帶的扇套,還是那年東府裏蓉大奶奶的事情上作(做)的。”殘鈔本還是句,作“還是上年北府裏的愛妻沒了,你去上祭做的。”極是。可卿之喪,在臘正間,非用扇時也。

  二十九、P52第六十五囘,興兒說鳳姐任賈璉納平兒,“一則顯他的賢良,二則又遂了爺的心。”戚本二則句,作“二則又拴爺的心,別往外頭走邪路。又還有一叚原因,我們家的(原為“裏”,旁改為“的”)規矩,爺們大了,未娶親之先,都放兩個人在屋裏服侍。二爺原有兩個,誰知他來了沒半年,都尋出不是來,打發出去了。別人雖不好說,自己臉又過不去,所以强逼著平姑娘,作了屋裡人。”殘鈔本亦有此一叚。在前“平姑娘原是他自幼兒的丫頭”一叚前,文字似比較簡潔,惜破爛不堪連續。攷清制,帝未大婚時,慮其情竇未開,必先遣宮女數人伴寢。故清帝大婚時,多已先有子女者。世謂紅樓隱射清宮,此其一端也。

  三十、P55第六十七囘,“話說尤三姐自盡之後,尤老娘合二姐兒賈珍賈璉等,俱不勝悲痛,自不必說。忙令人盛殮,送往城外埋(原為安,旁改為埋)葬。”殘鈔本尤老娘五句,作“尤老娘哭哭啼啼,似瘋似癲,不知怎麼栽倒在地,竟一蹶不振了。二姐兒更非常悲痛。賈璉忙與賈珍商議,(點去“忙”字)令人買棺盛殮,便同三姐兒靈柩,送往城外鐵檻寺後山荒地上埋葬。”宜從。二姐已嫁,三姐已死,老娘自當予以歸宿。某本在六十八囘中,謂“尤老娘聽見鳳姐來了,連忙開了後門逃走。”尤老娘竟如此健步,且能以一走了事,真是夢話。

  三十一、P56(第六十七囘)又鳳姐聞秘事,“平兒也不敢荅(答)言,只好陪笑兒”句下,殘鈔(原為“戚”字,點去並旁添殘鈔二字)本有“婉婉的勸道,奶奶也煞一煞氣兒。事從緩來。等二爺囘家,慢慢的再商量就是了。鳳姐聽了,從鼻孔裏哼了兩聲,冷笑道,好罷咧,等二爺囘來,可就遲了。平兒又再三苦勸一會子,方退出。正值賈母著瑪■(此字王字旁,右半下部似“凶”,不識)來問。二奶奶爲什麽不吃飯,老太太不放心,著我來瞧瞧。平兒代囘道,二奶奶有些頭疼,淌(躺)一淌(躺)兒就好了,請老太太放心。說畢,打發他去了。”此叚宜加修改增入。(旁证六十七回繁版非他人伪造,简版写凤姐临此事处事不惊,尽显老辣,却失生活之真,毕竟凤姐也是血肉之人。)

  三十二、P57第六十八囘,鳳姐駡賈蓉,“成日家調三窩四,幹出這些沒臉面”。殘鈔本幹出句,作“令(今)年春天,挑唆著薔兒,娶了個女戲子,如今又幹出這沒天理”。蓉兒真是冤枉,一笑。

  三十三、P58(第六十八囘)又“且說賈蓉等正忙著賈璉之事。”戚本“賈璉”作“賈珍”。殘鈔本作“賈珍運柩囘籍”,宜從。說詳下。

  三十四、P58(第六十八囘)又“賈璉心中也暗暗的納罕”句下,殘鈔本有云,“卻說賈珍在鐵檻寺守靈,過了百日囘家,便料理扶柩囘籍,擇定十二月十二日,安葬祖塋,先期到寺,做佛事,調派家人隨往。諸事妥當。那日賈珍起身,先往宗祠拜祭,然後叩辭賈母諸人。即行上道,合族人均送至洒淚亭方別。獨賈璉賈蓉直送了三日三夜始囘。一路上賈珍諄囑二人,好生收心治家。二人亦說了些保重套話。賈珍日夜辛苦,至安葬事畢囘來,已是臘鼓將殘之候。此是後話,不必繁述。”戚本亦有此叚,惟不甚詳細,且漏却扶柩囘籍要語。曩讀徐本此囘末叚,賈璉有“家叔家兄皆外出”之語。家政是放學差。賈珍何往,心甚疑之。得此叚可以釋然矣。且一百十六囘送慈柩一叚,足徵(證)確有原文,非盡高氏鼓擔神話。不然,則可卿之柩,尚且帶去,而賈敬之柩,何竟拋棄不顧耶。

  三十五、P60(第六十八囘)又“鳳姐睡了。平兒過尤二姐那邊來,勸慰了一番。尤二姐哭訴了一囘。”殘鈔本勸慰二句,作“悄悄的勸他。好生養著,不要理那浪貨【指秋桐】。尤二姐哭道,我到這裏來,多虧姐姐照應我。姐姐因為我,受了好些閒氣。我縱然死了,來生亦要報答姐姐的。平兒聽了,不覺也流下淚來,說道,這總是我錯了。我是向來有事不瞞他的。既然聽著你在外頭,怎能不告訴他呢。誰知竟弄到這個樣兒。我真是後悔極了。尤二姐哭道,姐姐這話,又說錯了。姐姐不告訴他,也有別人告訴他知道的。而且我在外頭住著,也不成體統。我是一心要進來的,怎能怪姐姐多嘴呢。”戚本也有此叚,文太冗長,不敵此委宛(婉)有致。

說明:

一、吳克岐原書用廣百宋齋《增評補圖石頭記》為底本(書中稱為徐本),所輯錄原文為《增評補圖石頭記》一書原文,之後用戚序本和殘鈔本校對。本文只輯錄有關殘鈔本的異文。異文後面一般有吳氏的評論文字,照錄。文字以二零零三年廣陵書社影印《犬窩譚紅》(三十二開精裝本)為據。

  二、原文中,有極少數吳氏所寫的明顯別字(例如多筆少筆)或異體字(如“喪”,將口寫作人),字庫中沒有,以通用的字代替。因不影響文意,故不再說明。除此以外,對原文文字不加更改。例如“考”“攷”同用,“才”“纔”同用,“拿”“拏”同用,“却”“卻”同用,“游”“逰”同用,“寧國府”寫作“甯國府”,“眷念”寫作“睠念”,“灑”寫作“洒”,“段”寫作“叚”,“逾”寫作“踰”,“站”寫作“跕”,有的“真”寫作“直”,用“囘”“裏”“烟”“台”等字,諸如此類,均一仍其舊。有些明顯的錯字,不更改原文,只在括號中說明。例如將卜世仁寫作“卜是仁”。

  三、吳文原有句讀,今在原有句讀位置,視情況改用逗號或句號,不用問號嘆號等其他標點符號。原有豎排引號改為“”。原有括號改為【】。原文沒有標點符號或句讀的地方,均不加標點符號。

  四、括號中的字為輯錄者所加。文中的字母P代表該段文字在《犬窩譚紅》精裝影”疽粫械捻摂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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