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要旨】
发包人明知挂靠借用资质施工的情况下，挂靠人与发包人形成事实上的建设工程合同法律关系，挂靠人的工程款债权具有优先性，不受事实上建设工程合同法律关系效力的影响。遇有其他债权人的强制执行时，挂靠人可通过执行异议的方式申请排除执行。
【最高人民法院判例】
（2019）最高法民申2147号刘某申请执行人执行异议之诉案
【简要案情】
一、【其他债权人起诉】2015年，大山经营部诉黄瓦台公司买卖合同纠纷案，经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判决黄瓦台公司支付大山经营部货款379万及利息；
二、【发包】2016年9月，黄瓦台公司与中交公司签署施工合同，约定由黄瓦台公司承建某公司；
三、【挂靠】2016年9月10日，黄瓦台公司与刘某签署内部挂靠施工合同，约定由刘某以黄瓦台公司承建该工程，并全面履行与业主方签署的施工合同，刘某自负盈亏，从黄瓦台公司账户走账；
四、【明知】中交公司知晓刘某借用黄瓦台公司资质挂靠施工，认可其系实际施工人。
五、【工程款被冻结】2016年12月6日，中交公司向黄瓦台公司拨付389万工程款，但因被冻结无法支付刘某，引发工人上访，人社部门亦要求黄瓦台公司全额支付劳动报酬；
六、【执行异议】大山经营部诉黄瓦台公司案件执行中，刘某提出执行异议。执行法院裁定认定：刘某对2016年12月中交公司支付黄瓦台公司的工程款扣除管理费后享有所有权。裁定中止对该部分款项的执行。申请执行人大山经营部提起执行异议之诉。
【诉讼请求】
请求准许对黄瓦台公司账户内资金予以强制执行
【争议焦点】
实际施工人刘某对发包人中交公司转入承包人黄瓦台公司账户内的资金是否享有足以排除人民法院强制执行的权利
【裁判结果】
一审驳回申请执行人大山经营部的诉讼请求；
二审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最高人民法院裁判规则】
一、首先可明确的是，案涉争议款项系工程进度款。
2016年12月6日，中交公司向黄瓦台公司支付的389万款项，系黄瓦台公司所承建工程项目的进度款。
二、其次可认定的是，刘某借用黄瓦台公司名义从中交公司承揽案涉工程，系该工程的实际施工人。
结合中交公司与黄瓦台公司签订的施工合同，黄瓦台与刘某签署的内部挂靠施工合同，以及刘某提交的《华建管桩销售及委托代运合同》及转账凭证、《现场签证单》《打桩施工记录》、缴纳税费的完税证明及转账记录等，能够形成证据链，足以证明刘某借用资质承揽案涉工程的事实。
三、刘某系案涉争议款项的实际权利人。
刘某借用资质承揽工程，因违反法律强制性规定而无效。即便认定施工合同无效，实际施工人也有权获得工程款。案涉争议款项系发包人中交公司支付的工程款，刘某作为实际施工人因投入资金、人力等，对发包人支付的工程款享有独立请求权，系该工程款的实际权利人。
四、案涉争议款项已经特定化。
根据刘某提供的黄瓦台公司银行明细看，案涉争议款项在中交公司汇入后，该账户并无其他款项进入，未与其他款项混同。同时，因未及时支付民工工资引发上访及行政部门限期改正措施，案涉争议款项已经特定化。
综上，刘某作为实际施工人，对发包人拨付的工程进度款具有独立请求权，该款项已经特定化。故刘某对案涉争议款项享有的民事权益足以排除人民法院另案的强制执行。
申请执行人大山经营部关于不能证实刘某系实际施工人、挂靠行为违法不能保护的主张，不予支持。
【律师小结】
一、挂靠情形下的实际施工人，在发包人及被挂靠人拒绝支付工程款时，可起诉主张工程款并主张优先受偿权。该种情形下主张优先受偿权较为容易得到支持，也符合优先受偿权制度设立初衷。
二、遇有被挂靠人在另案中被采取查封等限制措施时，挂靠人应及时提起执行异议，请求排除其他债权的强制执行。
作者乔谦律师 山东睿扬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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